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羽訢在离开清羽之后第一次去到高门贵府,但却没有一丝平民该有的愚昧与世俗,而是浑身散发着高雅的气息,气场丝毫不逊色与那些官家小姐。
这种独特的气场,实在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也是夜梦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原因。
“这苏忆真的只是一个琴女吗?我瞅着这气势,怎么这么足呢?说她是皇室出身的还差不多。”
“的确,难怪主子能一眼就在几个人中看中她。”
站在门外的守卫们盯着羽訢的背影,窃窃私语。
在下人的带领下,羽訢走到了正厅,夜梦淙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久久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民女苏忆,见过敬王殿下。”她屈膝行礼,低着头,机械地道。
夜梦淙屏退了正厅的所有人,没有叫她起身,只是转过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了句:“我知道,你不是苏忆。”
她的心颤了颤,涌起一阵心虚。她不知道夜梦淙何以如此笃定她不是苏忆,更不确定夜梦淙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又知道多少。
她更关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将她的身份捅出来。
“民女就是苏忆,敬王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平静回话。
“你,不是苏忆!”他笃定地说。
“民女不是苏忆,又能是谁?”她有些着急了。眼前这个敬王殿下果然不好糊弄,简直油盐不进啊,她今天这一关,还能混过去吗?
就在她等着他回话时,他却转移了话题,讲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说:“八年前,我代表阡夜国进贡,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比我要小两岁。那天,是在月夕的宫宴上,她穿着一袭橘红色的长裙,端着酒杯走向使臣的席面,代表本国挨个向使臣敬酒致意。当他走到我面前时,她笑盈盈地看着我,眼中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她只是举起酒杯,说了一句‘阡夜国皇子,有礼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我很喜欢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就像一颗星辰,让我记了整整八年。”
“你的眼神,跟她很像。她,是清羽的公主,叫羽訢。”
听到自己的名字,羽訢下意识的心里凉了凉,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更甚。
他牵过她的手,这次,他牵的是她的右手,轻轻挽起她的袖子,手指在她的右臂上擦了擦,果然,一个清晰的图案出现了。
那个图案,是清羽皇室的象征——金羽。
“凌家之子不为奴,凌家之女不为婢,你躲去了酒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敬王殿下,您说的凌家是哪一家?我从未听说过。我只不过是眼神和那个羽訢很像罢了,这世界上眼神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你就是羽訢!”
“那您说说,我长得像她吗?”
“不像!”
“不像您还……”
“我的直觉不会错!”夜梦淙怒了,直接将她抵在了墙角,“羽訢,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也生气了,一把将他推开,而后,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对……对不起,请敬王殿下恕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通红的手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捂着脸,半晌,自顾自地摇摇头,“你走吧,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他当然不是认错人了,而是……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在浅施一礼后,羽訢离开了敬王府。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妆粉遮住右臂上的印记。
“夜梦淙,从天德十年九月十七那一天起,羽訢就已经死了,我们……不可能回去了。”
“我,是苏忆。”
自从那一天后,就不断有人往他们的住处送东西,羽訢知道,夜梦淙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送过来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收,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她不想太惹人注目,不想依附别人活着,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就像她以前靠着清羽皇室的身份活着,清羽不还是灭亡了?
所以,无论何时,自己才是最靠谱的靠山。
夜梦淙为她赎了身,等于是砸了她的饭碗,她只能回了家,继续靠着卖艺挣银子。
有一天,一个女子带着丫鬟找到了这里,见到了正在跟两个弟弟摆摊的羽訢,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羽訢,以前我就不说你了,现在你不过是一个琴女,一个没有身份的平民,有什么资格跟我抢敬王殿下?”
“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我是国公府的小姐,你是什么?凭什么你都这样了,他还能对你这么好?”
羽訢一愣,敢情这是……情敌?
“这位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们根本不认识敬王殿下,也正如您所说的,我姐是一介草民,实在没有资格与您争东西,何来与您争抢敬王殿下一说?”羽谦看出了一些门道,挡在二人中间劝着。
那个国公府小姐一把将他推开,趾高气昂地说:“小屁孩插什么嘴?”
他只得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不愧是狐媚子,靠着一张脸占着敬王殿下的心足足八年,明明你跟他只见了一面,他就记了你八年,而我呢?我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年,都比不过宫宴上那一眼,你凭什么啊?”
“羽訢,你怎么不去死了?清羽没了你怎么不跟着死了?”
“你……”羽谦也不惯着她,正想顶回去,羽訢拉了拉他的手,事宜他不要多事。
“江家小姐,自己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争取,你有这个闲工夫到我这耍嘴皮子痛快,倒不如自己去想办法。”
江家小姐瞪了她一眼,带着丫鬟怨恨地跑开了。
而到了晚上,有一群人悄悄找到了他们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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