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打开灯,外面那个偷东西的小贼躲都没地方躲,只得畏畏缩缩的从一个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徐师傅喝道:“是你?老冯,为什么偷偷溜进公司?你想偷什么东西?”
老位叫老冯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职工,现在被撞破有点胆怯,但一看对方这边也只有老弱病幼,索性也赖皮了:“我来拿我应得的东西,公司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我孩子生病和财务申请了三次预支点工资,可是财会全挡了回来,钱呢?”他看着孔唯真,“你们这些公子哥大小姐,一身名牌,就这身衣服也够我们吃一年的了,把公司折腾光了再一句破产了,正大光明的申请破产保护就想逃之夭夭?便宜事都让你们这些人占了!”
徐师傅喝道:“老冯,破产也不是董事长所愿意看到的,你当大家愿意走到这一天吗?”
老冯哼的一声,“行啊,你们说我是回来偷东西的,那好,抓啊抓我啊,反正我孩子生病没钱看病,都逼到这种分数了,大不了一家三口死了干净。”
唯真走过去,她低头歉意的说道:“冯叔叔对不起。”
老冯爱搭不理的别过了头。
唯真说道:“公司的东西看来都被法院查封了,你这样来拿东西说白了就是偷窃,偷是不行的。”她摸一下背包,从里面拿出钱包来,把现金全拿了出来,细看一下,还有差不多一千块,她全递给了老冯。
“冯叔叔,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钱,您家里有困难,就先拿着这些钱应应急吧,这钱不是公司的,是我私人的,所以也不算我私下里给您预支工资,如果。”她苦笑:“如果公司能挺过去,捱过这一段之后,欠大家的工资公司一定会想办法给大家补上的。”
洁琦在一边直给唯真递眼色,唯真你犯了傻,这种时候哪轮的到你来可怜别人?你毕竟是孔家人,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得斟酌好了,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好被人抓了话柄,你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唯真却不在乎朋友的眼光,她把钱递给老冯,老冯迅速的接了钱,向她们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迅速离去。
徐师傅厌恶的啐道:“小人。”
关上门,唯真客气的和徐师傅道别,叮嘱他看好公司的东西这才离开,站在街上,她有些茫然,这才想起忘了让司机来接她。
洁琦劝她:“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现在这种情况了,你如果再病了那不是忙中添乱吗?”
唯真长长叹了口气。
她打车回了家,躺在依然绵软的床上,回忆旧事,仿佛这两天的巨变都没有发生过,耳畔又想起兄妹两人在花园里玩水嬉戏的画面,那么真切。
她疲惫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
唯真下楼,进到厨房没看到芸姨的身影,这才想起她昨夜是在医院陪着父亲。
她想从厨房找点吃的,可是厨房虽然有菜,但唯真平时哪下过厨房,对着菜也不会做。
她拉开冰箱,从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也没温,又从冰箱把自己生日时吃剩的蛋糕也拿了出来,切了一块,胡乱的吃了几口,正吃着,眼见院门外面停过了一辆印着法院标记的车辆。
唯真赶紧放下东西,到门口打开前厅的门。
果然是法院的人来了。
对方很客气,“请问你是?”
“我是孔唯真。”
“你好。”对方出示了证件,“孔冠华公司申请破产,我们是来做资产清算的。”
唯真傻傻的问:“个人的东西也要登记?”
“是的。”
唯真泄了气,意思是你不管有什么东西,哪怕一双皮鞋一块面巾纸,都要认真的登记。
对方递通知书给她,“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唯真捏着笔,笔有千斤重,她不知怎么下笔了。
从前她哪经历过这样的场合,签字最多的是买东西刷卡,这时候看着这张资产清算登记的通知单,手都在抖。
对方还在等她,也许是这个面容清丽的女孩让来通知的这位年轻办案人心生了点恻隐之心,他并没有大声吆喝,只是耐心的等。
唯真叹了口气,终于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法院来了四五个人,大家先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大厅,然后就开始分工,各个房间的分头去登记。
唯真孤零零的站在客厅里,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唯武能站出来,什么也不说,只需要站在客厅里,她就有定力了,可是唯武跑的影都没有。
她又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自己能有个男朋友,满腔的心事能告诉一下他,哭的时候至少他还会把自己的肩膀递过来让她靠一靠,可是她虽然性格外向活泼,但是交友很慎重,并没有固定的男朋友。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孔家兵败如山倒,她孔唯真也成了负资产,哪个男孩子还愿意和她有瓜葛。
她默默的坐在沙发里,静观这些公务员办事。
啪的一声,唯真回头,看见是一个办案人员碰掉了桌子上的一个青花瓷瓶。
那个瓷瓶,还是清晚期的青花瓷器,虽不是官窑,但也值几个钱。
办案的人员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公务员,看见损坏了东西,急的连声道歉:“对不起!”
唯真温和的安慰他:“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现在孔家已经破产,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你应该和你的上司说对不起!”
照现在这个架式,所有的东西都充公的话,给不给他们留一件衣服都不好说了。
这些人又啪啪的拍了很多照片。
唯真坐在客厅沙发上,偏头一看,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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