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东西收拾这么干净啊?”陈哲正在洗衣服:“这么卷,要预备当兵?”
季翊拖着地,不多的东西又被整理过。“有点乱,我清理一下。”陈哲打开水龙头,哗哗的冷水冲出:“李浩一要是像你和张化泽一样细致,我们宿舍就不至于扣分好几次做蛙跳了。”张化泽看着一部小说,抬头笑笑。
早读期间整个宿舍抱着头在长长的走廊跳来跳去,或是走鸭子步,身心摧残,让人记忆深刻。
季翊摸了摸手镯,提出一大袋零食:“我买多了吃不下,你们分一分吧。”
陈哲转身:“妈耶,愣多!”擦擦手:“你……你自己留着吃啊。”季翊还是淡淡的:“我生病没什么胃口。放着不知道哪天过期浪费,分了吧。”陈哲狐疑地盯着他,没说什么。
李浩一开门大喜:“哇塞!季哥大气!”当即不要钱一样表示对季翊誓死追随。
季翊并没有挂上蚊帐,他翻过身闭上眼听音乐,中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没事的,马上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季翊总是很平淡很安静地,并不擅长提出什么要求。实际上撕开那张虚伪的皮囊之后,会看到那心脏中处处都是孔洞,它们随着呼吸声一下下开合,已经变成深不见底的黑色,填不满,管不了。
从前他还能睡着时,做的梦色彩缤纷。他和谢毓婷叽叽喳喳,自己穿越到了仙侠世界里面,要做很多很多的任务,遇到会说话的大孔雀,巨大地在天上游泳的乌龟。他是一个武林高手,一下从千尺高的楼阁越下,竟然没有受伤……开出租车的司机笑着夸谢毓婷好福气,有这么机灵的小娃娃。
出门,陈哲看季翊穿上一件卫衣,白色,不特别厚,洗的很干净。
“你不热吗?今天有24度。”他看着大太阳。“……我有点冷。”想着他刚生病输液,陈哲道:“行,多穿点也好,有不舒服了再说,哥几个陪你看病啊。别老是憋着。”
晚上10点多,学生们早跑没了影子。
艺术楼那个拐角灯光惨淡。季翊背着书包,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取下镯子,那只狐狸眼睛泛光,季翊有种它在流眼泪的错觉。
可它只是个死物。
戴上耳机,歌声一遍遍重复。
脑海中那片鸢尾花不停摇曳着景色美好静谧。
感受着自己野兽一样的心,慢慢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安静到沉默,沉默到空白。
少年抓着栏杆,慢慢弯腰。
黑暗中,下面的东西都看不见了。
鸟儿都已经进入了温暖的巢穴。
这次他想看清黑暗中的东西。贴近一些,再贴近一些。
跨过半身高栏杆,季翊坐在上面,手指紧紧地把白色抓住。赤鹤五月底的温度并不很高,栏杆很有些冰凉。
他慢慢放松手指。回忆的碎片从争吵,斗殴的激烈火药味逐渐成莞南糖水铺中的清甜,于是站起身来。
“哗啦啦啦落雨大,哗啦啦啦水浸街,
哗啦啦啦担柴上街卖,哗啦啦啦阿嫂着花鞋。
落雨大,水浸街,阿哥担柴上街卖,阿嫂出街着花鞋。
……”
身体下坠瞬间,季翊终于感受到难得地空白,甚至掩盖了头痛。
然后是更加的剧烈的头痛。
“砰!!!!!”
卫衣帽子被拽住,后背那人的用劲很大,猝不及防的,整个人被扯着脖子一把捞回去,脑袋狠狠地磕到了僵硬的大理石地面整个眼前开始冒星星。随后身体被死死地压住。
季翊剧烈地挣扎着,那人迅速双手双脚并用把他按下,奈何力气小,猝不及防在混乱中又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季翊一脚把人踹开,怒气上头迅速往栏杆爬。眼看他又要跳楼,那人如同狗皮膏药迅速贴上来继续和他扭打。
势必要两人一起坠楼的架势。情急之下那人还真的像狗一样,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再打,那块狗皮膏药被刮下去眼疾手快之下……双腿一凉
季翊的裤子被扒下来。
“……”
“……”
“我顶你个肺!!!!!!!!!!!”
一声怒吼,艺术楼的声控灯全部亮起来。恍如白昼
他双眼瞪大,透着疯狂和愤怒的猩红。那人攥着裤子,一个哆嗦,像是吓傻了一般,却把裤子捏的更紧了。
一颗毛躁的卤蛋头仰起,丹凤眼不停地流下眼泪,好像季翊刚把人狠狠地欺负过。
让心底的平静都去死。季翊现在想要把他活吃了。
煲汤,红烧,黄焖,清蒸。
使劲提裤子道:“松手!!”
那人反应过来在一秒钟的犹豫后更紧地抱上他白皙的大腿。整个人连着牙齿都在用力,毛躁的卤蛋戳地他的大腿十分不舒服。
季翊整个脸都涨红。
“……”
撤回刚才的说辞,
他要生吃,现吃,茹毛饮血地吃!
“我吊你老母给我放手啊啊啊啊啊啊!”
卤蛋誓死如归一般。
这个地方再偏僻,能让一栋楼亮起声控灯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巡查教师。
斗殴也好,骂人也好,电子产品也好,抓到了最多一个大过加检讨。他一个将死之人并没有什么玩意
可眼下自己没穿裤子,和另一个男生纠缠不清,姿势一言难尽……
楼梯口已经有手电筒扫射过来的灯光
“松手啊!!!”
卤蛋头反应过来放手。
季翊一把提起裤子抓起书包就开始狂奔,
卤蛋紧随其后。
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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