大家这才看向这个一直坐在一边,寡言少语的年轻女孩子,她脸上表情罕有的平静,虽然苍白可是并不慌乱,难道她会有什么主意。
有一位股东问道:“孔小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唯真平静的说道:“我没有什么办法,我只晓得一件事,受外人的冷眼总好过于自己窝里斗。”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唯真看向这些曾经和父亲出生入死的老臣子,她轻轻说道:“诸位都是我的长辈,你们应该比我更有办法,大家放心一件事,企业法人是我父亲,没有我父亲还有我哥哥,孔家总会顶到最后。”
有一位股东叹了口气:“罢了,反正银行已经冻结了我们的资产,已经申请了破产保护,下面剩下的就是破产清算和等待资金重组了,听天由命吧!”
其他几位员老和股东想了下,也觉得再在这里争执毫无用处,孔冠华倒下,儿子本来就不成器,现在更是躲的没影,留下个弱不禁风的丫头能干点什么事。
这些人挤出去了,唯真这才软了下来,一按肩膀,怎么肩头软绵绵,骨头呢?
洁琦冷冷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忍不住骂:“不帮人不待已的一堆小人,分红的时候都踊跃出现,这个时候都不忘落井下石。”
唯真轻描淡写的说道:“当初不也是同生共死过?”
洁琦安慰她:“你千万不要倒下来。”
唯真掉下眼泪来:“只有你才担心我累不累。”
“我联系一下唯武,他必须出面,这个时候他是家里唯一顶的起的男人,不能这样走了。”
“不,不用他出现。”
洁琦以为她是在赌气。
唯真却挺沉着,“他出现又能怎么样?他耳根子软,没有什么特别笃定的主意,万一再被别人蛊惑了或者利用了,只会让形势越来越乱,反正股东们也说了,破产有资产清算组,冻结的资产也有法院来处理,就听天由命吧!”
洁琦以为好朋友会放声大哭,会一把鼻涕一把泪伏在父亲床边哀号,没想到她还能有几分镇定。
唯真又嗫嚅:“这事既然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估计我们家的房产,早就被冻结了,破产令一下,每个月连花多少钱都要被监视,怎么可能再住豪宅。”
洁琦点头:“是,政府在这方面办事能力还是相当高的。”
唯真伏到父亲床边,轻轻叫孔冠华:“爸爸,爸爸。”
孔冠华面如死灰,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机械的呼呼喘气。
唯真想了下,马上打电话给保姆芸姨,让保姆来医院暂时照顾父亲,她告诉朋友:“我们去趟爸爸的公司。”
“这么晚了去那里做什么?”
“越晚越要去,孔家还没完全落败,一针一线还是我们的东西,只要孔家还在,就要守好了它。”
两人打车来到孔冠华的办公楼,这一来看,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只见门口的大玻璃门上贴上了大大的字条,上面写着封字,还有法院的印章。
透过玻璃门,依稀可看见一楼大厅里面桌椅摔倒,电话丢在地上,大厅里都这么狼籍,上面办公楼会怎么样?
洁琦也惊讶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唯真一看日期,前天?前天不是她的生日吗?父亲没有回来,原来是一个人在捱这些事。
唯真一阵羞愧,父亲生死关头的时候,自己非但没有帮父亲挺过去,反正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欢天喜地的在做她的小公主。
她自责的无以愧加。
洁琦劝她:“算了,我们进不去,下次再来吧,现在也晚了。”
唯真还是不死心,她趴在门上试探着往里喊:“有人吗?”
终于有手电筒光照在玻璃大门上,有人应声:“谁?”
是父亲公司守门的老伯,徐师傅。
唯真赶紧叫他,“徐伯伯。”
“原来是孔小姐,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想来爸爸办公室找点东西。”
徐师傅摇头,隔着门说道:“孔小姐,你也看见了,公司现在成这个样子。”
唯真问:“上面还好吧?”
徐师傅摇头,他给唯真和洁琦打开了门。
一上楼,唯真一阵凉心,上面办公间里到处洒落的被人仓皇扔下的纸张和破破烂烂的东西,狼籍一片。
洁琦也是始料不及,想象这里曾经也有过繁忙的时候,电话声此起彼伏,穿着套装的男女职员急忙的穿梭,那时候,唯真还允诺她,毕业后不必那么辛苦的找工作,她可以帮洁琦推荐在父亲的公司里找一个合适的职位,没想到,没等她毕业,冠华实业先覆了顶。想到这里,她一阵阵的心悸。
徐师傅摇头:“职员有见状不好的,早就离职了,公司早几个月就成了空壳。”
他们站在孔冠华办公室门口,徐师傅掏钥匙打开门。
唯真略歉意又带感激的说道:“难为您了,徐师傅,还这么守着公司。”
徐师傅叹道:“我本来还指望在公司好好工作到退休。”
门打开了,唯真略松一口气。
父亲的办公室还和从前一样,看来外面虽然乱成一团,父亲这边还没有被破坏。
她又抬头看着墙对面,墙上还挂着一幅油画,是唯真亲笔画的一簇雏/菊/花,颜色热烈奔放,且不说功底如何,在父亲心里,这就是艺术品。唯真心里一阵难过,踩着椅子把画摘了下来。
关上办公室的门,几个人出来,忽然听见外面有桌椅碰倒的声音,徐师傅警觉的喝问:“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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