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模拟家庭

　　　杨正刚煮好饺子，从厨房出来，见柳如嫣和母亲都出来了，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人，柳经理，新年好，祝老夫人健康长寿，天天开心，柳经理事事顺意，我已经煮好饺子了，您看我不懂得钟点工的具体工作，所以无法找出两小时的工作来做，恐怕要让柳经理失望，要不我先走了。”

　　“谢谢，小伙子，也祝你新年快乐！”柳母微微笑了笑，“你不用自责没有做足两小时工作，昨晚的年夜饭是我二十多年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这个年也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你知道吗，长期以来，除夕之夜就我们母女俩，昨晚是你给我们带来了欢乐。”

　　柳母有些怀疑女儿是故意整的一出戏，要不然这很不合常理，而这个小伙子她还蛮喜欢的，高大英俊，还比较憨厚。

　　柳如嫣的眼睛没有离开杨正刚，当听到他要走，就从母亲的怀里爬起来，问：“你煮了多少饺子？”

　　“你们吃应该够了吧。”杨正刚还以为柳如嫣怕自己煮的饺子不够她们母女俩吃。

　　“你稍等一下。”柳如嫣起身来到厨房，揭开锅盖，看来看锅里的饺子，回头对杨正刚说：“你怎么煮这么多呀？还想走，我们盛了以后，剩下的全部由你解决。”说完，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就钻到盥洗室整理个人卫生去了。

　　“小伙子，别急着走，来，坐，大过年的，肯定要吃完饺子再走。”柳母见杨正刚有些不知所措，忙招呼着。

　　杨正刚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做到沙发上，双手互搓着，有些不自然，猜不透这位有些盛气凌人的公主到底要干什么。

　　不要说杨正刚猜不出来，甚至柳如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杨正刚面前，就好像没有了理性，一切都是无意识的行为。

　　柳如嫣梳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新牙刷和一条新毛巾，递给杨正刚。

　　杨正刚抬起头，望着柳如嫣，眼神里太多的迷茫，希望得到柳如嫣的解释。

　　“小伙子，去梳洗一下，梳洗完了我们就吃饭过年了。”柳母从卧室旁边的小盥洗室中出来，看到女儿递给他的洗刷用品，他却迟疑地望着女儿，就提醒道。

　　杨正刚这才起身，接过毛巾和牙刷。

　　待杨正刚接过牙刷和毛巾，柳如嫣就进去换掉睡衣，出来到厨房，拿出两个小碗，给自己和母亲各盛一碗后，就找了个汤碗，将剩下的饺子全部盛到汤碗里面，端到餐桌上。

　　这些动作，柳母看在眼里，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小伙子和女儿一定有某种关系。

　　杨正刚梳洗完出来，柳如嫣指着那个大汤碗，对杨正刚说：“这是你的任务。”

　　“小伙子，大年初一，还要去上班吗？”柳母吃着水饺，看似不经意的问，他还认为杨正刚就是饭店的伙计。

　　“我是临时工，只有一天的活，公司要到初七上班，这几天我就应聘到南江大饭店，下午四点去上班。”杨正刚看到桌上的水饺，他心头也一热，十几年来，每年的大年初一，都是自己卷缩在出租屋里，吃着方便面度过，能有一大碗水饺作为年饭，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不是说买不起水饺，而是在大年初一，根本就没有早点买。听柳母象拉家常一样的问他，他也就自然地回答。

　　“那你怎么没有回家去过年啦？”柳母的言语平和，语气关切。

　　杨正刚愣了一下，手上的筷子一松，夹在筷子上的水饺掉回碗里。是啊，谁不想大过年的回家和父母团聚呀，可是春节的报酬是平时的三倍呀，母亲还需要钱来巩固病情，自己能错过吗？但他又不能如实告诉她们自己境况，即使告诉了实情，人家能相信吗？还以为自己是装着可怜，博取城里人的同情呢。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夹着一个水饺，塞进口里，想趁着这会的功夫，想想自己改怎样回答。

　　看到柳如嫣和柳母都望着自己，杨正刚急中生智，忙掩饰道：“春节期间，大家都要回家，人流量太大了，票太难买了，想邀几个老乡租车回去，可大家都想回家过年，不想跑长途，只好不回去了，反正前段时间回到一趟家。”杨正刚的这个谎撒的还真无懈可击。

　　“哦，票确实难买，那你这里还有老乡吗？是否准备在一起过年呢？”柳母好像是跟杨正刚卯上了，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有些老乡变着法子回去了，有些老乡投靠亲戚家了，我在这没有亲戚，只好一个人过年了。”杨正刚也只好将谎言继续下去，这可难为不善撒谎的他了，其实他在省城，除了元旦遇见的老同学外，根本不认识其他老乡，他在茫茫人海中，太渺小了，一个底层打工者，也进不了官员和商界组成的同乡会，又哪有机会联系老乡呢。

　　“既然不上班，又是一个人，干脆吃了中午饭再走吧。”柳母终于到出了自己的意图，说完，眼睛却看着女儿，看看女儿的态度。

　　“这。”柳母的话，让杨正刚真不知如何回答，答应吧，不知老人会把自己看成什么人，毕竟在老人眼里，不比柳如嫣，或许柳如嫣是念自己是尚悦梅的同学，处于对好姐妹的一份感情，把自己留在家里，在老人眼里，自己应该是个钟点工，有可能老人家是一句礼节性的挽留，冒昧地答应，让主人产生不好的印象。不答应吧，有感觉老夫人在真心相邀，从昨晚的情形和今天的言语来判断，这个家确实绝少一些阳刚之气。

　　“别这了，又不耽搁你上班，就这样吧。”柳如嫣粉面绯红，抬头看了他一眼，用一种不容推辞的口吻说，她猜想杨正刚这时比较纠结，只有她开口，大家都不尴尬。

　　“谢谢。”杨正刚看到了柳如嫣眼神里有种殷切的期盼，心中也一动，反正回去也是在出租屋里上上网，还不如陪伴一下这位憔悴的老夫人和心中的女神。

　　吃完水饺，柳如嫣起身收拾，杨正刚忙抢着收拾，一边收拾还一边说：“我来我来，两小时的工作还差得远呢。”

　　“再做就要超时了，我还得付你工钱。”柳如嫣笑着回应，但她并没有和杨正刚抢活。

　　“那我还要付你饭钱呢。”杨正刚也轻松起来了。

　　“你们说什么呀，我们就像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个年，不要说那些不愉快的话语了。”柳母微笑着，看着两位年轻人，虽是临时组合，却也其乐融融。

　　楼下就是超市，杨正刚陪着柳母和柳如嫣买着菜，确实像一个温馨的小家庭。

　　柳母拿着围裙，准备中午的饭。

　　杨正刚从柳母手上接过围裙，说：“老夫人，你歇歇，让我来吧。”

　　“你会炒菜？”柳母有些意外，还有一些惊喜，这个小伙子真不错。

　　“会点，只是一些基本方法，就怕吵得不好吃。”杨正刚谦虚地说。

　　杨正刚走进厨房，将围裙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动作娴熟地系好腰间的带子，又熟练地操起了锅碗瓢盆。

　　看到杨正刚切菜是那么专业，柳如嫣不禁好奇，就站在身旁问：“你学过厨师？如果学过厨师，怎么不去应聘厨师呢？厨师的待遇可比一些公司的中层职位都高。”

　　杨正刚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对自己的厨艺做了这样的解释：“我没有学过厨师，也交不起学费，这十多年来，大部分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这样可以省点钱出来，为了让自己感觉不是老吃几样菜，就自己变作花样琢磨起厨艺来，慢慢就觉得炒菜也有快感了，也就慢慢喜欢上炒菜了，只是我没有条件买来各种象肉类那样的原材料精心烹饪，只好在电脑上将一些菜谱牢牢印在脑子里，等有条件的时候再来实践。”

　　这些平常的菜肴，经杨正刚一弄，色香味相得益彰，调配的真绝，把柳如嫣母女都看呆了。

　　柳如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末茄子放在嘴里，可比饭馆里炒的都好吃许多，当然，这也许是心理作用，但足以证明杨正刚的厨艺高超。

　　正月初四，柳如嫣和母亲在商场里购物，母亲突然腹部剧烈地疼痛。柳如嫣吓的手慌脚乱，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晓得拼命喊着、叫着。好在商场人多，有人打了120电话急救，送到医院后，柳如嫣已经筋疲力尽了，看到母亲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女孩子暗自流泪，这时身边有一副宽广的肩膀该多好啊！

　　柳如嫣拿起电话，胡乱地在通信录上翻看，当看到杨正刚的名字时，没有继续往下翻，眼睛痴痴地盯了几分钟后，叹了口气，将手机一抛，又望着母亲。

　　母亲终于苏醒过来了，柳如嫣见母亲醒了，叫了声“妈”就搂着母亲哭起来了。

　　母亲轻轻抚摸柳如嫣的头，吃力地说：“好闺女，别哭，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妈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万一妈走了以后，有谁来照顾妈的心肝宝贝呀？”说完，也跟着哭起来。

　　这时大夫进来，望着柳如嫣问：“请问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我是她女儿，大夫，我妈妈不要紧吧？”柳如嫣着急地问。

　　“你是怎么做女儿的？你母亲病成这样，才送来，”大夫质问道。

　　柳如嫣大骇，她还认为母亲真是劳累过度而病倒，忙追问：“大夫，我妈得的是什么病？”

　　大夫正要说，柳母拦住大夫，抢先说道：“大夫，我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女儿每天忙着上班，没有时间照顾我，我会照顾我自己的，我没事。”

　　大夫听到柳母这样说，看到柳母坚毅的眼神，似乎懂了柳母的意思，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好好养病”就出去了。

　　“妈，你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跟我说？”柳如嫣哭着恳求母亲说实话。

　　“孩子，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回去再告诉你，不管结果如何，你也要给我好好活着，知道吗。”柳母抚摸着柳如嫣的刘海，心疼地说。

　　“嗯”柳如嫣哽咽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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