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咯吱——”

船只撞击着冰面，试图开辟一条道路让黑船可以前行。

冬天还刚刚开始，海面已经有了冰封的迹象。破冰船在黑船前方行驶，负责开通道路，等到冰层再厚一点，就需要人工破冰了。

好处是，冬天的时候，几乎不会有海怪袭击，一只都很少有，但是冬天却是最耗费人的时候，大多数人熬过了和海怪的厮杀，却熬不过严冬。

“轰隆——”

全副武装穿着雪地服的人开着破冰船，用钻头破冰。飞速转动的钻头轻松钻裂了冰面，冰层沿着裂缝一直开裂到远处，再通过别的破冰船一起破冰即可。

只是现在破冰队的成员越来越少了。

破冰队大多数是由军人组成，一些从战争退役下来的人无处可去，他们收到船票，直接收入破冰队，也有的军人是直接被收入“肯斯德勃”——猎鱼队里，一到船上就有了固定的工作，而且一般回报丰厚。

听的简单，但是这些其实都是别人不愿意干的工作。

猎鱼队顾名思义就是平时安德烈那些人干的工作，遇到难以猎杀的海怪一般只是等死，但是也不是不可以请求支援；破冰队是最难干的工作，整整一个冬天几乎全在海面上呆着，等到再冷一点就是一直在冰面上了，食物短缺，而且种类少，大多数挺不过去，所以现在很多破冰队的人都是从猎鱼队里捞过来的。

冻伤，伤寒，饥饿，这些都是破冰队要经历的。

他们一年只需要工作那么一段时间，这么一段时间就可以抵他们一年的收入。

……

…………

领头的人拿着个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海面，找出一条冰封程度最小的路径，率领破冰队前往。

“轰隆——”

船只的发动机不停运转，发出的热量刚好可以用来取暖。

领头的人走到船里，摘了护目镜，拿下口罩喝了一口热水。

琥珀色的眼睛，小麦色的皮肤，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看起来十分秀气。

“Chérie, je reviens plus tard.”

他拿着对讲器不知道在讲什么，但是声音温柔又低沉，听起来很舒适。

“Attention à la sécurité.”

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也是很轻柔的声音，感觉很关心男人的样子。

通话结束后，男人坐在角落里，手里握着水杯，稍微取一下暖。

没过一会，其中一个破冰队的人走进来，坐在男人对面。

“人手不够了，现在的这些人都不一定能熬过冬天。”

来者手放在发动机附近，正在取暖，低着头对男人说着。

“知道了，我回头找一些人手过来。”

男人沉默了一下，喝了口水，拿起通讯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

安德烈坐在办公室里，拿着蕾妮最新从学校里处理的文件，正一口喝水一边拿笔勾画呢，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

“是我，破冰队的人手不够了，问你要一点人过来。”

“我这的人也不多。”

“你这要不到人，之后他们不知道又会从哪里抢人过来。”

“……知道了。”

“滴——”

通讯挂中断了。

又低头写了几笔，实在不行了，心里烦躁的很，站起来出门，走到二楼敲门。

“咔嚓——”

“破冰队来要人，这次你带人还是我带人？”

安德烈站在门口，靠在门框边。

“我来。”

哑巴教官几乎没有犹豫，回答完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行，那他好可以利用这个冬天把事都处理一下，反正冬天没有海怪。

……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查尔他们被紧急召回了，被集中到甲板上，上面集中了很多人，都是通过考核的人，是现存的所以猎鱼队成员。

“噗呲——”

普利穆在远处叫了一声，吸引一下查尔的注意力，把查尔叫过来。

“你有什么头绪吗？”

普利穆站在查尔旁边，眼睛四处张望，微微低头在查尔耳边说话，因为人很多怕她听不到。

摇头。

莱恩则是站在他们俩后面，也是一直在观察周围，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要“调队”什么的。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人群立马安静了，集体向前头看过去。几个领头的教官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最高的站在中间，清了清嗓子。

“按例，会随机抽三分之二的人去破冰队，之后的安排听破冰队的领队。”

听声音是安德烈在讲话，他戴着面具，但是由于身高的缘故，还是很显眼，再加上他说话有点口音，要认出他来还是很容易的。

结果他刚说完这句话，立马就走了，头也没回一下。

“这家伙还是这样。”

领头的几个教官低头嘟囔了几句，就立马去干正事了。随机抽签看到底选哪些人去破冰队。

一般情况下没几个人会幸免的，能送过去的人都会送的。所以查尔他们几个都被抽到了。

……

…………

“那个……破冰队，是干什么的？”

普利穆跟在蕾妮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走在前头的蕾妮。

“字面意思的工作，但是比你们之前干的更累。”

蕾妮头也不回地回答他，把他们带到分配装备的房间，让他们自己换号衣服出来。

……

普利穆和莱恩自然还是在男生房间换，拿着比平时厚重不止一倍的衣服，感觉好不真实。

衣服确实保暖，但也确实重，衣服上有很多皮带，那是为了固定装备用的，全部穿上要花不少时间，还好蕾妮不会催他们。

“够厚，只是这样不方便行动吧。”

普利穆死死拉着皮带，把它固定住绑住腰部。他已经这样扯了好几个皮带了。

“……”

莱恩看了他一眼，继续干自己的事。

他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正在系腿环，全部绑好防止脱落，以后还可以在皮带上绑些刀刃之类的东西。

但是普利穆说的没错，确实有点不方便行动，但是还是要看到底干什么工作再说话。

……

开了门，看见查尔她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还有哑巴教官。

他什么时候收拾好的？怎么完全没有看见他？神出鬼没。

……

查尔难得一次穿到一次合身的衣服，也可能没有那么合身，只是因为衣服很厚，有真实接触的实感，所以以为刚刚好。但是不管怎么说，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

跟着教官走，一直走到港口，看见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已经结冰了，在码头工作的人正拿着锤子敲连接港口的冰。

“差不多了，等会就是听他们领队的指示就好。”

蕾妮搓了搓手，呼了一口气。

“大哥呢？”

普利穆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安德烈。

“他今年不干这个。”

莱恩背对着普利穆，此时他正在看那样破冰的人干活，可能正在发呆。随口回答了一句。

“……”

查尔还是一言不发，把手揣在口袋里里取暖。

……

冬天，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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