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里,高庆东老实了下来。为了取得周明志的信任,能在厂子里站稳脚跟,他停止了一切不正常的活动,就是连那些相当迫切的,也收敛不取。有的手下为了讨他的好,要动动脑子,给他物色几个美女。他十分严厉地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警告,说不许再勾引他,如果惹出了麻烦,就翻脸。
以图能够拿出一个好的成绩,高庆东吃住在厂里,狠抓生产管理。他是行里能手,解决了许多问题,把生产搞得红红火火。
对高庆东的这种突出表现,周明志虽未开口表扬,可心里是极为满意的。高庆美也由此而高兴,夸了他。孙秀娟更是心悦,常常投进他的怀抱,和他吻吻拥拥。
春季严打刚刚过去,夏季严打接踵而来。在高庆东对严立强产生了许多担心的时候,派出所里的一位朋友说,在严立强的身上存在着很多问题,他们正在调查他。若是在严立强的身上出了事,事情,就会闹大,高庆东急急找到了他,警告说,在这个非常时期里,因一点点小事,就会进去,一旦进去了,就麻烦了,那些警察们最会察言观色,若是来个严审,就完了,在这个时候,决不能做出什么不正常的事情来。
在高庆东的面前,严立强是非常老实的,他严肃地表了一个态:“我不是个三岁的小孩,懂得那些利害关系。我要小心对待遇上的每一个问题,高哥,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惹出什么来。”
在以往的交往中,高庆东对他产生了极好的印象,他直来直去,敢作敢为,有了错误,不打埋伏。今听了他的这番话,高庆东放了心,坦然不再牵挂。然而,刚刚过去了几个小时,高庆东就被他吓得心惊肉跳了。
周明志和姜莉莉的绯闻,在厂子里传得沸沸扬扬。高庆东知道,周明志一直处在生活的顺境中,从未遇上过这么如此严重的言论打击,肯定要追究。周明志的为人,他了解,他坚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绝对没发展到这种程度,造谣的人,将会面临灾难。他正在这里幸灾乐祸的时候,浮出水面的恰恰是严立强。他立马对他产生了一种恨,恨他不识时务,在这种环境下还顶着风往上冲,狠下心来骂了他个狗血喷头。
问题的严重,使严立强害了怕,要逃。高庆东没让他这么做,说周明志已经气坏了,达不到目的,不会罢手,若是找不到他,会去报案。公安局一旦立了案,就完了。他要他稳住架,等待命运的选择,要是人家硬往死路上逼,可以再围绕着这个想法,认真地好好考虑考虑。
就在准备找人沟通协调时,周明志拿出来了一个处理意见。他只提出来了一个要求,要严立强在职工的面前承认错误,说清造谣的意图。
只要不法律追究,就无大碍。高庆东对严立强进行了鼓励,说不用愁,鼓足勇气坚持坚持,讲上几句话就过去了。
严立强虽然是个杀人魔王,可也是个要脸的人,不愿在那些熟人的面前出这种丑,恳求高庆东给他拿出一个避免的办法:“你是知道的,我一没当过干部,二没文化,从来没上台讲过话。在平常,连那些普通话都说不齐全,到了那个时候,肯定说不好。”
这拙劣的借口,让人一眼就能洞穿,高庆东气得打了他一拳,气哼哼地说:“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你他娘的在那些女人的面前,除了捅眼眼就是嘴吧吧,很有功夫哩。”
“高哥呀高哥。”严立强愁得要哭,“所面对的,如果是生人,还好一些。兄弟,我曾和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实在叫人……”
“快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高庆东急得瞪圆了眼睛,没让他讲下去,“周明志是个有心计的人,如果没考虑成熟,不会把这个决定说出来。已经没了选择,别再找理由。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合上眼睛,那些人,就都消失了,就没了怕意。”
“不不不!”严立强想出来了一个办法,“周明志是个钱虫子,只要让他见了钱,就心花怒放了。我认为,咱们只要拿出一部分票子来,他周明志就改变了这个打算,不再追究。”
“混蛋!”高庆东气得破了口,“放你娘的屁。不管遇上的是个什么问题,都得找根源。他是谁?他缺钱吗?他要的,是名誉!”
严立强没在乎他的骂,接着求:“你门路广,托托关系,绝对能走得通。高哥,你要是帮着我排除了,我终生……”
不等他说完,高庆东就阻止了他:“周明志这么对你,是因为,你的祖先曾行过好,为你烧过香。他要是把这件事情捅到公安局,告你诽谤,再用上熟人和钱,让他们审你一个八开加一开,逼着你把那些余罪交代了出来,你死去那些亲人,就可以在坟地里和你握手了。”
在逼得严立强左右不是、为难得要死的时候,一位中间人把周明志的警告传了过来,说如果不抓紧顺从了,就改变了这种方式,通过官方来解决。
如果让那些警察抓了去,就没命了,凄苦无助的严立强,低下了脑袋,“没辙了,玩完了!娘啊娘,是哪个瞎了眼的祖奶奶为我修来了这种‘福’?让我捅了一个不好处理的娄子。”
吴洪军说,这件事情很特殊,过来看热闹的人肯定少不了,那个会议室有点小,得利用利用那个餐厅。周明志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从五个科室里抽出来了十五个人,好好布置了布置。
这种事情,从未有过,立马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连那些上夜班的人,也不恋床了,偌大的一个餐厅,挤了个满满当当。以前,厂子里曾举办过几次大型的文艺活动,不管哪一次,都没这么轰动。
严立强没敢违约,按时来到了这里。在规定的时间里,在两个保安的看管下,他低着脑袋站在了人们的面前。那几百号人的目光,似无情的利器,抽打着他那卑劣的人性。
严立强的胆子虽然很大,可很快就被这里的气氛击垮了。他只是通过眼角往前面扫了一眼,就吓得不行了,那两条腿,抖个不停,很想倒下去。为了能够得到解脱,他逼着自己张开口,开始述说。可应了自己的那个预言,真的连一句话也说不齐全了。
他的这种表现,给大家带来了不悦,有的人站起来,高声喊叫着斥责,那咒语和漫骂,吵成了一片:
“娘的,装了熊!”
“上去抽你三鞭子,你就会说了。”
“给你放放宽,学学孩子打哇哇吧。”
这个时候的严立强,心乱如麻,整个身心基本上都僵滞了。在往下撤的时候,他似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不管怎么努力,也晃晃悠悠走不稳了。
严立强是个很粗的人,周明志的这种做法没引起他的反思,没去考虑考虑自己的那个猜测是不是正确。从此,他把周明志视为最大的仇敌,发誓,要报复,要拼上。他曾对一个同伴说,就是与周明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在考虑行动方案的时候,严立强想起了解英。他认为,她是个女人,具有特定的条件,周明志虽小心,可千防万防,也不会想到,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她绝对能靠到他的跟前。
严立强怕受到了高庆东的拦阻,在这一天的夜里,背着他把解英约到一处,把刚刚得来的五千元生活费全都给了她,“妹妹哪,我已经被那个杂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一定要操操心,为我出了这口气。成了功以后,我用生命来报答。”
望着这五千元,嘲笑牵动了解英的嘴角,“别说是冒着风险去处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让一个死人在火葬场里转一圈,也得花上万儿八千。为了杀周明志,你们已经给了黄升三十万。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蛋蛋?”
“正是因为,黄升没做好,让我们失去了信心,我才不敢再这么走下去。妹子,我们的手里不缺钱,你放心,在喝庆功酒的时候,给你八十万。”
“既然不相信我,就别用。快走开,我不想和你白磨牙。”
“不不不。你想多了,要是不相信你,不会把你约出来。”
“我的本事,非常大,连阎王,都死在了我的手里。不管他是谁,只要被我盯上,就活不成。去,快抓紧把那八十万拿过来。”
“嘿嘿。”严立强只有一张嘴,根本没有钱,“既然没引起你的重视,就朝后放一放。等你有了兴趣,咱们再见个面,拿出一个计划。”
“无聊。”解英气得白了他一眼,悻悻而去。
在严立强愁得吃不下饭的时候,高庆东提着一个钱包找了过来,“现在,厂子里的生意特别好,把我馋坏了。咱还欠着黄升二十万,快带着这些钱过去见见他,要他放下别的事,抓紧把周明志解决了。”
“我有了一个新发现,觉得,需要调整调整。”严立强说,黄升的胆子有点小,没速度,他已经做通了解英的工作,只要有钱,能得到一个好的解决,“若是按照我的这个思路走下去,成功的希望非常大,请你相信了我。”
“她不行。她只能对付和她上床的人,周明志不是这种人。”
“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解英长得很出众,她若是肯豁上,把那些本事使出来,绝对能把周明志拿下来。”
“别再多说了,对周明志的为人,我比你了解。”
说起性别,严立强想起了王光亮,说:“王光亮所在的那个销售科很重要,周明志经常过去问情况,端杯水给他很容易。咱们,可以再去一趟那家医院,让那个老大夫操操心,为咱们选出一种慢性毒药。”
高庆东没同意:“先生,投毒的后果是什么?别说是个成年人,连五岁的娃娃都晓得,杀人,是要偿命的。王光亮是个大学生,学到了好多东西,对法律,比较了解,绝对不会轻易听了你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实施。”
在与王光亮的较量中,让人感觉着,他的头脑很简单,严立强没听高庆东的劝,找到了他,“周明志的心非常狠,是块硬石头,不好啃,讹他的钱不容易。无巧不成书,在两个小时前,我遇上了他的一个仇人,想杀了他。这个人的腰特别粗,票子大大的有。你要是有杀人的胆,就对我讲出来,我教给你一个好法儿,不动刀,不用枪,就舒舒服服地把这个事儿解决了。”
“俺天爷!”杀人,是件惊天动地的事,王光亮吓黄了脸,“怎么可以杀人呢?这是从哪里说起的?”
“是从你老婆那里说起的。他已经办了你的那个漂亮妻,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得拿出点颜色,让他看看。这个事儿要是出在我的身上,已经叫他死了三个死。”
王光亮吓毛了,不敢再和他说下去,远远地躲开了。
严立强没了办法,只好听了高庆东的,把目光投到了黄升的身上,“黄老弟呀,我们已经按捺不住了,你快壮壮胆子,给俺一个满意吧。”
“要得,要得。”见了钱,黄升不再在乎什么,“并不是怕了周明志,是因为,这个小子认识我,不好靠前,得需要慢慢找机会。你放心,我这就冲上去,争取在最近的时间里,彻底地解决了。”
“能不能把解英利用上,让她帮帮你。”
“可以呀。她被我控制着,叫她向东,不敢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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