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羽谦最先反应过来,听到声音后,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刚刚推开一条门缝,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姐!快开门啊!姐!”他用力推门,但门被堵得很严,甚至还在外面落了锁。
“别开门!听话!”门外,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开门!开门!”他听出了外面是羽訢的声音,直接上脚开始踹门了,但不知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木门,怎么就如此耐踹,踹了好一阵子都没有踹开。
“别……别踹了,赶紧……带着小诺,躲……躲到床底下的……暗阁,快去!”羽訢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姐!让我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听出外头情况不对,一边拍门一边喊着。
隔了一道木门,门里,是哪怕极度恐慌也试图将门砸开的羽谦;门外,是身中数刀也要将门堵住的羽訢。
“别……别管我,走啊!”外头的羽訢大吼一声,而后没有了动静。
血,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房间弥漫。
他来不及思考,拽着羽诺躲进了暗阁。暗阁的门刚关上,门就被踹开了,一群人破门而入。
“头儿,属下无能,带人找遍了这个地带所有地方,还是没找到那两个孽种。”
“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找两个孩子都找不到!”
听着外头气急败坏的对话,羽谦恨不得将外头的人千刀万剐。可惜,外头的人很多,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够应付得过来的,如果活着的只剩他一个,他不怕去跟对方拼命,但他……还有一个弟弟。
若他赌赢了,他带着羽诺逃出去,自不必说,但若他输了,必死无疑,而独活下来的羽诺,又能扛多久呢?
他不敢拿羽诺的命去冒险。
等了好一会儿,外头的人稀稀拉拉地走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直到确定外头没有了动静,羽谦才敢从暗阁里爬出来。
他只是一个人出来看看情况,羽诺依旧躲在暗阁里。
外头早已一片狼藉,昏暗的月光照进来,一地的木屑,满目凄凉之景,未干的血迹,泛着幽幽的寒光。
地上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他们从清羽逃出来时,身上带着的玉牌。
盒子摔得四分五裂,三枚玉牌也摔倒了地上,稀碎。
羽訢的尸体,就在他们所在的房间的房门外。正厅里血溅得到处都是,她躺在被踹得半残的门板上,浑身都是血,清丽的脸上也沾了血迹,静静地闭着眼,神情安详得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姐!”他将尸体轻轻抱起。十三岁的孩子,瘦弱得像十岁出头的样子,硬生生将一具成年人的尸体抱上了床榻,用被子将尸体裹住。
他端了一盆水,将一条布条子打湿,拧干后,轻轻擦拭羽訢脸上的血迹。
“姐,对不起……”他拿着毛巾,颤抖着手,一边擦着,一边自言自语。他不过只有十三岁,虽然在羽訢的严厉教导下比旁的孩子的承受能力要强一些,但……他终究是活在长姐羽翼下的孩子。
以前,长姐挡在他身前,而现在,要他挡在弟弟身前了。
躲在床底下的羽诺悄悄钻了出来,刚探了探头,就被羽谦强行按了回去。
“别动,我要看!”他推开羽谦的手,强行从柜子里面爬出来,定定地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看着地上的血迹。
“别看,这种情况不是你能接受的。”
“你能接受,我就能接受。”他踩着地上的血,站在羽谦身旁,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无声地落泪了。
“你别把我当小孩了,叫你一声哥,是因为你比我大一年多,但你……也仅仅比我大一年多而已,我自认不比你差,凭什么就要躲在你身后?”
那一夜,他们没有了长姐的保护,就连姐弟仨里年纪最小的羽诺,也在瞬间长大了。
第二天,敬王府依旧派了人过来查看情况,却见到了原本每天雷打不动都开着的小铺并没有人在看着,铺子也被打砸得不成样子。
他们立刻察觉到了不对,直接闯进了屋子。屋子的大门被踹了个半残,里头也是乱七八糟。在一个房间里,一个孩子趴着在床边睡着了,另一个孩子在书案前拼着什么东西。
或许是知道来者并无恶意,也或许是他们真的没有发现有人走了进来,这两个孩子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听说城西出了命案,我等奉命过来调查线索。”
“你们是敬王府的人吧?”坐在书桌前的羽谦脱口而出。
那人很惊讶,刚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就听到了羽谦的回答:“敬王殿下缠着我姐的时日可不少,他每天都派人来,我知道。”
那人挠挠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奉主子的命令,帮衬一下你们。”
“我知道,我不需要。”羽谦的眼眸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告诉敬王殿下,谢谢他,我不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
“没有可是,麻烦你们回去。”
其中一人看着羽谦那冷冽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急声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走!”
有人注意到了羽谦身后的床上,似乎有一个人躺着,那人身上盖着白布。趁着羽谦不注意,有一人绕到他身后掀开了白布,看了一眼尸体,迅速将白布盖回去,若无其事地跟着其他人走了。
辰时末,敬王府里——
“回主子,昨夜城西的确发生了命案,死者是……”
那个回府汇报情况的侍卫说话说到一半,小心翼翼地看了夜梦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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