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倒是一点都不惊奇
包拯:果然如此,本府料想那小六子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吴安给灭了口
公孙策:学生也是如此想。吴安见势不妙,怕狗子出卖他,便给他投了毒
包拯: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狗子竟为我们所救
公孙策:定是老天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这才给了我们破案的机会
包拯:确是如此,也不知那狗子何时会醒来
正在这时,侍卫进来报
侍卫:大人,公孙先生,狗子醒了
包拯:真的?
又看向公孙策,说道
包拯:公孙先生,咱们去看看
驿馆客房,若琳已经守在狗子的床前了,见包公和公孙策走了进来,忙起身,走上前行礼道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 ,公孙先生
包拯和公孙策点点头,便走到狗子床前,狗子方才听到了若琳对他们的称呼,拼力抬起身,弯腰道
狗子:草民叩见包大人
又看向公孙策,说道
狗子:多谢公孙先生救命之恩
他方才已经从艾虎的嘴里得知,是公孙策救的他,心中甚是感激
包拯:你有病在身,不必如此多礼
若琳从桌前搬了把椅子,让包拯坐下,坐定后,包拯轻声问道
包拯:狗子,究竟发生了何事?
狗子眼睛中的慌乱一闪而过,而后苦笑道
狗子:没,没什么
包拯听后有些生气,厉声质问道
包拯:狗子,事到如今,你还要帮他隐瞒吗?
蓝若琳(银晓静):狗子,你可知昨夜你有多危险?若不是公孙先生医术过人,你早就毒发身亡了
狗子:你说什么?毒发身亡?
他以为自己只是身体出了问题,怎么会中毒呢?
狗子:【难道是少爷?】
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内心的想法,公孙策看着表情丰富多彩的狗子,直接问道
公孙策:狗子,昨夜吴安到底给你喝了什么?
狗子:就是一杯酒啊
说完便捂着自己的嘴,随即又松开手,问道
狗子:您的意思是,少爷在酒里下了毒?怎么会?
公孙策:怎么不会?小六子都被他杀了,你又如何觉得自己能逃出他的魔爪?
狗子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口中嘟囔道
狗子:他说让我出去避避风头,还说等事情过去,保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难道都是假的?
蓝若琳(银晓静):他是怕小六子刚死,你如果再死在府里的话,会惹我们怀疑,可你若死在路上,他完全可以把你的死推给那个杀人凶手啊
若琳说完又白了他一眼
蓝若琳(银晓静):这话你也信
狗子似是被若琳的一席话给骂醒了,双手捂着脸,开始呜咽起来,呜咽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再抬头时眼神无比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狗子:包大人,我不能说
包拯蹭的站了起来,呵道
包拯:他都已经如此害你,你还不肯说?
狗子:包大人,当初是他把我从乞丐窝里拉了出去,若是没有他,我肯定会被冻死饿死,更不会活到现在,他下毒杀我,我不恨他,就当我还了他一条命吧
狗子说完就紧闭双眼,再也不说一句
包拯:狗子,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其他证据了吗?
然后就转身对着若琳吩咐道
包拯:若琳,即刻带人前往吴府,将那吴安抓捕归案
蓝若琳(银晓静):是,包大人
包拯又深深地看了狗子一眼,便和公孙策一起离开了,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狗子才睁开双眼
狗子:少爷,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吴府,吴安正在主屋内焦急地踱步,此刻他的心里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狗子到底死没死,本想着亲自去废宅院看看,又想起展昭目前住在府中,便作罢了,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定睛一看,展昭和若琳带着几个侍卫站在门口,这阵仗让他有些心虚
钱安:展大人,您这是?
蓝若琳(银晓静):吴安,跟我们走一趟吧
钱安:走一趟?去哪啊?
蓝若琳(银晓静):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接着便挥手让侍卫押着吴安,往县衙走去,沿途的百姓见后一阵窃窃私语
路人:好又如何?别忘了,吴安可是他的养子,唉,要我说,孩子还得是亲生的,别人的,都养不熟
吴安听着他们的议论,嘴角勾了勾
钱安:【这帮人的嘴都是租来的吗?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话说,若琳等人押着吴安往县衙走时,包拯和公孙策也带着四大护卫,还有王平和狗子一同前往县衙,那三口铡刀也是没有落下,县衙
衙役:大人,包大人来了
周正清忙起身迎接
周正清:下官参见包大人
包拯:周大人请起
包拯看着周正清,笑道
包拯:周大人,吴府惨案的凶手找到了
周正清:是吗?凶手是谁?
包拯:吴安
周正清惊得差点没站住
周正清:他?怎么会?
包拯:本府一开始也不相信,只是事实却是如此,由不得不信
周正清:真是没想到啊
缓好心神后,又好奇道
周正清:包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安为何要杀死自己的养父母呢?
包拯:这其中故事颇为曲折,一时说不清楚,稍后本府升堂审理之时,周大人就全都明白了
周正清:能聆听大人问案,是下官的荣幸
两人极为投缘,又聊了许多官场之事,见彼此看法一致,更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三刻钟以后,展昭和若琳走了进来
展昭(何家劲):大人,吴安到了
包拯:好,通令下去,升堂
包拯又对着周正清笑让道
包拯:周大人,请吧
周正清弯腰谦让道
周正清:大人请
县衙公堂,包拯端坐在公案前,公孙策则坐在一旁的主簿案前,负责记录审讯过程,展昭站在包拯身侧,再往下,四大护卫则分列两侧,公堂右侧,靠近公案最近处,坐着县令周正清,包拯扫了一眼四周,拍了一下惊堂木,道
包拯:升堂
衙役:威——武——
包拯:带犯人吴安
须臾,就见两衙役押着吴安走了进来,又冲包公弯腰行了礼,便离开了公堂,走了这半晌,吴安心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只见他低头整了整衣衫,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后,方才下跪磕头道
钱安:草民吴安,叩见青天包大人
还未等包拯问话,就听他笑问道
钱安:不知包大人为何将草民押到公堂?
又回头扫了一眼凑热闹的人群,转身讥笑道
钱安:包大人也读过几年圣贤书,难道不知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吗?
人群中有人来了句
路人:吴少爷如此淡定,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其他人听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包拯拍惊堂木,喊道
包拯:肃静
然后又看着讥笑的吴安,冷哼道
包拯:吴安,你休要迷惑众人,本府为何将你押解至此,你当真是不知?
吴安抬头,直视包拯,反问道
钱安:草民乃一介良民,又怎知包大人心中所想?
包拯竟点了点头
包拯:【吴安这个对手倒是有些强劲,看来自己得多费些口舌,才能让他亲口招认】本府将你押解至此,乃是为了你养父母被杀之事
吴安“哦”了一声,说道
钱安:包大人,您是不是想说,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啊?
包拯:正是如此
钱安:包大人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包拯心下却起了疑
包拯:【自己还没有审问,他就招认了,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果然,下一刻就听吴安转身对着门口的人群问道
钱安:我承认了,你们信吗?
众人:我们不信
路人:包大人,吴安再怎么过分,也不会如此忘恩负义,杀死自己的养父母啊?
路人B:包大人,您可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冤枉好人呢
包拯:肃静
然后又看向吴安说道
包拯:你既如此嘴硬,本府就让你死个明白,公孙先生
公孙策听后走下公堂,来到吴安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公孙策:吴少爷,请看
吴安瞅了一眼,问道
钱安:公孙先生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公孙策:这是小六子后背伤口的形状,是一把匕首,经我详细比对之后,和你大腿上的伤口一致
钱安: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公孙策:吴少爷,不要着急,昨夜我帮你包扎伤口之时,发现你大腿上的伤口形状极为规整,这有些不寻常
吴安看着公孙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公孙策:若真是凶手刺伤于你,伤口应有切割的痕迹,可你却没有,这就证明,吴少爷,你当时面对凶手之时没有任何闪躲,也就是说,你当时是在原地等着他刺你
吴安心中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公孙策竟有如此可怕的观察力,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路人:这怎么可能?除非他是个傻子
公孙策:你看,他们也不信
接着敛起笑容,逼问道
公孙策:吴少爷,那一刀是你自己刺下去的吧?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
吴安心中慌乱不已,不过很快便镇静了下来
钱安:公孙先生所说皆是推测,既是推测,又如何能证明凶手是我?
公孙策回身和包拯对视了一眼,包拯朝他点了点头,公孙策便收起纸,回到案前坐了下来,包拯没有再在伤口上多做纠缠,而是转移话题问道
包拯:吴安,狗子在哪里?
钱安:回包大人,狗子回家探亲去了
包拯忽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呵道
包拯:吴安,那狗子分明是乞丐出身,后才被你收入府中做了贴身护卫,本府倒是想知道,他所谓的亲人现居何处?
吴安心里咯噔一下
钱安:【这件事外人鲜少知道,除了·······师父?】
他猛地回头,果然,见自己的师父正站在人群中,定定地看着自己,他叹了一口气承认道
钱安:包大人,方才是草民说谎了,狗子去了吴府附近的废宅院
包拯:废宅院?他会放着吴府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那废宅院?
钱安:狗子说,有些怀念过去乞讨的生活,想回去再体验一番
包拯:吴安,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放心?不怕他在里面冻死饿死?
钱安: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又与我何干?
一直沉默的李睿突然骂道
李睿:畜生,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钱安:师父,安安本就是这样的人,是您识人不清罢了
李睿气得浑身直哆嗦,只说出一个“你”字,便要晕过去,亏得旁边的人给扶了住,包拯见后气得牙痒痒,片刻过后,朝着门口问道
包拯:你可都听到了?
下一刻,就见狗子蹒跚着走了进来
狗子:少爷,您真是好狠的心呐
吴安惊得浑身一激灵,回头一看,竟是狗子,他手指着狗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钱安:你,你怎么会……
狗子:我怎么还活着是吧?这要问你了,我的好少爷,昨夜你在酒中下毒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不过我狗子一向命大,被公孙先生给救了回来,少爷,我狗子还活着,你开心吗?
吴安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钱安:开心,我当然开心
说完就要站起身,拥抱狗子,却被狗子给躲开了
狗子:是吗,少爷?方才你不是还说,我是一条狗吗?是死是活与你无关?这会子怎么就变了呢
钱安:方才我就是随口胡说的,狗子,你千万不要当真
包拯:那咱们就来说说,公堂之上胡言乱语该如何处罚?吴安,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钱安:草民并未犯事,何曾狡辩?
狗子被这诡辩之语气得直喘大气,他双膝跪地,说道
狗子:包大人,狗子有话要说
吴安心中暗道不好
钱安:【这狗奴才,该不会想全说吧?】
果然,下一刻就听狗子说道
狗子:老爷,夫人,还有几个下人,包括小六子,都是少爷杀死的
包拯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吴安,质问道
包拯:吴安,你还有何话可说
只听吴安大笑三声,面露嘲讽道
钱安:真没想到,包青天竟是如此审案的,怎么?只凭一狗奴才的话,就想定我的罪吗?
狗子听到“狗奴才”三个字,瞬间失控,疯了般的冲上前掐着吴安的脖子,喊道
狗子:少爷,我的好少爷,狗奴才这就杀了你
包拯:拉开他
狗子被衙役拉开后,跪在地上,开始呜咽起来,他可以容忍吴安毒杀自己,就是容忍不了他骂自己狗奴才,自己可是掏心掏肺地照顾他,保护他,甚至帮着他杀害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吴府下人们,他怎么能如此看待自己呢?就因为他救了自己吗?包拯看着呜咽的狗子,劝道
包拯:狗子,你莫要悲伤
包拯又看着他问道
包拯:狗子,你方才说是吴安杀了吴府十余人,你可有证据?
狗子吸了吸鼻子,回道
狗子:回包大人的话,草民就是证据,那晚少爷亲手杀死了老爷,夫人,其他几个人,都是我杀的
包拯:你说什么?吴府惨案你也参与了?
狗子:是的,包大人
人群中有人骂道
路人:狗子,你可真是连条狗都不如啊
包拯:肃静,狗子,你可有具体的物证?
狗子:当初我杀人的那把刀就在我卧房的枕头底下,至于少爷的凶器……
他看了一眼吴安,继续说道
狗子:应该在他屋内的樟木箱子里
吴安气得大骂道
狗子:狗奴才,你招了对你自己有何好处?不也是和我一起死?
包拯哼了一声,对着门口的衙役吩咐道
包拯:让若琳去吴府搜查
衙役:是,大人
若琳得令后,直接骑马奔向吴府,她先是去了狗子的屋子,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把刀,又进了主屋,眼睛一扫,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樟木箱子,手伸进去翻了翻,忽地一愣,手好像摸到了东西,拿出来,见是一方手帕,打开一看,竟是一只血玉镯,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拿着东西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公堂里,若琳将东西递给张龙,便转身走了出去,包拯接了过来,拿着刀问狗子
包拯:狗子,你可是用它杀的人?
狗子抬头仔细瞅了瞅,答道
狗子:是的,包大人
包拯又打开手帕,待见到手帕中包裹的东西时,心中惊喜万分,旋即对着吴安大声呵道
包拯:吴安,你看看这是什么?
吴安定睛一看,自己这压箱底的东西竟被他们给翻了出来,他猛地扭头瞪着狗子
钱安:【这狗奴才是如何得知自己将镯子和凶器藏在那里的?】
包拯:吴安
吴安忽的笑了笑,巧言狡辩道
钱安:包大人,就算我承认吴府那些人都是我杀的,那动机呢?我为什么要狠心杀害自己的养父母和那些平日里待我不薄的下人呢?又为何当初不直接把小六子杀死,反倒昨夜却把他给杀了呢?包大人,不把这些弄明白,这桩案子就算没破,就算你有人证物证又怎样,门口的那些百姓们能信服你吗?他们会认为你包大人急于破案,找我做了替死鬼呢
包拯蹭的站起身,大怒道
包拯:好,本府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让考城百姓看个明白,来人,带王平
吴安心里直犯嘀咕
钱安:【王平?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王平:草民王平,叩见青天包大人
包拯:王平,你可知你旁边所跪之人是谁?
王平扭头看向吴安,发现他与小时候的钱安的脸竟有一些重合,心中想道
王平:【难道这就是现在的钱安?】回包大人,他长得和草民小时候的玩伴钱安有些相像
吴安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强装冷静地质问道
钱安:你到底是谁?我明明是吴安,为何却指认我是钱安?你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包拯拍惊堂木,呵道
包拯:本府问话休要插嘴
随后又看向王平问道
包拯:王平,你说他是钱安,可有何证据?
王平:回包大人,草民玩伴钱安的臀部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钱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浑身上下白的很,哪里有什么红色胎记?
人群中已缓过神的李睿突然出声道
李睿:老夫能证明
吴安忙回头,对着李睿央求道
李睿:师父,你快跟包大人说,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胎记
李睿却是不理他,继续说道
李睿:包大人,老夫能证明,吴安的臀部,确有一块红色胎
吴安瞬间瘫软在地,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坏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自己的玩伴,一个是自己的师父,包拯怒拍惊堂木道
包拯:吴安,事到如今,你还想嘴硬吗?还不从实招来
吴安摇了摇头,道
钱安:包大人,草民承认他们都是我杀的,但是草民一点都不后悔,他吴强,十二年前闯入钱府,杀了我的父母,姐姐,还有待我极好的下人们的,我如此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他拿着我钱家的万贯家财,买宅院,开铺子,行善事,积下了这伪善的名声,凭什么?我想问凭什么?
包拯:他行善一事却是事实,考城的百姓也确实受了他不少恩惠
钱安:他那是真心想行善吗?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赎罪罢了,怎么,包大人也想学着别人一般自欺欺人吗?包大人不会觉得他拿着抢来的钱财做好事就是积德行善吧?
包拯:本府自欺欺人?哼!吴安,你钱府惨遭灭门,确是不幸,可你为何不肯报官,将你所见告知官府,让官府去缉拿杀人凶手?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够找到杀人凶手,为父母报仇雪恨呢?好在老天垂帘,让你找到了杀人凶手,可你为何又不告知官府,而是将吴府满门杀害?你如此做又与那残暴血腥的吴强有何区别?
钱安:我只是想让他尝一下我经历过的痛苦罢了
包拯:吴安,你错了,若是报仇,你只需杀吴强一人即可,为何还要杀害其他人?你那养母待你如亲子,她何其无辜?死去的小六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何其无辜?你险些毒死的狗子,他日夜守护于你,甚至为了你,不惜做下杀人的勾当,他何其无辜?那些无辜冤死的下人们,哪个不是倾心照顾于你,他们又何其无辜?吴安,那么多无辜之人因你而惨死,本府又岂能让你留在这世上,来人,狗头铡伺候
钱安:包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道错了
包拯:开铡
王朝,马汉把吴安搭上铡口
包拯:铡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包拯又看向狗子,说道
包拯:狗子——
狗子:包大人,您铡吧,草民已经做好准备了
包拯点了点头,又中拿出一支令牌,道
包拯:铡
众人见后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吴府惨案的凶手是吴府的少爷?谁又能想到素日里乐善好施的吴强竟是潜逃的杀人恶魔,嗜血大盗呢?他们摇了摇头,热闹看够了,也该回家了,李睿却是站在门口不肯离去,包拯见后忙阔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包拯:老人家,您这是?
李睿抹了抹脸上的老泪,小心翼翼地问包拯
李睿:包大人,我能把吴安和狗子的尸首带走吗?还有小六子的尸首?
包拯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点头道
包拯:当然可以,老人家,需要帮忙吗?
李睿:不用了包大人,我会让府中的下人们过来搬运尸首的
说完便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包拯唏嘘地叹了口气,便和公孙策等人回了驿馆,这几日忙着破案,都没怎么休息,该好好歇歇了,坟地,李睿命人将吴安、狗子和小六子的尸首埋在了吴强夫妇的坟墓旁边,狗子和小六子的尸首埋在这里,是为了让他们到了阴间好好守护吴强夫妇,而吴安,埋在这里,是为了让他忏悔,不是对吴强,而是对其他惨死的人
李睿:安安,早知你会犯下如此罪孽,当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救下你的性命
李睿又想着当初医治吴强的梦魇,哀叹道
李睿:这一切都是命啊,苍天啊,难道我这身医术注定无人继承了吗?
次日大清早,包拯刚用过早饭,若琳就急急地闯了进来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
包拯满脸担忧地问道
包拯:发生什么事了,若琳?
若琳待自己喘匀了气,方才回道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听送饭的下人说,您要在这里过中秋?
包拯:确实如此
若琳扭捏了半晌,才试探着包拯
蓝若琳(银晓静):那我能回大楚看看吗?
包拯:当然可以,你回去好生陪她们过个中秋,不必急着回来
若琳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可转眼又蔫了下去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若是我耽搁了几日,该去哪里找你们啊?
包拯思考了一会儿,回道
包拯:去长垣吧
若琳得了下一个去处后,开心不已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您真是太好了
还未等包拯发话,若琳就跑了出去,包拯一面捋着胡子,一面笑道
包拯:若琳在我们面前还真是个孩子
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和赵虎知道可以歇息几日后,也是开心得不行,缺觉的就补觉,想玩的就去东明街上逛逛,周正清体恤包拯等人连日辛苦劳累,偏又赶上中秋佳节,他吩咐厨子备了许多美酒佳肴,自己又与包拯日日下棋作诗,众人皆是高兴得不亦乐乎,中秋之后,包拯等人继续往长垣进发
张悦欣:包大人,冤枉啊
队首骑着白马的展昭见有人冲了过来,忙举剑叫停了队伍,此时王悦欣已经来到离展昭几步之遥处,跪了下来
张悦欣:冤枉啊
展昭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问道
展昭(何家劲):你有何冤情要伸?
张悦欣:民妇之夫被长垣县令郑大人冤枉毒杀邻居,已被判了三日之后斩首,还请包大人替他伸冤啊
张悦欣说完,竟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展昭(何家劲):不必磕了,你且在这里等着
展昭转身往包拯的官轿走去
展昭(何家劲):大人,有一妇人拦轿伸冤
包拯:何冤?
展昭(何家劲):她说她的丈夫被长垣县令冤枉杀人,被判了三日之后斩首
包拯沉默了片刻,吩咐道
包拯:去长垣县衙
展昭(何家劲):是
展昭回到马前,对着王悦欣说道
展昭(何家劲):包大人要去县衙,麻烦前面带路
张悦欣:是
说完便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领着包拯等人往城内走去了,那孙贵见后早已驾着马车躲到一旁,待张悦欣走近后,朝着她点了点头,便驾车离开了,进了城,城内的百姓们听着锣声,又看到侍卫举着的牌匾,便知晓是包拯来此,忙挤在街道两侧看热闹,只是当他们看到队伍最前面的张悦欣时,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路人:这王张氏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她还想替王魁翻案?
路人B:翻案?哼,王魁都已经签字画押了,证据齐全,包大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王悦欣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只是她并不在意
张悦欣:【如今包大人来了,是非曲直,自会有一个公断,若官人真是杀人凶手,自己也认了,可若不是,自己这一搏,也算是为王家留住了一个后人,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自己都不会亏】
包拯一行途经王家门前时,清脆、响亮的锣声传进了吕艳的耳朵里,吕艳看着王猛嘱咐道
吕艳:老头子,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王猛:嗯
待来到街上之时,包拯的官轿刚刚过去,在她面前的正是闻名天下的那三口御赐的铡刀
吕艳:包大人真来了?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瞥了她一眼,嘲讽了一句
路人:你儿子杀了人,包大人来了也没有用
吕艳没理他,而是关上了大门, 一面抹着泪,一面朝着屋内跑去
吕艳:老头子,咱儿子有救了
王猛半眯着眼,没好气地说道
王猛:若是他真的杀了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一番话把吕艳心里一直憋的火全都激了出来
吕艳:你这个死老头子,你是不是盼着魁儿出事呢?哼,若最后魁儿真是冤枉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面对他
王猛一下子被噎住了,许久后,悻悻地回道
王猛:他是我儿子,我能怎么面对他……
吕艳也懒怠搭理他,横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
吕艳:我要不要去县衙呢?
王猛:去干什么?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吕艳本就有些犹豫,听了他的话,便打消了念头,县衙,书房子郑起正捧着闲书翻阅,衙役突然进来报
衙役:大人,包大人来了
郑起头都没有抬,语气悠然地问他
郑起:哪个包大人?
衙役:是开封府的包青天包大人
郑起:什么?
郑起手中的书滑落到地上,他噌的站起身,急命道
郑起:快,快去拿本县的官服
郑起一面焦急地踱着步,一面又问
郑起:包大人到哪里了?
衙役:刚进城门
郑起心里泛起嘀咕来
郑起:好端端的,包大人怎么会来长垣呢?
衙役:大人,好像是王张氏领着包大人进的城
郑起:你说什么?
郑起自言自语道
郑起:难道是为了王魁的案子?去架阁库把王魁之案的卷宗拿来
衙役:是
没多久,卷宗便递到了郑起的手上,他仔细翻看了一遍,飞快地穿上官服,将卷宗放于衣袖之中,带着捕头王旭紧忙来到县衙门口等候包拯的到来,刚站定没多久,包拯一行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当然也包括张悦欣
展昭(何家劲):停
展昭叫停了队伍,翻身下了马,来到包拯的轿前,禀报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到了
包拯听闻掀开轿帘,走了出来,郑起见后,忙小跑着来到包公跟前,下跪磕头道
包拯:长垣县令郑起,参见包大人
王旭也跟着下跪道
王旭:属下王旭参见包大人
包拯淡淡地扫了他二人一眼,说道
包拯:起来吧
郑起:谢包大人
王旭:谢包大人
郑起侧过身,笑着让包拯
郑起:包大人,请移步县衙花厅
包拯点了点头,带着公孙策、展昭、四大护卫,还有王悦欣,往县衙里面走去,一进花厅,张悦欣便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语不发,郑起故作不知地问道
郑起:包大人,您带着王张氏进来是?
包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包拯:郑大人,王张氏拦住本府的官轿,说她的丈夫被你判了三日之后斩首,可有此事?
郑起点了点头,回道
包拯:确有此事
接着,郑起便从衣袖之中掏出卷宗,递与包拯
郑起:包大人,这是王魁之案的卷宗,请您过目
包拯一面接过卷宗,一面意味深长地说道
包拯:看来郑大人是早有准备啊
郑起一听,慌得下跪道
郑起:不瞒包大人,适才有衙役向下官禀报,说王张氏带着您往县衙走来,下官便猜,您来县衙定是为了王魁的案子,这才提前找出了卷宗,带在身上,还请包大人不要怪罪
包拯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
包拯:起来吧
郑起:谢包大人
郑起站起身,立在一旁,眼睛却是时不时地瞄向张欣悦,那张欣悦一直低着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包拯看完了卷宗,又将他递给了公孙策
包拯:王张氏,本府看那卷宗,证据非常齐全,王魁也已经签字画押,足以证明他确实犯下了杀人之罪,你又为何说他是被冤枉的?
张悦欣:包大人,我家官人签字画押是被强迫的啊
包拯还未说话,郑起便大声喝道
郑起:胡说八道理本县审讯一向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曾强迫过他?
包拯:郑大人
包拯喝阻了郑起,他看着王张氏问
包拯:王张氏,你怎知他是被强迫的?
张悦欣的眼眶瞬间红了
张悦欣:包大人,郑大人严刑逼供,我家官人是经受不住酷刑,才签字画押的啊
郑起:胡说,本县根本就没有对他严刑逼供过
张悦欣:民妇今日去探监,明明看到我家官人满身是伤,离开牢房时,又看到郑大人带着王捕头走了进去,不久牢房中便传出了惨叫声,郑大人,您贵为父母官,怎能对您的子民下此狠手?
包拯猛地转过头,厉声呵道
包拯:郑起
郑起这才彻底慌了,上半个身子伏在地上,求饶道
郑起:包大人,下官知错了
包拯冷哼一声,命道
包拯:还不带本府去大牢
郑起:是
说完便爬了起来,和王旭一起领着包公等人前往大牢,还没走到王魁的牢房,众人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包拯回身怒瞪了他一眼,张悦悦却是再也冷静不了,一瘸一拐地往王魁的牢房跑了过去
张悦欣:官人
一声凄惨的喊叫声随即响起,包拯等人忙加快了步伐,待看到牢房之中王魁的惨象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拯猛地回头,怒声喊道
包拯:郑起
郑起和王旭慌得跪倒在地,不敢辩驳一句
包拯:待会再处置你们
此时的张悦欣蹲下身子,轻轻地推了推王魁,小声喊道
张悦欣:官人,官人
正昏睡的王魁迷迷糊糊地听到自己的娘子喊她,确认道
王魁:娘子,是你吗?
张悦欣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答道
张悦欣:官人,是我,你快醒醒,包大人来了
满脸是血的王魁惨笑道
王魁:娘子,你在说梦话呢?包大人怎么会来咱们这种小地方呢?
张悦欣看了一眼包拯,包拯柔声道
包拯:王魁,你睁眼看看,本府不是包拯,还能是谁?
王魁终于惊醒过来,只见他睁开了被血渍糊着的双眼,盯着包拯的脸瞧了许久后,方才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魁:您真是······包大人?
包拯:可是本府已看过你的卷宗,证据齐全,你本人也已签了字画了押——
话还未说完,就被王魁打断道
王魁:包大人,是郑大人和王捕头他们刑讯逼供,怎奈我誓死不招,他们便趁我昏迷之际,强摁着我的手签的字画的押啊
包拯:你说什么?
包拯猛地回身,怒气腾腾地瞪着郑起和王旭
包拯:他说的可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二人,脸都快着了地,只听郑起磕磕巴巴地回道
郑起:回……回包大人,是……是真的
听到郑起承认了,包拯是怒从心中起
包拯:王朝,马汉,脱去他们的官服,听候发落
王朝:是,大人
马汉:是,大人
郑起和王旭听了吓得瘫软在地,慌得求饶道
郑起:包大人,您饶了我吧,下官知错了
王旭:属下知道错了,包大人
包拯却是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他们,王魁看到他二人落到如此下场,高兴得大骂道
王魁:狗娘养的,有本事你们接着来打老子啊
包拯听了他的满口污言,呵道
包拯:王魁
王魁忙垂首认错道
王魁:包大人,草民不敢了
王朝和马汉将郑起和王旭二人带下去后,包拯问王魁
包拯:王魁,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是据卷宗记载,你确实是在案发前几日,购买了馍和砒霜,也有人看到你将砒霜放于馍中,口中还说着要毒死别人的话,这你作何解释?
王魁:包大人,草民买砒霜是想毒死老鼠啊
一旁的张悦欣也附和道
张悦欣:包大人,此事民妇可以作证,那日民妇偶然间发现家中的粮食全都被老鼠啃食殆尽,便和官人抱怨了一通,官人便说要去买砒霜毒死它们,谁曾想出了张荣这档子事……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了一眼,公孙策冲着他摇了摇头
包拯:王魁,口说无凭,你说你是为了毒死老鼠而买的砒霜,那老鼠的尸体呢?再者说了,就算是找到了那些老鼠的尸体,你怎么就断定它们是因为吃了你那日的毒馍才死的呢?
包拯的一番话让王魁哑口无言,一旁的张悦欣满面焦急地说道
张悦欣:可是张荣确实不是我家官人给毒死的啊
发愣的王魁也反应了过来,包拯就在眼前,这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了,若是不努力争取,这世上怕是又要多一个冤死鬼,只见他挣扎着坐起身,不住地磕头求道
王魁:包大人,草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张悦欣眼见自己的丈夫如此,也一齐咣咣地磕头求道
张悦欣:求求您了,包大人
包拯忙俯身将二人扶了起来
包拯:你们先起来
张悦欣抹了把眼泪,将王魁扶起,因着他臀部的伤依然很重,所以只能趴在草席上,包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包拯:王魁,你放心,若你真是冤枉的,本府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王魁和张悦欣听后又是止不住地磕头道谢,包拯眼欣赏和钦佩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包拯:【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机眼前的夫妇两个却是这世上的“另类”,夫君出了事情,妻子不仅没有避而远之,反而到处奔波,为其争得一线生气,真是难能可贵】
包拯抬眸看了一眼公孙策
包拯:公孙先生可还有话要问王魁?
公孙策点了点头,近前几步,问王魁
公孙策:王魁,你可还记得当日放置毒馍的地方?
王魁:当然记得
接着就把那日放置毒馍的几处地方都说了出来,公孙策是过耳不忘之人,全都记在了心里
公孙策:大人,学生没有问题了
包拯:展护卫呢?
展昭(何家劲):属下并无问题要问
包拯“嗯”了一声,对着狱卒嘱咐道
包拯:这几日要好生照顾他,切不可再私自用刑了
跪在地上的狱卒回道
狱卒:是,包大人
包拯:王张氏,你先回家等消息,本府有了决断自会告知于你
张悦欣:民妇遵命
包拯等人出了牢房,直奔县衙花厅,此时身着常服的郑起和王旭正跪在花厅中央,低垂着头,等着包拯发落
包拯:哼
包拯鼻子冷哼一声,喝问郑起和王旭
包拯: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学那些酷厉的做派,严刑逼供,当真是辜负圣恩
郑起磕了好几个响头,辩解道
郑起:包大人,毒杀张荣的凶手就是王魁,只是他嘴太硬了,死活不肯招认,下官这才出此下策——
包拯:好一个出此下策,那你趁王魁昏迷之时,摁着他的手签字画押,你要作何解释?
此刻的郑起只想着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无耻地解释道
郑起:包大人,王魁素日里打架斗殴,满嘴污言秽语,他的话您怎能相信呢?那张供认状实在是他自己签的字画的押啊
包拯听后大怒,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
包拯:住嘴,你当本府眼瞎心盲,看不到他身上的伤不成?如此严刑拷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扛得住?
郑起被包拯的一席话怼得是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子,颤着声音说道
郑起:包大人,下官知错了······
包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包拯:来人,把他二人带到牢房,好生看管
郑起和王旭走后,包拯问公孙策和展昭
包拯:公孙先生,展护卫,对于此案,你们有何看法?
公孙策:大人,王魁身受如此酷刑仍不肯招认,依学生所见,张荣之死可能另有隐情
展昭(何家劲):属下和公孙先生的看法一样,严刑拷打素来令人闻风丧胆,若非王魁心中有着强烈的生存欲望,他又怎会扛得住?
包拯:本府也是如此认为的
包拯又想起了公孙策在牢中问王魁的问题,好奇道
包拯:方才牢房之中,公孙先生问王魁的问题为何意?
公孙策:大人,老鼠虽不通人言,却颇有灵性,若是它的同伴曾死于某处,它们绝不会再吃放于那处的食物,我们不妨去药铺买些砒霜,放于馍中,将毒馍放在王魁所说的六处地方,再另掰一块,放在一处新的地方,如此便可判断王魁所说是真还是假了
包拯:公孙先生这方法很是不错
展昭(何家劲):还是公孙先生见多识广,我就去买砒霜
展昭刚要转身,便听包拯说道
包拯:展护卫不要着急
展昭(何家劲):大人还有何吩咐
包拯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从衣袖中拿出卷宗,翻到其中的某一页,说道
公孙策:展护卫不妨去这一家购买砒霜
展昭听后先是一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
展昭(何家劲):我明白了
展昭又对着包拯和公孙策握了握拳,便离开了,长垣城中某药铺,掌柜李二正忙着招呼客人,就见一英俊飒爽的男子走了进来,右手还持着一柄长剑,意识到此人身份的不寻常,他抬手让小二去招呼客人,自己则走到展昭跟前,问道
李二:客官看着有些面生,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展昭(何家劲):难道掌柜的不做外地人的生意?
李二:客官误会了,小的只是问问,您想买些什么药?
展昭(何家劲):砒霜
李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李二:客官想买砒霜做什么?
展昭(何家劲):当然是毒老鼠啊
李二似乎很不相信展昭的说辞,又确认了一遍
李二:客官买砒霜真是想毒死老鼠吗?
展昭状似无意地反问道
展昭(何家劲):不然呢?掌柜的不会是怕我用它去杀人吧?
李二满脸震惊地看向展昭
李二:客官知道王魁的事?
展昭点了点头
展昭(何家劲):如今这长垣城,不知道此事的恐怕不多吧?
这李二素日里信佛,自打出了王魁那档子事,轻易不肯售卖砒霜,便摇着头拒绝了展昭
李二:客官,小店不卖砒霜
展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掏出了开封府的令牌,李二凑近一瞧,吓得直弯腰道歉
李二:原来是开封府的人,您请稍等
须臾,李二便包了一小包砒霜并登记簿递给了展昭
李二:还请官爷在这里签个字
展昭将砒霜放于袖中,又接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展昭(何家劲):王魁买砒霜时也签了名字吗?
李二忙翻了翻登记簿,指道
李二:官爷请看
展昭低头一瞧,果然看见了王魁的名字
展昭(何家劲):多谢掌柜的
李二弯腰接过了登记簿
展昭(何家劲):官爷您太客气了
他目送着展昭离开,直到看不见展昭的身影方才转身回到药铺,站在柜前算着今日的账目,心里却是十分好奇来人究竟是谁,拿起登记簿一看
李二:展昭?他是南侠展昭?
话说展昭买好砒霜,回到县衙向包拯禀报,几人一商议,便命展昭即刻前往王魁家,王魁家中,吕艳正在王猛的床前贴心照顾,媳妇张悦欣则在院内熬着草药,忽听有人敲门问道
展昭(何家劲):有人吗?
张悦欣心中十分纳闷,自打王魁入了狱,判了刑,整个长垣的街坊邻居们都对他们家望而远之,更别说登门了。会是谁呢?
张悦欣:来啦
待她开门一看,眼前的人正是那日身骑白马的展昭,正要开口打招呼,就被展昭打断了
展昭(何家劲):大嫂,我们进去说
张悦欣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便猜测他并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忙笑着侧身让道
张悦欣:快请进
展昭跟着张悦欣一路来到了东屋——吕艳王猛的卧房,一进屋,张悦欣就轻声提醒道
张悦欣:爹,娘,展大人来了
吕艳听了阴阳怪气地说道
吕艳:来就来吧,反正也改变不了魁儿被判死刑的事实
展昭看了张悦欣一眼,张悦欣尴尬一笑,对着吕艳说道
张悦欣:娘,展大人是开封府包大人身边的人
吕艳听了心中的大惊,忙回身仔细瞧了瞧,见展昭英俊倜傥,姿态挺拔,忙确认道
吕艳:您可是,南侠展昭?
展昭点了点头
展昭(何家劲):老人家,在下正是展昭
正躺在炕上装睡的王猛听后忙睁开双眼,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展昭忙阻拦道
展昭(何家劲):老人家快别多礼了,现下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王猛自是听说过展昭,此人放弃了肆意潇洒的江湖生活,娶了冰公主蓝若琳为妻,跟随在包拯身侧,帮助他惩凶除恶,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见他为了自己的儿子特意来到家中,心中更是感激不已,只见他红着眼眶说道
王猛:展大人,劳烦您和包大人多费些心力,好生调查一番,也好断了我们老两口最后一点念想
吕艳见倔强的王猛终于肯为自己的儿子求情,抬起手直抹泪,展昭见了唏嘘不已,又安慰了他二人一番,方才和张悦欣来到西屋,张悦欣搬了凳子,让展昭坐下,又替他倒了茶,自己方才归了座
展昭(何家劲):多谢大嫂
展昭掏出一包砒霜,递与了她
展昭(何家劲):大嫂,麻烦您去拿一个白馍,掰成七块,将砒霜绊于里面,其中六块放到今日王魁所说的那六处,剩下一块,大嫂随便挑一个老鼠时常出没的地方就可以了
张悦欣忙起身接过砒霜,开始按照展昭的吩咐做了起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张悦欣便将掰好的馍都放好了,为免王家人做手脚,展昭一直待在王家等着,果不其然,两个时辰以后,他们去那几处查看时,并没有看到老鼠的尸体,馍也没有被咬食的痕迹,可新放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只老鼠的尸体,馍也已经被啃食得只剩残渣
展昭(何家劲):这就对了
张悦欣:什么对了?
展昭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
展昭(何家劲):大嫂,我们分头仔细搜搜,看看能否找到六只老鼠的尸体
张悦欣是聪慧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展昭话里的意思
张悦欣:好
两人找了没多久,就在家中某角落找到了六只老鼠的尸体,张悦欣 兴奋地问道
张悦欣:展大人,我家官人是不是不用被砍头了?
展昭却是没有直接回答
展昭(何家劲):大嫂,我回县衙了,若王魁真是无辜,包大人定会放了他
张悦欣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将展昭送出了门,县衙花厅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在花厅等了许久,终于见展昭回来了,满脸激动地问道
包拯:如何?
展昭躬了躬身子,禀报道
展昭(何家劲):确如公孙先生所说,王魁所说的那六处均未发现老鼠的尸体,毒馍也没有被啃食的痕迹,但是新放置的那一处却发现了一只死去的老鼠,同时我们还在王魁家里的一个角落发现了六只老鼠的尸体
公孙策闻言面上一喜,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些什么,问展昭
公孙策:毒馍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吧?
展昭(何家劲):没有,我亲自盯着王张氏放的,绝不会出差错
包拯捋着胡子,沉思了片刻后,命道
包拯:马汉
马汉:属下在
包拯:通知狱卒,即刻放了王魁,他刚受了大刑,无法行走,挑选两名身强力壮的衙役,将他抬回去
马汉:是,大人
马汉领了命,来到了花厅前面的院子里,因为郑起和王旭都被扒了官衣,下了狱,此刻的他们是六神无主,群龙无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惴惴不安的神情,马汉巡视了他们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一名个子高大、表情最为淡定的衙役身上,抬手指着那人问道
马汉:你叫什么名字?
被点名的衙役连忙躬身回道
王二牛:小的王二牛
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哄笑声,马汉瞪了他们一眼,呵道
马汉:笑什么笑?
众衙役见他发火,忙止住了笑声
马汉:王二牛,你平日里和谁关系最要好?
王二牛听了有些莫名,却仍是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衙役回道
王二牛:小的和李二熊关系最好
众衙役听后还想笑,可看到马汉的表情后,硬是生生地给憋了回去,马汉循着王二牛的视线望过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汉:王二牛,李二熊,如今包大人已判定王魁无罪,但由于他伤势较重,需要人用担架将他抬回去,你二人可愿意做这差事?
王二牛、李二熊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王二牛:小的愿意
李二熊:小的愿意
马汉:回去的路上,若是有人问起缘由,你们只需要告诉他,王魁并不是杀人凶手,其他的一概不要多说,明白吗?
二人忙不迭得点了点头
马汉:县衙中的担架都放到了哪里?
王二牛:小的知道
说着就和李二熊一起离开了,没多久两人便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回来,马汉见二人行事利索,心中十分满意
马汉:走吧
紧接着三人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朝着县衙大牢走去,进了大牢,马汉向狱卒传达了包拯的命令
马汉:包大人有令,即刻释放王魁
狱卒心中虽有疑,但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王魁的牢房门
马汉:王魁,你可以回家了
正躺着呻吟的王魁听后猛地睁开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魁:你说什么?我可以回家了?包大人相信我是无辜的?
马汉:包大人一向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得了马汉的肯定回答,王魁是激动不已,也顾不上身子的伤痛了,碌坐了起来,对着马汉是狂磕头
王魁:多谢包大人,多谢官爷
马汉:好了,快回家吧
说罢便冲着王二牛和李二熊点了点头,二人见后立刻会意,忙弯腰将王魁抬到了担架上,躺平后的王魁满眼感激得说道
王魁: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马汉:走吧
王二牛和李二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抬着王魁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果然有许多人上前询问情况,二人便依着马汉的嘱咐,一一解答了,一时间,王魁无罪释放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垣城,有的人后悔当初怀疑王魁,对他及他的家人恶语相向,也有的人认为王魁有此灾难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然而更多的人心中却是十分纳闷
路人:既然王魁不是杀人凶手,那张荣到底是谁害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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