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之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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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王魁家,张悦欣看到王魁被抬了回来,心中甚是疑惑,又从王二牛和李二熊的口中知道了王魁被包拯判定无罪释放,激动得是热泪盈眶,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二人,她回到西屋,看着床上血色全无的王魁叹道

张悦欣:官人,从此便改了吧

王魁罕见地没有反驳

王魁:好

门口站着的吕艳听了十分欣慰,忙小跑回东屋,对靠在墙上发呆的王猛说道

吕艳:老头子,魁儿说他会改的,太好了

王猛竟然笑了,却是仍然嘴硬道

王猛:爱改不改

吕艳气得跺了几下脚

吕艳:你……

王猛生怕吕艳被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忙赔笑着说道

王猛:老婆子别生气啊

与王家的氛围截然不同,隔壁张家的每个人此刻都是愁眉不展的,他们非常相信包拯的断案能力,包拯既然说王魁无罪,那他就是无罪,可若不是他,还会是谁呢?一家子想了一大圈,竟是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长垣县衙,花厅,马汉正向包公复命

马汉:大人,属下挑选了两名身强力壮的衙役,将王魁给抬回家了

包拯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吩咐道

包拯:公孙先生,麻烦吩咐下去,即刻启程,前往驿馆

公孙策疑惑地问包拯

公孙策:天色已晚,大人何不在县衙将就一晚,明日再去驿馆?

包拯想都没有想,立刻拒绝了公孙策的提议

包拯:并非本府矫情多事,实在是这长垣县衙的每一处无不提示着本府,它的主人是多么的酷爱严刑,又是多么的视断案为儿戏

公孙策和展昭对视一眼,而后笑道

公孙策:不瞒大人,学生心中正也有如此感受,我这就吩咐下去

说完就提腿往外走去,没多久,包拯便带着公孙策、展昭,四大护卫,还有一些侍卫往驿馆走去,因着县令郑起和捕头王旭全都被关在了狱中,县衙群龙无首,包拯还特意留了一批侍卫看守县衙,以免生乱,到了驿馆,几人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方才散了,一夜好眠,除了张荣的家人,以及那些好奇张荣到底是被谁害死的百姓们,次日一大早,洗漱吃饭完毕,包拯等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县衙走去,沿途的百姓们见后心中皆是十分地好奇和疑惑,有头脑灵活的围观者已经猜到了包拯的意图,小声嘟囔道,

路人:我猜包大人一会儿要处置咱们的郑大人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看了他一眼,问道

路人:你是包大人肚子里的蛔虫?

路人B:爱信不信,反正我要去看热闹

一面说着一面跟在包拯等人的最后面,与他们一起往县衙走去,其他人见了先是大眼瞪小眼,而后便不问缘由,不知何故,也加入了他的行列,包拯没有去花厅,而是直接去了大堂,此时大堂的两侧已然站满了衙役,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根风火棍,台阶上站着四大护卫,包拯的身侧站着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公孙策则坐在一旁的几案旁,负责记录审讯过程,包拯惊堂木一拍

包拯:升堂

衙役:威——武——

包拯:带郑起,王旭

少顷,就见郑起和王亮走了进来,此刻的他们身着囚服,神色落寞,完全不似之前的嚣张跋扈、趾高气扬

郑起:下官郑起,参见包大人

王旭:属下王旭,参见包大人

包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大声呵道

包拯:郑起,王旭,你二人可知罪?

郑起和王旭在狱中已经知道了王魁被无罪释放的事情,只是他们的心中并无任何悔意,仍然试图为自己开脱罪责

郑起:包大人,下官冤枉啊

王旭抬头看了郑起一眼,原本也想开口喊冤的他,却突然住了嘴,他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暗暗想道

王旭:【郑大人,你以为你喊冤,包大人就能饶了我们吗?你也太天真了些,如今我只有一个原则,你若喊冤,我必不喊冤,就算包大人最后会降罪于我们,我还可以把一部分罪责推给你啊,我的好大人】

正美美地想着,就听包拯大声质问郑起道

包拯:住口,郑起,你说你冤枉,那要问问公堂外的百姓们答应不答应

说罢便抬眸看向堂外围观的百姓们

包拯:本府要将郑大人无罪释放,你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然而公堂竟然异常地寂静,无人回答包拯的问话,包拯却也是异常地有耐心,等待着有人勇敢地站出来,列举郑起的罪状,果然,过了一会子,就有一男子举手喊道

路人:包大人,我们不答应

其他人见他说话,便也一起跟着喊了起来

众人:我们不答应,绝不答应

包拯:好

包拯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公堂中央跪着的郑起,呵道

包拯:郑起,你还有何话说

郑起:包大人,下官只是一时被蒙了心智,这才误把王魁当成了杀人凶手,并不是故意为之啊

包拯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道

包拯:一时被蒙了心智?不是故意为之?郑起,难道你非要本府让人把王魁抬到公堂上来,才肯俯首认罪吗?

包拯说完又怒拍惊堂木,大声质问道

包拯:郑起,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仅不为百姓谋福利,反倒爱施酷刑,对他们严刑拷打,如此作为,简直是愧对皇恩,枉读圣贤书,张荣之死,只要稍微用心,便可知晓其蹊跷之处,你却沉迷于酷刑,严刑拷打王魁,逼其招供,眼看逼供不成,竟然趁他昏迷之际,强迫他签字画押,若不是本府恰巧路过,那王魁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有冤也无处诉

包拯越说越气愤,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

包拯:来人,将郑起拖下去,打他二十大板,从此后贬为庶民,此生不得再入朝为官

郑起慌得直磕头求饶

郑起:包大人,下官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此狼狈地回去,我怎么面对家乡父老啊

包拯噌的一下站起身,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包拯:郑起,事到如今,你不仅不思悔改,竟然还想着自己的面子,你的面子难道比那些百姓们受的酷刑还要重要吗?你的面子难道比王魁被冤枉,险些被你砍头示众还要重要吗?哼,看来本府对你的处罚还是轻了些,若不是碍于大宋律例,本府恨不得当场铡了你

公堂外的百姓被盛怒的包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他们都在安静地等待着包拯最后的处断,而早已瘫软在地的王旭听到“当场铡了”四个字后,眼睛却是一亮

王旭:【若是我能够提供证据,证明郑起确实是犯了杀头之罪,那包大人会不会看在自己立功的份上,饶了我呢?】

他必须得赌一把,万一呢?

王旭:包大人,草民有事要交待

郑起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心下害怕得紧

郑起:【这厮想要交待什么?不会是想要把自己给卖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出声训斥王旭

郑起:王捕头,你是不是糊涂了,以至于说错了话?

包拯见郑起如此表现,便知其中必有猫腻,忙呵斥他

包拯:郑起,本府未问你话,休要插言

郑起忙闭了嘴,垂着脑袋跪于一旁,他心中却在想着,拖上一时半晌也是好的,他可不想立刻被拖出去挨板子,包拯转头看向王旭,问道

包拯:王亮,你有何事要交待?

王旭:包大人,草民若是交待了,能否算是立功赎罪?

包拯瞥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包拯:你先说出来,本府自有定夺

王旭看了一眼郑起,心一横,说道

王旭:包大人,几年前,郑大人曾经错判过一桩冤案,被斩首的是一名青年,青年的父亲知道后便带着自己的女儿前往开封府申冤,郑大人知道后……

见王亮突然不说话了,包拯问他

包拯:知道后如何?

王旭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王旭:郑大人知道后,便命属下途中拦截,属下一时失手便将青年的父亲给杀了

包拯惊得直接站起

包拯:什么?

后又缓缓坐下,追问道

包拯:那他的女儿呢?

王旭:不知道,属下赶到之时,只见了他一人,并没有看见他的女儿,想来是别人的消息有误

包拯听了正想发作,就听公堂外有人喊道

张悦欣:你们的消息并没有错

说话的人正是王魁的妻子张悦欣,包拯心中讶异非常

包拯:莫非你就是——

张悦欣紧走几步,双膝跪在公堂中央,磕头说道

张悦欣:包大人,民妇并非是那人的女儿,但却是他的亲外甥女,那被冤死的青年乃是民妇的亲表哥

郑起听后心中一惊,他猛地回头,看向张悦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郑起:怪不得本府初见你的手时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原来你就是他那‘六指琴魔’的外甥女啊,你可让本县找得好苦啊

包拯见郑起多次插言,不长记性,便吩咐道

包拯:来人,打他两巴掌,让他长长记性

张龙闻言即刻走下台阶,走到郑起面前,抬起手对着他的脸抡了两个巴掌,郑起的脸瞬时肿的老高,鼻子也流出了一丝鲜血,整个人终于蔫了下来,包拯瞪了他一眼,旋即又问张悦欣

包拯:王张氏,你舅舅的女儿现在何处?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王旭行凶的过程?

张悦欣:包大人明鉴,当时舅舅意识到他们可能会被追杀,并没有让表妹跟着一起去,只是表妹不放心舅舅,便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谁曾想——

她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

张悦欣:谁曾想,竟然目睹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被别人活生生地用刀给砍死了,我那可怜的表妹将舅舅草草埋葬后,便也跟着他去了

包拯听后心中甚是唏嘘,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被郑起和王旭害得家破人亡,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呵道

包拯:郑起,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郑起虽不敢再多嘴多言,心里却仍然抱有一丝侥幸

郑起:包大人,那都是王旭胡编乱造的,下官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伤天害理之事呢?

包拯:伤天害理之事你做得还少吗?

王旭见郑起将责任全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着急地说道

王旭:包大人,属下有证据

包拯:什么证据?

王亮冷冷地看了郑起一眼,接着就从袖中掏出了一本卷宗

王旭:包大人,这是那名被冤死的男子所涉及案子的卷宗,他的父亲和女儿接连死去,郑大人又找不到他的外甥女,便嘱咐属下烧掉卷宗,不过属下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把它偷偷地给藏了起来

马汉走到他跟前,将那本卷宗接了过来,递给了包拯,包拯细细地读了一遍,见卷宗记载的情形和王魁之案几乎一模一样,两桩案子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郑起却都判了他们死刑,气得他胸脯是剧烈起伏,猛地抬眸,将卷宗狠狠地摔在了公案之上

包拯:郑起,你就是如此断案的?找不到证据就屈打成招?本府都不敢想象,究竟有多少人丧生在了你的手里

包拯的质问让郑起恼羞成怒,他回身怒瞪着王旭,站起身就想往他身上扑过去,亏得被衙役给拉了住

郑起:你这个畜生,竟敢违背本县的命令,都是你害的我

王旭扯了扯嘴角,讥讽道

王旭:畜生?要论起谁是畜生来,谁能比得过您呢?

王旭忽地又对着包拯狡辩道

王旭:包大人,这一切都是郑大人吩咐属下做的,属下也是被逼无奈啊

包拯:你被逼无奈?你杀了被冤死之人的父亲,刀刀下狠手,是被逼无奈?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入狱之人严刑拷打,丝毫不手下留情,也是被逼无奈?若这世上被逼无奈之人皆如你这般,那我大宋朝的百姓们岂不人人自危?他们如此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你又如何向圣上交待,如何向你的列祖列宗交待?

接着,包拯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吩咐道

包拯:来人,狗头铡伺候

王旭:包大人,饶命啊,属下知道错了

包拯却是不顾王旭的求饶,从案上的签筒之中拿出一块令牌,一面起身,一面说道

包拯:开——铡——

王朝,马汉把王旭搭上铡口

包拯:铡

刀起刀落,头落了地,血溅当场,包拯又看向堂下脸色发白的郑起,说道

包拯:来人,虎头铡伺候

郑起吓得直求饶

郑起:包大人,下官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下官家中还有老母啊

包拯从案上的签筒之中又拿出一块令牌

包拯:开——铡——

郑起:包大人,饶命啊,包大人

王朝,马汉又将郑起搭上铡口

包拯:铡

张龙按下虎头铡开关,把郑起给铡了,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们见郑起就这样被铡了,皆是一脸震惊,许久后,他们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紧接着现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高兴的叫好声,包拯看着激动不已、相拥而泣的百姓们,心里是既欣慰又愧疚

包拯:【若是自己早些来到长垣,这些百姓们是不是就可以少遭些罪了?】

路人:包大人,您可真是为我们长垣县除掉了两大祸害啊

路人B:是啊,包大人

原本还内疚不已的包拯听了他们的话后,瞬间豁然开朗,俗语说得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包拯微微勾了勾唇角,拍了一下惊堂木

包拯:退堂

县衙花厅,包拯端坐在太师椅上,展昭和公孙策则站于几案前的两侧

包拯:劳烦公孙先生立刻修书上奏朝廷,请他们尽快安排合适的官员来长垣赴任

公孙策:是

公孙策躬了躬身子,便去花厅里间的书房研墨写信去了,展昭见包拯眉头微皱,忙问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如今郑起和王旭皆已被斩首,您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呢?

包拯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包拯:那毒杀张荣的凶手至今都杳无音讯,你让本府如何安心?

花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两人正暗暗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做,就见公孙策走了过来,将信递给包拯

公孙策:大人看看学生的措辞是否恰当?

包拯伸手接了过来,大略看了一眼后笑赞道

包拯:公孙先生的措辞十分精准恰当

又抬头看向厅门口,吩咐道

包拯:来人,即刻将信送往递铺

赵虎:是

赵虎忙去院中,找了一个可靠伶俐的侍卫将信送往递铺,花厅里,公孙策笑着向包拯提议道

公孙策:学生方才听到了大人和展护卫说起张荣之死,大人若想侦破此案,何不转换一下思路,从张家内部查起呢?

包拯: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毒杀张荣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张荣的家人?

公孙策:张荣死亡的当日,他的妻子张李氏新蒸了一锅馍馍,午饭时张荣、他的妻子及父母都吃了馍馍,可奇怪的是,只有张荣出了事,那个下毒的人得有多厉害,才能确保张荣吃的是有毒的馍馍呢?

一旁的展昭突然出声道

展昭(何家劲):下毒的人定是和张荣极为亲近之人,外人是很难做到的

包拯非常认同他们的分析

包拯:这也是本府判定王魁无罪的原因之一

公孙策:大人,您说下毒的人会不会是张荣的妻子——张李氏?

包拯听了公孙策的猜测十分地震惊

包拯:【难道又是一个蛇蝎枕边人的故事?】

展昭(何家劲):据卷宗记载,张荣夫妇感情非常好,张李氏对公婆也甚为孝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包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永远不要低估人性

包拯捋着胡子,认真思索了片刻后,对着展昭吩咐道

包拯:展护卫,你带着王朝和马汉去街上转转,兴许能有意外收获

展昭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包拯的意思

展昭(何家劲):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花厅,带着王朝和马汉出了县衙,三人走后,包公笑着问公孙策

包拯:公孙先生随我去张荣家看看?

公孙策:大人是想近身观察那张李氏的为人?

包拯:知我者,公孙先生也

于是包拯、公孙策也带着张龙和赵虎出了县衙,直奔张荣的家,张荣家中,堂屋内,张贵坐在上位,李倩则坐在下面的椅子上,二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甚是纠结,他们听说了张悦欣的身世及其舅父一家被冤死的事情,当初王魁娶妻时他们还笑话人家,说屠夫和乞丐乃是绝配,后又发现王张氏有六根手指,还给人起了个外号——六指琴魔,惹得王魁经常对他们破口大骂,虽说那王魁为人确实有些问题,性情也甚是暴戾,但他们自己也有问题,如今又害得王魁蒙冤,险些丢了性命,总该要登门道歉的,可他们肯接受吗?公媳二人正心思流转着,就听有人叩门问道

张龙:有人在家吗?

李倩了忙抬头看向张贵

李倩:爹,这个时候谁会来咱们家啊?

张贵:是张氏族人也说不定呢,去开门吧

李倩道了个“是”,便起身往院中走去,待她打开门一看,发现竟是包拯等人,忙要向下跪行礼,却被包拯笑着拦道

包拯:本府乃是微服出行,不必如此多礼

李倩只好作罢,一面笑着往里让他们,一面对着屋内喊道

李倩:爹,包大人来了

正坐在椅子上纳闷不已的张贵一听忙起身来到堂屋外迎接

张贵:老朽见过包大人

一面说着一面就要颤颤巍巍地下跪,包拯见了赶忙快走到他跟前,双手扶住他的胳膊,笑着拦道

包拯:老人家不必多礼

张贵听包拯如此说,便就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张贵:包大人快请进

包拯:老人家请

一进堂屋,张贵便执意让包拯坐在上位,包拯见他如此,便也没有太过谦虚,直接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公孙策站在他的身侧,张龙和赵虎则安静地守在堂屋外,李倩一面将茶盏放在桌上,一面对着包拯笑道

李倩:包大人,请喝茶

包拯:多谢

李倩微微躬了躬身子,便默默地退到张猛的身旁垂手站着,看上去甚是温柔娴静,包拯笑着夸赞道

包拯:老人家,您真是有一个贤媳啊

张贵捋着胡子笑回道

张贵:她确实是非常地贤惠孝顺,比我的亲生儿子都要强上百倍呢

话音刚落,张贵脸上的自豪之情瞬间变成了无限的悲痛

张贵:包大人,犬子死得实在是冤枉啊

说罢竟低声呜咽了起来,包拯看了一眼公孙策,而后安慰道

包拯:老人家莫要太过悲痛,本府今日正是为了令郎之死来的

张贵闻言方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张贵:说到此处,老夫想问包大人一个问题

包拯:老人家请问

只见张贵深深吸了口气,又犹豫了好一会子,方才问道

张贵:包大人,那王魁当真不是害死我儿的凶手吗?

包拯:本府早就料到老人家会有如此一问

他朝着公孙策微微点了点头,公孙策便将包拯为何将王魁判定为无罪的缘由一一讲了出来,包括他们怀疑张荣有可能是被极为亲近之人害死的事,公孙策在讲述缘由的同时,包拯也在悄悄地观察着李倩,奈何她一直低垂着头,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不过包拯却敏锐地发现,当公孙策说起他们的怀疑时,李倩悄悄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张贵:看来我们确实是冤枉了王魁啊

包拯:确实是冤枉了他,还让他遭受了严酷的刑罚

张贵想起了族人来家中送信时所说的话,听他的描述,现在的王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估计要养上好几个月才会好,包拯见张贵一脸沉思,便猜测他是动了去隔壁探望的心思

包拯:老人家是在犹豫要不要去登门探望王魁吗?

张贵听了心中一惊

张贵:【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心细如发,竟能猜出自己心中所想】不瞒包大人,老朽的确有此想法,可又怕王家不让我们进门

包拯:老人家既有此意,直接去便好,又何必瞻前顾后,顾虑其他?

张贵:包大人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老夫今日便带着儿媳去登门探望

一听张贵如此说,包拯也不好再作打扰,忙起身告辞道

包拯:老人家请放心,本府一定会找到杀害令郎的凶手的

公孙策:老人家,我们走了,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您的

一旁的李倩却是一直默不作声,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说,十分地不寻常,包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张贵顺着包拯的眼神望过去,见李倩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忙训斥道

张贵:还愣着做什么?包大人要走了,你也不知道送一下

李倩这才回过神来,赔笑着说道

李倩:民妇刚才想起了死去的丈夫,一时有些愣神,还望包大人不要怪罪

包拯:无妨

包拯笑对着张贵说道

包拯:老人家请留步

张贵本就身体不好,妻子儿子死去后又大病了一场,见包拯如此说,便没有执意要送,只吩咐李倩一定要送出大门,万不可失了礼数,且说展昭带着王朝和马汉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马汉:展大人,我们要一直这么走下去吗?

展昭(何家劲):当然不是

他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宅子,问道

展昭(何家劲):你们看这是哪里?

马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马汉:这是,张荣家?

展昭(何家劲):对,我们再往前走走,没准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王朝和马汉听后开心不已,走路总算是有个头了,三人正走着,就见迎面走来两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

路人:你说张荣到底是谁害死的啊?

路人B:还能是谁?当然是他媳妇儿啊

路人C:胡说,他们夫妻如此恩爱,他媳妇怎会做出这种事?

只见那人瞧了瞧左右,悄悄说道

路人:听说张荣经常打他媳妇儿

路人B:可我看她媳妇儿模样甚为水灵白净,并无挨打的痕迹啊?

那人听后撇了撇嘴

路人:这世上多的是打人不显伤的手段

两人边说边走,突然被展昭叫了住

展昭(何家劲):两位大哥且慢

两人听后忙回头看是谁,其中一人认出了展昭

路人:展——

展昭(何家劲):心照不宣

路人:明白

展昭(何家劲):方才你们所说,可是事实?

路人: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所见

展昭(何家劲):既是道听途说,那你知道源头是谁吗?

路人:附近的街坊都如此说,具体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展昭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忙笑着谢道

展昭(何家劲):多谢大哥

两人哪敢受展昭的礼,忙弯了弯腰,快步走开了,见他们走远,王朝悄悄问展昭

王朝:展大人,不会真是张李氏干的吧?

展昭(何家劲):不好说,走,咱们再去转转

三人继续沿着这条街走着,张荣之死果然是长垣县最大的谈资,从来来往往的百姓,到街边的店铺里,人们无时无刻不议论着、好奇着,害死张荣的人到底是谁,大部分的人猜测是李倩,也有一少部分人认为是王魁,没办法,谁让王魁这些年劣迹斑斑,百姓们不可能一下子就对他改观的,展昭等人见逛得差不多了,便回了县衙,县衙花厅,包拯正和公孙策一起分析李倩今日的异常表现,忽听展昭敲门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展护卫?快进来

展昭(何家劲):公孙先生

公孙策微笑着点了点头

包拯:展护卫,你们今日可有收获?

展昭(何家劲):大人,属下等今日在王魁家附近闲逛,听到许多人都在闲聊,他们都在议论杀死张荣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包拯满眼好奇问道

包拯:他们都是如何说的?

展昭(何家劲):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凶手是张荣的妻子——张李氏

包拯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问展昭

公孙策:他们如此猜测总有一个理由吧?还是说这只是他们的主观臆测?

展昭(何家劲):据说张荣经常打骂张李氏,只是这件事似乎少有人知,又因张李氏身上没有外伤,大家也就没有当回事,直到王魁被无罪释放,大家才怀疑到张李氏身上

包拯闻言陷入了沉思

包拯:倘若张荣真如坊间传言,经常打骂妻子,那张李氏的杀人动机就完全成立,可我们又如何证明张李氏经常遭受张荣的殴打呢?

展昭想起了那名男子的话

展昭(何家劲):或许张荣会一些让人不显伤的手段,又或者是,他专挑衣裳能够遮住的地方殴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要证实她确实惨遭家暴,可就是难如登天了

包拯和公孙策听了展昭的话,都陷入了无边的沉默,整个花厅静得是落针可闻,压抑非常,公孙策突然出声道

公孙策:砒霜,我们可以从砒霜入手

包拯和展昭俱是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公孙策:大人,展护卫,我仔细看过卷宗,当时郑大人在调查药铺售卖砒霜的情况时,只有一家药铺,也就是卖给王魁砒霜的那家药铺,在那几日卖出过砒霜,若真如我们所料,张李氏确实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她那几日肯定也买过砒霜,可为什么没有一家药铺有她的购买记录呢?

包拯和展昭听后豁然开朗

展昭(何家劲):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有药铺掌柜说了谎?

公孙策: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包拯听着他二人的对话沉吟了好半晌,许久后,方才吩咐道

包拯:展护卫,你即刻带着王朝马汉,还有一众衙役走访全城的药铺,务必找到向张李氏售卖砒霜的人

展昭(何家劲):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地走访,会不会打草惊蛇?

包拯:展护卫焉知本府不想打草惊蛇?更何况今日张家之行,本府和公孙先生已经把蛇给惊了

展昭(何家劲):大人今天去张荣家了?

包拯点了点头,随即命公孙策将今日在张家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了展昭,展昭听后一脸笃定地说道

展昭(何家劲):依公孙先生方才所说,即使张李氏不是凶手,她最起码也是一个知情者

公孙策:展护卫分析得对,我和大人也是如此认为的

展昭(何家劲):大人,属下这就去走访全城的药铺

包拯:辛苦展护卫了

展昭弯了弯腰,便出了花厅,带着王朝马汉还有五个衙役直奔长垣县的各大药铺,挑选衙役的时候,马汉还特意叫上了王二牛和李二熊,八个人,均分成四组,每组负责一个区域,各区域走访结束后,回到县衙集合,生怕有所遗漏,展昭还特意嘱咐他们,除了药铺,医馆也要去走访,万一与李倩有所关联的不是药铺的掌柜,而是医馆的大夫呢,且说包拯等人离开张家后,张贵和李倩便带着几斤猪肉去隔壁王魁家探望,不过那张悦欣只留下了猪肉,并没有让公媳二人进门,理由是王魁现今伤势严重,又伤了脸,不愿见人,公媳二人只得悻悻离去,展昭和王二牛负责走访张荣家所在街道上的药铺和医馆,他们刚从一家医馆出来,正要赶去下一家药铺,就见迎面走来一位神色有些异常的妇人,展昭总觉得她有些面熟,心中正想着她究竟是谁,就听旁边的王二牛说道

王二牛:这不是张荣的媳妇吗?

展昭闻言确认道

展昭(何家劲):你确定是她吗?

王二牛满脸笃定地回道

王二牛:展大人,就是她,小的绝对不会看错的

展昭“嗯”了一声,悄声吩咐道

展昭(何家劲):我们不去下一家了,跟着她

二人便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来到一家药铺的门前,展昭抬头一看门框上的匾额——济世药铺,这家药铺他们方才走访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心中不禁冷哼一声

展昭(何家劲):【隐藏得倒是挺深】

且说这李倩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跟踪,方才提步往里走去,怕直接进去会打草惊蛇,展昭和王二牛只能躲在墙角偷偷观察,待她出来后,才能进去打探情况,没过多久,李倩就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甚是放松,完全没有了进去之前的紧绷,手中还拎着几包草药,展昭冲着王二牛使了个眼色,王二牛即刻会意,起身跟上了李倩,待他们走远后,展昭才走进济世药铺,一进门,展昭便叫嚷道

展昭(何家劲):掌柜的,来点砒霜

药铺掌柜一听他要砒霜,忙走上前解释道

孙净:对不起啊,客官,小店不售卖砒霜,要不您到别家去买吧?

展昭看了他一眼,问道

展昭(何家劲):您贵姓?

孙净:免贵姓孙

展昭笑了笑,突然变脸道

展昭(何家劲):孙掌柜,你既开门做生意,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

接着又故意提起了李倩

展昭(何家劲):若是方才那位大嫂找你买砒霜,你也不卖给她吗?

孙净听展昭提起了李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到底是做买卖的人,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孙净:客官说的是张荣的媳妇吧?她经常来我这里买药,人又极为贤惠孝顺,绝不会买砒霜的

展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慌乱,还有他画蛇添足的解释,显然是做贼心虚

展昭(何家劲):是吗?

展昭懒得和他兜圈子了,他从袖中掏出自己的腰牌,往他的眼前一亮

展昭(何家劲):看清楚了吗?

孙净结结巴巴地回道

孙净:看……看清楚了

展昭(何家劲):看清楚了,还不把店里的登记簿和砒霜都拿出来

孙净一面擦着脸上渗出的汗,一面弯腰回道

孙净:草民这就去拿

展昭见他一脸心虚的模样,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生怕他动手脚,只见孙净掏出一把钥匙,颤抖着开了锁,将药斗横端了出来

孙净:官……官爷,店里的砒霜都在这里了

展昭(何家劲):称一下有多重

孙净:是

孙净先是在柜台上面铺了一张纸,紧接着用手猛地拍了一下后斗的底部,下一刻,斗里的砒霜全都落到了事先铺好的纸上

孙净:一共八钱

展昭“嗯”了一声,问道

展昭(何家劲):你采买了多少?

孙净犹豫了片刻后,回道

孙净:草民一共采买了九钱

展昭见他有些犹豫,便知他的话中有假,想着吓他一吓

展昭(何家劲):看来孙掌柜是想让我查一下店里的账簿了?

孙净一听吓得不行,赶紧说了实话

孙净:官爷,草民记错了,记错了,一共采买了一两

展昭(何家劲):把店里的登记簿拿来

孙净:是

展昭接过来一看,发现登记簿上只有一钱砒霜的购买记录,猛地把登记簿往柜台上一摔

展昭(何家劲):孙掌柜,你说你只采买了一两砒霜,店里还剩八钱,按理登记簿上应有两钱砒霜的购买记录才对,可为什么这上面只有一钱的购买记录?

此刻的孙净双腿发软,心里发慌,好在他在展昭翻看登记簿时已经想好了说辞

孙净:官爷,这些砒霜是很久之前采购的,又是粉末状的东西,难免会沾在药斗上,时间一长,总会有损耗的

展昭(何家劲):损耗会有如此之多?

孙净:草民所说句句属实

展昭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方才笑道

展昭(何家劲):孙掌柜既如此说,展某便信了

孙净见展昭肯相信自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孙净:官爷还要买砒霜吗?

展昭(何家劲):不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孙净被展昭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忽地眼睛一亮

孙净:【包大人不会已经怀疑到我们身上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直接瘫坐到椅子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比方才更多了,展昭从济世药铺出来后,瞥见王二牛正在墙角处等着自己,紧忙快走几步,来到他跟前,问道

展昭(何家劲):离开药铺后,她又去了哪里?

王二牛摇了摇头

王二牛:她直接回家去了,哪里都没有去

展昭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展昭(何家劲):先把她的事情放在一边吧,咱们接着走访其他的药铺和医馆

王二牛:是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二人便走访完了剩下的药铺和医馆,长时间的走路奔波,饶是常年习武的两人都有些经受不住,但他们根本不敢耽搁,直接疾步往县衙赶去,县衙,前院,展昭和王二牛赶到时,其他人都已经站在院中等着了

展昭(何家劲):你们可发现有用的线索?

展昭满脸期待地扫视了一圈,却失望地发现大家都摇着头,无奈叹了一口气

展昭(何家劲):大家辛苦了,下去好生歇着吧

众人:是

待他们走远后,展昭忙快步赶往县衙花厅,此时的包拯和公孙策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好消息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抬眸,见是展昭归来,满脸的惊喜和期待

包拯:展护卫,此去可有收获?

展昭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碰见李倩的事以及济世药铺的事说了出来,包拯捋着胡子沉思了半晌,说道

包拯:依展护卫所说,这孙掌柜确实是很可疑

一旁的公孙策补充说道

公孙策:大人,学生大胆猜测,孙掌柜就是那个隐瞒不报的人

包拯:本府也是如此认为的,展护卫,即刻带着王朝和马汉日夜监视张李氏和孙掌柜的一举一动

展昭(何家劲):属下遵命

他走到厅门口,对着分立两侧的王朝和马汉,沉声命道

展昭(何家劲):你们两个,跟我走

王朝:是,展大人

马汉:是,展大人

是夜,包拯等人依旧回驿馆歇息,展昭和王朝守在张家门口,马汉和王二牛则守在孙净家门外,后半夜时,展昭和王朝正有些乏困,忽见一黑衣人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王朝:展大人,会不会是孙掌柜?

展昭借着月光仔细瞧了好久,都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更何况那人还蒙了面

展昭(何家劲):先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肩膀上一沉,回身一看,竟是马汉和王二牛

展昭(何家劲):你们怎么来了?

展昭说完,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问道

展昭(何家劲):他是孙掌柜?

马汉:属下和王二牛正在门口监视呢,就见他鬼鬼祟祟地从家里走了出来,还一身黑衣,蒙着面,显然是有鬼,便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展昭(何家劲):他果然是有问题

紧接着他们四个人一起直直地盯着孙掌柜的一举一动,生怕错漏什么细节,只见一身黑衣的孙掌柜来到张家门前,又左右前后顾了顾,方才轻轻地叩了三下门,就在他们以为敲门声音太小,里面的人听不见时,门竟然开了,一个女人探出了头,张家目前只有李倩一名女子,不用猜,也知道探头的人是谁

李倩:你怎么来了?

孙净:进去再说

展昭等人离得太远,只看见他们关上了门,根本听不清他们对话的内容,展昭见状悄声对着其他三人吩咐道

展昭(何家劲):你们三个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说着人就飞上了墙头,展昭探着头趴在墙头上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李倩:净哥

孙净:倩妹

二人竟然直接抱在了一起,展昭看得嘴角直抽抽,心中暗暗想道

展昭(何家劲):【好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若不是今夜亲眼所见,自己险些信了坊间对她的称赞,还温柔贤惠呢,单这一出偷情出轨,足够她浸猪笼了】

展昭正想着,就见孙净拉开了李倩

孙净:乔妹,今日你走后,开封府的人来了,他先是让我称量店里剩余的砒霜,又查看了登记簿,还发现了砒霜的重量不对劲,还好我当时机灵,随便找了个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墙头上的展昭听了是咬牙切齿的

展昭(何家劲):【这孙掌柜胆大包天,竟敢骗自己】

李倩听后神色非常慌张

李倩:那怎么办啊?

随即又摇了摇头,神色坦然地说道

李倩:我们又没有杀人,不怕他们怀疑

展昭听了心中有些起疑

展昭(何家劲):【人不是他们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净:可若是让旁人知道你要买砒霜毒死他,即便最后人不是你杀的,街坊邻居们的唾沫星子也会把你给淹死啊

李倩听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孙净:那一钱砒霜你处理了吗?

李倩:我藏在了卧房里,没有来得及销毁

孙净:砒霜乃是剧毒之物,你不扔了留着作什么?

李倩见孙净罕见地动了真气,忙安抚道

李倩:我这就去把它给扔了

说着就要往屋里走,展昭见状忙喝止道

展昭(何家劲):站住

下一刻,展昭便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孙净和李倩看着从天而降的展昭,吓得都要丢了魂魄

李倩:展……展大人,您怎么来了?

展昭冷哼一声,看着李倩意味深长地笑道

展昭(何家劲):大嫂,麻烦您带展某去拿砒霜吧?

李倩看了一眼净,而后慌里慌张得否认道

李倩:砒霜?展大人想是说错了吧?民妇家中怎会有砒霜这种剧毒之物呢?

展昭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展昭(何家劲):是吗?方才你们二人的对话,展某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见二人仍旧纹丝不动,展昭大声喝道

展昭(何家劲):还不快带我去

李倩颤颤巍巍得答道

李倩:是

李倩说着就要带着展昭往屋里走,孙掌柜见势不妙要逃跑,刚打开大门,却发现王朝、马汉还有王二牛三人堵在了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孙掌柜见逃跑无望,只得又乖乖地走了回去,跟着展昭他们一起往里走,刚进堂屋,就见张贵掀帘而出,一面问道

张贵:谁来了?

却在见到孙掌柜时傻了眼

张贵:你来做什么?

说着抄起墙角的扫帚就要上去打他,展昭看得有些迷惑,忙伸手拦住了他

展昭(何家劲):老人家不要冲动

张贵愤恨地看了孙掌柜一眼,而后才问展昭

张贵:展大人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展昭(何家劲):想找大嫂拿个东西

说完便跟着李倩和孙净进了屋,张贵并不信展昭的话,便也一起跟着走了进去,进了卧房,展昭对李倩说道

展昭(何家劲):大嫂,还是你亲自拿吧?

李倩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公,纠结了许久,方才打开了自己的衣柜,伸手翻腾了好一会子,才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包,展昭接了过来,转手又递给了孙净,笑问道

展昭(何家劲):孙掌柜,你看看,这是不是砒霜?

孙净打开后扫了一眼,直接回道

孙净:是砒霜

一旁的张贵突然间回过神来,只听他怒声质问李倩

张贵:倩倩,咱们家怎么会有砒霜?荣儿是你毒死的,对不对?

此时的李倩已是满眼泪水

李倩:爹,官人不是我毒死的

张贵:不是你毒死的?那你为什么会买砒霜?咱们家又没有老鼠

李倩双膝下跪,大哭道

李倩:爹,官人真的不是我毒死的啊

张贵再也不想听她狡辩,而是拉着展昭愤愤道

张贵:展大人,我要报官,告她谋害亲夫——

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住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李倩和孙净私通的事情讲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经常虐待李倩,所以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受她和别人私通,寻求其他男子的安慰,但绝对不能忍受她毒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展昭(何家劲):好,王朝,马汉,王二牛,将他们三人带到驿馆去

王朝:是

马汉:是

王二牛:是

驿馆,书房,包拯和公孙策睡不着,两人正商讨案情,忽见展昭走了进来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展护卫,你怎么回来了?可是有发现?

展昭点了点头,遂将今夜的事详细地汇报给了包拯,包拯听了赞道

包拯:你的顾虑是对的,如今看来,那张李氏极有可能不是凶手,展护卫,带他们去花厅

展昭(何家劲):是

驿馆,花厅

孙净:草民叩见包大人

李倩:民妇叩见包大人

张贵:老朽——

话未说完,包拯就拦着张贵道

包拯:老人家不必多礼

又念他年老病重,还命人给他看了座,刚一坐下,就见张父涕泪俱下道

张贵:包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包拯已从展昭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李倩和孙净

包拯:你二人作何解释?

孙净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展昭,而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戥(děnɡ)秤(北宋刘承硅发明的可以称量金银、贵重药物或者香料的精密器具)

孙净:展大人,可否将砒霜交于草民称量?

展昭看了一眼包拯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交给他

展昭遂将砒霜递给了孙净,孙净接了过来,用戥秤一秤,竟是一钱

孙净:展大人,砒霜的重量是一钱,与店中缺少的砒霜重量一致

展昭心中大惊,他忙走上前弯腰查看,果见重量是一钱,又小心地将戥秤连同砒霜拿给包拯看,包拯看了也是大吃一惊

包拯:【张李氏购买了砒霜,却一点都没有使用,可见张荣并不是被她给毒死的】

不过包拯一向慧眼如炬,很快便发现了可疑之处

包拯:孙掌柜,你为何随身携带戥秤?

孙净是何等精明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包拯如此问的真实意图,忙发誓道

孙净:草民发誓,这戥秤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包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让其他人再秤一次

包拯审视了他好半晌,见他面色坦然,淡定从容,不像是说谎,便说道

包拯:本府相信你,你起来吧

孙净:谢谢包大人,谢谢包大人

一旁坐着的张贵却不乐意了

张贵:包大人,您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包拯:老人家,张李氏虽然从孙掌柜那里购买了砒霜,但是买的砒霜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动,说明她并没有给您的儿子下毒

张贵:老朽相信包大人的判断,可到底是谁害死的我儿子啊

包拯等人听了心中也甚是难受,自接手此案以来,他们似乎一直在排除嫌疑人,如今有可能毒杀张荣的人都洗清了嫌疑,那真正的凶手到底在哪里呢?李倩和孙净既已洗清了嫌疑,包拯便让他们三人各回各家了,到了驿馆门口,展昭特意叫住了李倩,问道

展昭(何家劲):大嫂,当初你买砒霜就是想要毒死张荣的,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放弃了,对不对?

李倩笑着摇了摇头

李倩:展大人怎知民妇不是为了预防老鼠出没呢?

说完就弯了弯腰,追上张贵,搀扶着他回家了,孙净则拿着自己的戥秤,还有那一钱砒霜回了药铺,张荣家,一进堂屋,李倩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张贵回过身,怒声质问她

张贵:倩倩,你本来就是要毒死荣儿的,如果不是那日他突然死亡,你也会下手的,对不对?

李倩只低头啜泣着,一言不发,张贵见她如此,形同默认,恨得是咬牙切齿,抄起地上的扫帚重重地打了她一下

张贵:我和你娘平日待你亲如女儿,你怎能行下如此心思?

又想起因承受不住失去独子而死去的张母,更是心如刀绞,又打了李倩一下,那李倩素能忍疼,只咬着嘴唇,一声疼都不喊,张贵见她如此,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平日里打她时她也是这般隐忍,若不是那日她实在是受不了,哼出了声,自己也不会发现,虽然他那次把自己的儿子给痛斥了一顿,但难保他不会接着打她,想及此,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扫帚扔在了地上,李倩见张父不再打自己,这才撸起袖子,惨笑着说道

李倩:爹,您看看

张贵闻声看去,竟看见了密密麻麻了针眼儿

张贵:这是?

李倩:官人可真是厉害得很,竟然想到用绣花针扎人,这样便没有明显的外伤,别人也不会起疑

张贵眼里已蓄满了泪花

张贵:其他地方呢?

李倩:腿上他倒是没用绣花针,却改成了拳打脚踢

张贵闻言一把抱住了李倩,声泪俱下道

张贵:倩倩,我知道他时常打你,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折磨你啊

公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张贵:倩倩,从此以后,不要和姓孙的来往了

李倩听了一脸震惊,许久后,她才点头回道

李倩:知道了,爹,从今往后,我会更加用心服侍您的

第二日,用完早饭,包拯等人商议了许久,也找不到案件的突破点,便想着去街上转转,几人正走着,忽见迎面走来三个人,前面的两个男子抬着一口极小的棺材,后面则跟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哭得极为伤心,包拯素来悲悯众生,忙命展昭前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昭(何家劲):大嫂,这棺材里装的是您什么人,哭得如此伤心?

那名妇人抹了抹眼泪,回道

老妇人:里面装的是我的儿子

展昭闻言心中一惊,忙追问道

展昭(何家劲):想是得了什么重病吧?

那名妇人一听哭得声音更大了

老妇人:他……他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不到半个月就死了

展昭(何家劲):【疯狗?莫非是疯狗病?】

展昭得了答案,又从袖中掏出十两银子交于她,让她好生安葬自己的儿子,那妇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目送着他们走远后,展昭方才回去向包拯禀报

展昭(何家劲):大人,那名妇人的儿子得了疯狗病,不到半个月就死了

包拯:疯狗病?

包拯忽然眼前一亮,忙命道

包拯:走,去张荣家

张贵和李倩刚吃完早饭,就听见有人敲门,忙起身去开门

李倩:包大人?快请进,爹,包大人来了

张贵闻声忙快步走了出来,急切地问道

张贵:包大人,是犬子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包拯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道

包拯:还请两位回忆一下,张荣死前的几天可有什么异常?

张贵想了一会儿,说道

张贵:那几日他经常胡言乱语,乱蹦乱跳,还两眼发直,也不怎么吃东西,好不容易八月十五吃了几口馍和肉,没想到却死了

李倩:是啊,包大人,那几日官人跟中了邪似的,为此我还特意去请了符咒呢,奈何却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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