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长假结束了。
柳如嫣来到办公室,和尚悦梅她们在办公室互相道贺新春快乐。
第一天上班,事情不是很多,办公室的姐妹就凑在一起聊天。因母亲的病情,柳如嫣这个春节过得不好,见了姐妹们,她还是很高兴,但忧愁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荷姐,春节在哪过?”为了掩饰刚才的愁容,柳如嫣转脸问另外一个闺蜜夏雨荷。
“今年是旅行过年。”夏雨荷耸耸肩,歪了歪脑袋,满脸幸福地回答。
“在哪?”尚悦梅接口问。
“新马泰。”
“啊........,你怎么选择那里呀?泰国人妖,恶心死了,不去也罢。”柳如嫣一听,柳眉一皱,即刻表示反对,她最看不得人妖表演,这是她从小就接受母亲最传统的教育有关,看不得半点带有一丝色情的举动,因而极为讨厌人妖表演。
“其实你们选错了,应该马尔代夫,特别的美丽,你们去了以后,就知道不枉此行。”尚悦梅也不赞成去看人妖表演。
“人妖倒不怕,我们不进入涉及人妖的表演场所就是了,不过梅子提出马尔代夫游倒是可以考虑,回去我就跟胡青松提议,看下一次旅游,他选择什么地方。”夏雨荷想了想说。
“幸福啊,你们都旅游过年,要不这个星期天请我去野炊,给我一点补偿。”柳如嫣感叹了一句,后耍赖似地缠着尚悦梅和夏雨荷给予补偿。
“不行,这个星期天,我和老公约我了,谁都不许有单独的活动。”夏雨荷摇头不同意。
“带你老公一同去不就得了吗?你们都带老公去。”柳如嫣不允许夏雨荷推辞。
“那多不方便呀。”尚悦梅也觉得,柳如嫣是个单身女子,会受刺激。
“怎么不方便?是怕我一个单身女孩子抢你们的老公,才出现了不方便的因素吧?”柳如嫣溜了两人一眼说,闺蜜私事,开开玩笑也无妨
“我们不是怕你难受吗?”尚悦梅解释说。
“那还不容易呀,给我找个代替老公呀。”柳如嫣看似开玩笑地说,她估计尚悦梅会将杨正刚叫过来。
“对呀,哎,我有个主意,我那个同学也是单身,把他叫来做一下你的临时护花使者,你看行吗?”尚悦梅听了柳如嫣的话,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发表自己的出色建议。
“可以,你能请得来,我照单全收”柳如嫣自然想起了大年三十,杨正刚在她家吃年夜饭的情景,这年除夕之夜,家里终于有个男人了,虽然是她巧取得来的一个临时男人,但家里还真的多了一些欢乐。
“好主意,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爱情神话,美妙姻缘呢。”夏雨荷拍手称快。
“切,能成吗?”柳如嫣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可她心中也盼望着星期天的春游。
“我来打电话。”尚悦梅马上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喂,杨正刚,后天有空吗?”后天是星期六,也就是野炊的头一天。
杨正刚正在市场上拜访客户,接到老同学尚悦梅的电话。
“后天啦,说不定呢,有什么事吗?”杨正刚边接电话边和客户打招呼。
“后天我们去野炊,为了感谢你元旦接待的周到,特意邀请你,你一定要来啊,到时我叫我老公去接你。”尚悦梅那边的话语说的挺坚决的。
“到时看吧,我还说不定有没有空呢。”杨正刚迟疑了一下,按理他首先要拜访尚悦梅夫妇的,毕竟尚悦梅老公在省城里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听说现在是副处级,要拜访他,对自己在省城发展是有好处的,可自己这点工资,自己要吃饭,还要赡养父母,母亲的病情巩固还需要钱,哪里还舍得花钱买一件像样的礼物送人啦,总不能两手捏生姜,空着手去拜访。所以刚才尚悦梅来电话,他也不敢回应,只能不把这件事当回事,认为老同学是礼节性的邀请,仍然按照原计划继续拜访客户。
第三天傍晚,杨正刚拜访完几十个客户后,回到办公室整理拜访记录,电话铃声响了。
“喂,杨正刚,还在忙啊。”尚悦梅在电话那边问候。
“这两天刚上班,一直在外面拜访客户,刚进办公室的门,正在整理材料呢。”杨正刚边整理材料,边将手机放在耳边跟尚悦梅搭话。
“还没有吃饭吧?”
“没有。”
“那过来吧,清明路88号,大塘饭庄。”尚悦梅以命令的口吻要他赶过去。了解了杨正刚的家庭条件后,尚悦梅就猜着了杨正刚不会轻易出来和他吃饭,一般情况下,这是要礼还礼的,可杨正刚无法还礼,只好就尽量不去欠人情了,即使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杨正刚会有这样的想法,因而她必须用命令的口吻叫杨正刚。
“我就不去了吧,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果不出尚悦梅所料,杨正刚礼貌地回绝了,他知道,老同学的家庭环境相当好,自己没法跟人家比,老话说:“吃了人家的鸡,自己笼里挤。”自己哪有闲钱回请他们呢?只好找理由推辞。
“累什么累呀?你一个大男人跑跑市场还叫累,忘记了当年一担一担的稻谷,一肩一肩的扛回家吗?赶快过来,我们等着你,你不过来,我们就一直等。”那边尚悦梅再次下起了命令。
“这…….” 杨正刚还是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呀,赶快过来。”尚悦梅第三次命令道。
“那好吧,我稍微收拾一下,就过去。”杨正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匆匆收拾了一下,就赶往酒店。
杨正刚出现在店里时,里面三女两男正在等他,他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坐下来跟三位女士打招呼。尚悦梅站起来向杨正刚介绍两位男士:“这位是我老公,叫李远征,那位是夏雨荷的老公胡青松。”杨正刚一一握手。
“我们今天晚上在此聚一聚,商量明天野炊的事宜,我们给你找了个美差,做我们这位美女的临时护花使者。”尚悦梅边说边望着柳如嫣,柳如嫣脸上绯红,面带微笑,也不做声。
李远征把杨正刚推到柳如嫣座位旁边,杨正刚腼腆地坐下。
这时菜已经上齐,尚悦梅端起酒杯,对杨正刚说:“老同学,我第一杯酒先敬你,一是感谢你元旦的周到服务;二是为你的孝心所感动,今年春节我带着老公回了趟老家,还专门去了你家,才了解你为了给母亲治病,到现在仍孑然一身,使我们俩非常震撼,而你母亲也因为你十几年连续的治疗,已基本康复;三是祝贺你母亲康复,干杯。”说完一饮而尽,李远征也端起酒杯,祝杨母幸福长寿。
杨正刚这才知道,尚悦梅夫妇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就更加不好意思地对尚悦梅说:“让老同学见笑了,家里实在是太寒碜了。”
柳如嫣还不想大家知道大年三十的事情,为了不露出破绽,柳如嫣站起来,也来敬杨正刚的酒:“杨先生,我也感谢元旦的盛情,我们来干一杯,你春节没有回家过年啊?”同时,那水做的明眸切切地望着他。
轮到杨正刚迷茫了,他看不透柳如嫣内心,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回去,却装作全然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这十几年来,春节一直没有回过家,就在酒店里兼职,主要是为了多挣点钱,因为春节的工资是平时的三倍,只有他辛苦了,他家里才有肉过年,才有钱给母亲治病。”尚悦梅感慨地接过话头说。
柳如嫣一听,心灵被强烈地震撼着,她马上反应过来,去年十一期间,杨正刚在咖啡店做临时短工,以及春节也在外做短工的原因了,本来计划喝一小口的她,不由自主地一口将杯中酒全干了。 这一杯酒,内含着对杨正刚至孝之心的敬佩,也含着在几次从无意到有意地戏弄他的歉意。
柳如嫣的心,不是以前的有所触动,而是大有触动了,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吗?妈说男人不能太有钱,有钱就变坏,也不能要以一心扑在事业上为借口,在外胡作非为的人,她心中的理想女婿,不就是一个至情至孝,富有正义感,具有同情心的男人吗?这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呀,尚悦梅办公室里那种温暖的感觉,还在自己心头捂着呢。
望着柳如嫣那深情的明眸,杨正刚的眼神游离了一下,也是一口干了满满的一杯。
胡青松夏雨荷夫妇也被感动了,一齐举杯向杨正刚敬酒。
“杨正刚,以后我们叫你来,你不要再推辞了,啊!”李远征又端起酒杯,“虽然我们俩是初次见面,既然是我老婆的同学,也就是我的兄弟,还有你们三个铁三角以及胡青松。”李远征指着三位女士,接着说,“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我们要常聚一聚,不聚就不亲,来,干杯。”说完,就一饮而尽。
夏雨荷看看手表,催促着说:“好了吧,明天还要早起野炊呢。”
柳如嫣听夏雨荷一说,赶忙起来说:“是啊,就到这吧,服务员,埋单。”起身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结算单,正准备掏钱。李远征可不干了:“柳经理,今晚是我请你们来聚的,你埋单,把你姐夫当什么人了。”说着,一手将柳如嫣手中的单子抢了过来。尚悦梅也笑着说:“死妮子,你这不是打你姐夫的脸吗?你姐夫身上的那点钱,我们不给他报销掉,他就会给别人吃掉的。”说得柳如嫣和夏雨荷一齐笑起来。
“杨正刚,明天我去接你。”李远征边走边对杨正刚说。
“杨正刚,作为市场上的一线人员,对市场应该很了解吧?”
“不能说很了解,略知一二。”杨正刚谦虚地回答。
“我正好缺少这方面的资料,你能提供一些吗?”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的qq号是多少?”柳如嫣虽然孤傲,经过了几次的接触之后,已经初略了解了他的为人,她不想再和他失之交臂,至少先期通过续断的联系,更深地了解一下他,让那顺其自然见鬼去吧。
两人自然互换了qq号码。
出了门口,李远征向尚悦梅使了个眼色,尚悦梅会意,立即对夏雨荷说:“雨荷,你们不是要我们帮你去查一查档案吗,远征刚才约好了档案馆的朋友,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完,尚悦梅转身对杨正刚说:“正刚,柔柔今晚就交给你了,你要安全送她回家,知道吗?”随后对柳如嫣神秘地一笑,“柔柔,我们有事先走了,有高达威猛是保镖送你回去,我们放心,明天见。”
夏雨荷夫妇会意,立即快速地钻进李远征的车,冲着杨正刚和柳如嫣一挥手:“你们两个慢慢走啊,拜拜。”
漫步街头,柳如嫣又想起和杨正刚的前三次相遇,这无心插柳的相遇,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相信了缘分。
在她的交友史中,还真没有想和他这样的偶遇过程,这能否可以说是冥冥中的缘分?当然,现在的情形,他还不能说是自己的异性友人中的一个,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熟人,但过程还真是独特。
杨正刚再次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自己一直没有动过,柳如嫣在咖啡店里塞给他的钱:“柳经理,这钱你真不应该给我,我受之有愧,请收回吧,三十晚上时我又想给你,但终究没有还给你,一个大年之日,怕你不痛快,这在我们农村是最忌讳的。”
柳如嫣看了杨正刚手中的钱一眼,问:“什么意思?那天的确是我有些过分了,我也说过,我不会回收的,这是给你的补偿。”
“柳经理,说实在的,我当时确实是感觉到了侮辱,不是你训斥我的时候,而是塞给我这些钱的时候,我是穷,是需要钱,可我奉行一个信条,就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会为了赚钱而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掏粪做苦力,其实我虽没有掏过粪,苦力是干过不少,但我不想赚这样来的钱,不过现在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给我补偿,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是你帮了我,你不但帮我出了口气,还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我还真以为我们中华五千年的忠孝廉耻等优良传统就要葬送,现在我感觉自己错了,还有很多人,是我们优良传统的继续人,你也不要推来推去的了,就算我收回,然后给你母亲买一点营养品,收回去吧。”
说到这,柳如嫣又深深地望了杨正刚一眼。
一辆出租车在他们身旁停下来,司机探出头问是否要车。柳如嫣想想,目前的情况,杨正刚并没有护送自己的义务,也不好让人家护送自己走回家,就回头和杨正刚道声再会,上车回家。
在车里,柳如嫣就肆无忌惮地望着杨正刚,直到杨正刚的影子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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