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欢喜居?这是个什么地方?
若琳瞄了一眼展昭,回道
蓝若琳(银晓静):欢喜居可是考城最大的饭店,公孙先生,你和我们一起去吃吧?反正今晚是猫猫请客
公孙策注意到展昭微皱的俊眉,回绝道
公孙策:我更喜欢吃清汤面,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展昭冲着公孙策点了点头,便带着若琳往欢喜居走去,到了地方,若琳小嘴一张,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份硬菜,又点了一壶酒,二人吃的是不亦乐乎,品尝着美味的饭菜和美酒,展昭竟也顾不得心疼了,深夜,考城某宅院,一年轻男子轻轻地叩了三下门,小声喊道
狗子:少爷?
少爷听见后忽的睁开了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并没有下床的打算,只听他冷冷地问道
钱安:什么事?
男子扫了一眼四周,回道
狗子:今日包大人派人全城查问老爷是从何处来到的考城
许久后,钱安说了一句
钱安:无妨,以后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打扰我睡觉
狗子恭敬地回道
狗子:是,少爷
狗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次日清早,展昭、王朝、马汉匆匆地吃了早饭,便骑马奔向扶沟,若琳则叫来张龙赵虎,三人一同从随行侍卫中挑选了两个机灵的,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他们来到吴府门外,说来也巧,吴府的斜对面正好是一家两层的茶楼,三人商量后,便走了进去,他们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桌子,又要了一壶茶,两盘点心,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只是眼睛却都盯着吴府的大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话说展昭带着王朝,马汉策马而驰,傍晚时分便到了扶沟,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将疲累的马交于店小二,让他牵下去好生喂养,办了入住手续后,在客栈旁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过晚饭后,便直奔扶沟县衙,县衙,因今日县内还算太平,并无大案发生,县令郑雨此刻正坐在案前悠闲地品着热茶,手中还持着一本轶事杂记,忽见衙役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磕磕巴巴地喊道
衙役:大,大人,展,展大人来了
郑雨不耐地从书卷中抬起头,正想询问是哪位展大人,就见门口站着三个男子,他悄悄地观察着三人的相貌,其他两人还好说,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神情严肃,中间那名男子却是身姿挺拔,英姿飒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正气,令他心中一惊,郑雨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对着中间那人问道
郑雨:想必您就是那位展大人吧?
展昭走了进来,王朝、马汉则留在厅外,只见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令牌,交予了郑雨,郑雨双手接过来,定睛一看,不禁惊呼出声
郑雨:开封府
展昭(何家劲):不错,在下正是开封府包大人护卫,展昭
郑雨忙将令牌小心翼翼地交还给展昭,恭敬道
郑雨:原来是展大人,展大人请坐
坐定后,郑雨看着展昭问道
郑雨:不知展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展昭(何家劲):包大人命我等到此调查一个叫钱老爷的人
郑雨:钱老爷?可有具体的姓名?
展昭(何家劲):并没有,只是这几日考城发生了一宗命案,死者本是扶沟人,数年前去到了考城,初到考城之时,曾被梦魇缠身,梦中呓语里曾提及自己对不起钱老爷,还说害了他们一家,让钱老爷饶了他
郑雨:【莫不是和当年的案子有关?】
他深呼一口气,有些期待地问道
郑雨:敢问展大人,那名死者是何时去的考城?
展昭(何家劲):应该是十二年前
郑雨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惊呼道
郑雨:什么?
展昭讶异于他剧烈的反应,他微微直起身,问道
展昭(何家劲):郑大人可是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眼神放空,似是陷入了回忆,许久后,方才缓缓说道
郑雨:十二年前,扶沟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死者就姓钱,我们都叫他钱老爷
展昭(何家劲):还请郑大人详言
郑雨:当初接到钱老爷的好友报案,说钱府院子里尸体横躺,本县便带人过去查看,还没进门,就闻见浓浓的血腥气,待看到钱府十余人的尸身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那场面真是太过残忍血腥,本县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
展昭(何家劲):若在下猜得不错,那杀人凶手至今没有归案吧?
郑雨:实在是凶手太过狡猾,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本县不得不将此案列为悬案
展昭理解郑雨心中的郁结
展昭(何家劲):【如今考城的案子不也是如此吗?】不知郑大人可否将卷宗交予展某看看?
郑雨:当然
只见他对着厅外值守的衙役吩咐道
郑雨:去找师爷,让他把钱府灭门惨案的卷宗拿来
那人道了句“是”,便离开了,片刻过后,就见一老者拿着一本卷宗走了过来,郑雨朝他使了个眼色,老者便将卷宗递给了展昭,展昭接过后,便开始逐字逐句阅读了起来,半个时辰后,展昭方才阅读完毕,他看向郑雨,满脸疑惑地问道
展昭(何家劲):郑大人,据卷宗记载,钱府上下共计十四口人,为何现场却只发现了十三具尸体?钱府的小少爷钱安呢?至今都没有他的下落吗?
郑雨:当年我们可谓是翻遍了整个扶沟,都找不到那孩子的身影,真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展昭(何家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展昭心中忽然有了某种猜测
展昭(何家劲):【钱府少爷钱安莫不是吴强的养子吴安?】
随即又摇了摇头
展昭(何家劲):【按照卷宗记载,钱安现年应是十七岁,可那吴安却是十五岁,年龄对不上】
忽的眼睛一亮
展昭(何家劲):【郑旺?可以从他入手啊】郑大人,九年前扶沟可有一名叫郑旺的男子?
郑雨:郑旺?哪个旺字?此人有何特征?
展昭(何家劲):兴旺的旺,九年前他应是五岁,因父母早亡,一路乞讨到了考城
郑雨惊得张大了嘴巴
郑雨:什,什么?你是说一个五岁的孩子徒步上百里,去了考城?
展昭(何家劲):在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事实确是如此
郑雨:扶沟郑姓人口倒是不多,本县这就派人去查,明日定给展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展昭(何家劲):那就有劳郑大人了
展昭又看着案上的卷宗,问道
展昭(何家劲):不知这卷宗……
郑雨:展大人请放心,本县会让人将卷宗抄录一份,明日一定交到你手上
展昭(何家劲):既如此,在下就等着郑大人的好消息了?
郑雨:若有好消息,本县自是第一时间告知展大人,不知展大人现落脚何处?
展昭(何家劲):就在离县衙不远的悦来客栈
又见夜色已深,便起身告辞道
展昭(何家劲):郑大人,时辰不早了,在下告辞
郑雨:赶了一日的路,展大人回去早些歇息吧
说完便右手伸向前方,恭敬地将展昭等人送出了县衙,待他们走远后,他快步返回了花厅,见师爷郑仑正心情焦灼地站在案旁
郑仑:大人
郑雨来回踱了几圈,吩咐道
郑雨:师爷,你即刻去查一下九年前扶沟的户籍名册,看看是否有一个名叫郑旺的男子
郑雨又想了想,补充说道
郑雨:旺是兴旺的旺,那时他应是五岁
郑仑:是,大人
郑仑说完便转身往架阁库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被郑雨给叫住了,只见他将钱府灭门惨案的卷宗递与他,嘱咐道
郑雨:将卷宗抄录一份,明日交予展大人
郑仑:学生知道了
郑仑走后,郑雨坐在太师椅上愣神许久,他的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郑雨:【或许这陈年的悬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考城某宅院,狗子又轻轻地叩响了钱安卧房的门
狗子:少爷
被吵醒的钱安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润如玉,而是对着大声训斥道
钱安:大半夜的这是做什么?你这作息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略带侮辱的话语让狗子垂着的手是紧了又紧,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回道
狗子:开封府的展大人去扶沟了
钱安闻言忽的睁开双眼,转而又想,
钱安:【就算他们去了扶沟又怎样?当年之事又有谁还记着?】
他慢慢悠悠地回道
钱安:无妨
随后又不耐烦地嘱咐道
钱安:以后这种事不用向我禀报了
狗子:是,少爷
狗子回身时却是满脸讥讽
狗子:不禀报就不禀报,若是出了事,大不了自己陪葬喽,反正自己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赚了
次日巳时中,郑雨和郑仑来到悦来客栈,说明来意后,掌柜的便亲自带着二人去了展昭等人的房间,咚咚咚,王朝开门见是郑大人到访,忙往房内让道
王朝:郑大人请进
展昭快走几步,上前迎道
展昭(何家劲):郑大人可是有好消息了?
边说还边冲他身旁的郑仑点了下头,只见郑雨失落地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有好消息,展昭只是愣了一瞬,很快便笑让道
展昭(何家劲):坐下说
坐定后,郑雨先是将抄录好的卷宗递给了展昭,而后才说道
郑雨:昨晚本县让师爷查了九年前的户籍名册
展昭满脸期待地问道
展昭(何家劲):如何?
郑雨见展昭如此期待,心中都有些不忍,他深呼了一口气,回道
郑雨:九年前倒是有几个叫郑旺的男子,只是年龄都对不上
展昭(何家劲):年龄差得多吗?
郑雨看了一眼郑仑,郑仑躬身回道
郑仑:年龄差距颇大,名册上的郑旺最小的都有十五岁
展昭先是一怔,之后却笑了起来,郑雨疑惑道
郑雨:没有找到那个‘郑旺’,展大人这么开心吗?
展昭(何家劲):郑大人,我想我可能已经找到钱安了
郑雨:什,什么?他在哪里?
展昭(何家劲):目前尚未确定那人就是钱安,待在下调查清楚后,一定告知郑大人
郑雨:本县理解,那本县就等着展大人的好消息了
展昭点了点头,又问道
展昭(何家劲):郑大人,钱安幼年时有没有交好的玩伴?
郑雨:倒是有一个,就是当年前来报案的钱老爷好友的儿子王平
展昭(何家劲):他家在何处?
郑雨:就在县衙这条街的最东头
郑雨说罢又看向展昭,问道
郑雨:展大人是想找王平打探钱安的下落?
展昭“嗯”了一声,说道
展昭(何家劲):在下确有此意
郑雨:当年本县询问了他好几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希望展大人能不虚此行吧
展昭(何家劲):那就多谢郑大人吉言了
送走了郑雨和郑,展昭、王朝、马汉便直奔王平家,王府,王平正在书房用功读书,就见贴身小厮闯进来,喊道
家丁:少爷,门口有三人自称是您的朋友,说有事找您
王平闻言心中有些不解
王平:【自己一向深居简出,闭门苦读,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结交朋友,到底是谁来找自己呢?】
他犹豫了片刻,吩咐道
王平:快请
说罢便起身前往客厅相迎,远远地就见三人阔步走了过来,他们的身上竟还配着刀剑
王平:【习武之人?】
再看他们的脸,竟是如此陌生,心中尽管多疑,该有的待客之道却是一点都没有少,王平将三人让进了客厅上座,又命人奉了茶,这才问道
王平:不知王平何时结交了三位勇士?
展昭(何家劲):请恕展某不得不出此下策,在下乃是开封府护卫展昭,他二人是王朝和马汉
王平闻言心中一惊
王平:原来是展大人到访,失礼失礼,不知展大人莅临蔽府有何贵干?不妨直说,看看在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展昭(何家劲):听郑大人说,你和钱安是幼时好友?
王平的心跳竟有些快
王平:【果然是为了钱安】不过是一起玩了几年泥巴,谈不上好友
王平的慌张虽是不显,却是被展昭捕捉得一清二楚
展昭(何家劲):若一起长大的情谊不算好友,那这世上还有好友吗?
王平:展大人有问题请直接问吧,不必如此试探
展昭打量着眼前不过十八九岁的男子,虽有些紧张,却进退有据,心中对他的欣赏不禁多了几分
展昭(何家劲):展某只是想知道钱安现在何处?
王平:展大人说笑了,当年钱安失踪,郑大人出动整个县衙的人都没有找到他,我怎会知晓他的去处?
展昭观察着王平的神情,细心的他竟然从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心虚,他的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展昭(何家劲):【这孩子说话竟不带打草稿的】王平,你可知他在考城杀了十余口人?
王平:你说什么?
旋即又自言自语道
王平:难道他找到了杀父仇人?
展昭虽早有心理准备,听后却也是震惊不已,他看着惊慌无比的王平,决定趁热打铁,好好吓他一吓
展昭(何家劲):王平,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
王平却是使劲地摇着头,嘴硬道
王平:说,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展昭忽的站起身,直走到他面前,逼视他
展昭(何家劲):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慌张?王平,你可知知情不报也是有罪?
王平结结巴巴地问道
王平:有,有罪?
展昭从王平的言谈举止猜出他平时定是读了不少书,很有可能还要走科举之路
展昭(何家劲):王平,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读过我朝律法?
王平:当然读过,我还想参加科举考试,当大官呢
展昭(何家劲):当大官?你若再不如实说来,届时定你一个包庇之罪,你怕是连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王平彻底慌了,自己苦读多年,身上又背负着父母的殷殷期望,绝不能因为一个钱安就前功尽弃,于是,他狠了狠心,说道
王平:展大人,我说
展昭这才放下心来
展昭(何家劲):【这孩子还算是孺子可教,总算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气力】
他坐回到椅子上,又伸手理了理衣衫,抬眸对着王平道
展昭(何家劲):说吧
王平顿了一会儿,捋了捋遥远的记忆,方才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王平:当年钱府惨遭灭门,家父和我是痛心不已,有听说没有找到钱安的尸体,心中便燃起了一丝希望,只是过了好几日,眼见着郑大人找遍了扶沟,都找寻不到他的身影,我们的心情又重新跌落到了谷底,一个月后,郑大人眼见搜寻无果便收回了寻找钱安的一众人马,家父和我也慢慢走出了悲痛,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有一天,我正带着小厮在街上玩耍,突然被一乞丐模样的男童拦了住,我定睛一看,竟是已失踪多日的钱安,他将我带到一寂静无人的胡同,而后才将他这些日子不见踪影的缘由讲了出来
展昭(何家劲):为何?
王平看了一眼展昭,说道
王平:他说他知道凶手的特征,他特意扮成乞丐,就是为了穿行于扶沟各地,找寻那个杀人凶手
展昭(何家劲):想来他并没有找到
王平:确是如此,不过他说要去开封府其他的县去寻找,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一辈子……
展昭(何家劲):也是个执着之人
王平:谁说不是呢?当时我还想着赠予他一些银两,可是他死活不肯要
展昭(何家劲):后来呢?
王平: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展昭(何家劲):这次可是实话?
王平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平:比真金还真
展昭(何家劲):王平,若你再见钱安,可认得出?
王平:怕是不能,不过他的臀部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展昭(何家劲):如此甚好
王平:展大人,钱安说他此去除了寻找杀父仇人以外,还想找回丢失的血玉镯
展昭(何家劲):【血玉镯?这可是传说中的物件,没想到钱府竟然有】你说的血玉镯可是钱府宝物?
王平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王平:是也不是,这宝物乃是钱安在雾烟山上捡的,只不过在钱府灭门当晚,被那杀人凶手给拿走了
展昭(何家劲):捡的?
王平:确是捡的,他还偷偷拿出来让我看过呢
展昭听后是又惊又喜,此次扶沟之行,真是收获颇丰啊,他斟酌了片刻,对着王平问道
展昭(何家劲):王平,你可愿跟随我去考城?
王平:去考城?
展昭(何家劲):对,包大人升堂审理之时,需要你指认钱安
王平:必须去吗?
展昭(何家劲):必须
王平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王平:那好吧,请容我向家父说一声
展昭(何家劲):还请不要向令尊透露钱安的事
王平:知道,我就说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考城买一些稀世典籍,展大人,我能带着小厮去吗?我怕他没跟着,父亲担心
展昭思忖片刻,回道
展昭(何家劲):带着吧,以免令尊担心
王平点了头,先是吩咐小厮去收拾一些细软,而后便去找自己的父亲了,一炷香以后,王平才回来,他满脸歉意地说道
王平:展大人久等了,实在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家父不放心,便多嘱咐了一会儿
展昭(何家劲):展某理解
王平又看着早在一旁等候的小厮,说道
王平:走吧
几人便骑马连夜赶回考城,考城驿馆,若琳正站在厅内,同包拯和公孙策抱怨着无聊的监视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公孙先生,你说我都监视吴府两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忽的眼睛一亮,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错了?
包拯浓眉紧蹙,思索了半晌,才说道
包拯:很有可能,不过在展护卫回来之前,你们还是要监视吴府,不得有任何懈怠
蓝若琳(银晓静):那好吧
公孙策:若琳,要不我请你去吃顿好的?
若琳闻言眼睛先是一亮,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还是算了吧,我对吃喝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现在就盼着这个案子早些侦破,然后睡他个天昏地暗
公孙策:放心,你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
若琳回身,见是展昭、王朝和马汉归来,喜道
蓝若琳(银晓静):猫猫,王朝大哥,马汉大哥,你们回来啦?
三人点了点头,忙走上前,对着包拯行礼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
王朝:大人
马汉:大人
然后又朝着公孙策笑道
展昭(何家劲):公孙先生
公孙策微微一笑,问道
公孙策:方才听展护卫的意思,吴府惨案是要见到曙光了?
展昭“嗯”了一声,便将此去扶沟所见所闻一一讲述了出来,包拯笑道
包拯:展护卫此行确实收获颇多啊
展昭(何家劲):大人,属下还将钱安的幼时好友王平带了过来
包拯:带他进来
须臾,一十八九岁模样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他行至花厅中央,双膝下跪道
王平:草民王平,叩见包大人
包拯:此处不是公堂,起来回话
王平:谢包大人
说着便站起身,垂首站立一旁,等待包拯问话,包拯适才已从展昭那里知晓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便没有再让王平多费口舌,只是问道
包拯:王平,升堂之时,本府希望你摒弃私情,公正发言,你可能做到?
王平:草民能做到
包拯:即刻起,你吃住在驿馆,在案件侦破之前不可私自出去,你可明白?
王平明白包拯是怕自己偷跑出去给钱安送信,忙保证道
王平:草民明白,绝不私自出去
王平说完又给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了然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出发时为了让王平的父亲放心,王平的贴身小厮也跟了过来
包拯:让小厮跟王平一起住,张龙,你带他二人下去吧
张龙:是
王平:多谢包大人
说罢便和小厮跟着张龙出去了,待他们走远后,包拯又对着赵虎吩咐道
包拯:赵虎,派人暗中监视王平二人,若有异常,立即回报
赵虎:是
展昭(何家劲):大人是不相信王平的话?
包拯:不是不信,是以防万一
蓝若琳(银晓静):量他也不敢有异心,驿馆看守的侍卫们可不是吃素的
展昭(何家劲):若琳说得对,不过让侍卫监视他们,可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主仆二人不会武功
一席话却提醒了包拯,他忙命道
包拯:若琳,你去通知张龙,让他亲自带人监视他们
蓝若琳(银晓静):是,包大人
若琳说完,便转身去了驿馆客房,包拯看着满眼疲惫的展昭、王朝、马汉三人,体贴道
包拯:你三人辛苦了,用完晚饭,早些歇息吧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王朝:是,大人
马汉:是,大人
公孙策看着远去的三人,说道
公孙策:大人,看来这案子离侦破不远了
包拯却没有那么乐观
包拯:但愿不会再有人为此丧命了
公孙策:大人的意思是……
包拯:有劳公孙先生告知若琳一声,从即刻起,务必对吴府严密监视,不可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公孙策:学生遵命
次日辰正时分,包拯、公孙策、展昭、若琳几人用完早饭,在厅内一齐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展昭(何家劲):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包拯:如今我们都怀疑那吴安有可能是十二年前钱府灭门惨案的幸存者钱安,只是缺乏关键的证据
展昭想起了王平,问道
展昭(何家劲):大人,王平不就是证据?
包拯:证据?他能证明什么?他又凭什么证明?就凭臀部的那块胎记?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有这个胎记还不够吗?
包拯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解释道
公孙策:若琳,胎记确实能够说明一些东西,可是我们又怎么能够证明他臀部确实有胎记呢?总不能闯进吴府,将他的裤子扒下来检查吧?
若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个,好像确实不行……
包拯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又缓了缓,方才说道
包拯:所以我们要先在考城全县,大肆调查臀部有红色胎记之人
展昭(何家劲):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地调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包拯:展护卫又怎知本府不是为了惊那暗藏之蛇?
展昭(何家劲):大人是想让幕后之人自露马脚?
公孙策:展护卫终于明白过来了?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道
展昭(何家劲):嗯,明白过来了
一旁的若琳也理解了包拯的用意,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那接下来我和猫猫,还有四位大哥一起去城中调查?
包拯:张龙要监视王平主仆二人,他不能去,若琳,你也不能去
若琳听后有些不开心,她实在是在那个茶楼里坐够了啊
蓝若琳(银晓静):为什么?
包拯:鉴于吴安有重大作案嫌疑,你必须亲自带着那两名侍卫监视吴府的一举一动,除非发生重大变故,否则你不得擅自离开
蓝若琳(银晓静):那好吧
展昭似是看穿了若琳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
展昭(何家劲):若琳,要不我们换换?
方才还蔫啦吧唧的若琳瞬时精神百倍
蓝若琳(银晓静):真的?
展昭(何家劲):当然是真的,正好我这两日奔波累了,在茶楼坐着喝茶也是一件美事
若琳小心翼翼地问包拯
蓝若琳(银晓静):可以吗?包大人
包拯:让展护卫休息休息也好,毕竟他是人,不是机器,只要你们商量好了就行,本府没意见
公孙策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许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又严肃了些许,包拯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忙问道
包拯:公孙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公孙策:大人,学生以为,既然决定打草惊蛇,不如把动静闹得更大一些
包拯:公孙先生的意思是?
公孙策:大人不妨知会周大人一声,让他出动县衙所有的人马,再加上若琳他们,在城中大张旗鼓地调查
包拯:还是公孙先生想得周到
又转头对着若琳等人吩咐道
包拯:就按照公孙先生的意思去办
众人:是,大人
几人齐声回道,王朝拿着开封府的令牌去了考城县衙,周正清得知原委后,立即命捕头带着所有的衙役跟着他去城中调查,展昭则直接前往吴府斜对面的那家茶楼,到的时候就见两名侍卫已经在目不转睛地监视了
展昭(何家劲):可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两人扭头见是展昭,忙站起身行礼道
侍卫:展大人,目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展昭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道
展昭(何家劲):坐下吧
三人便一起盯着吴府的大门,眼睛不眨一分,活像三个雕塑,话说王朝带着一众衙役出了县衙,和若琳等人在门口碰了面
蓝若琳(银晓静):今日大家的任务就是在城中调查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调查的时候声音要大一些,最好多去一些人多的地方,明白了吗?
一众衙役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对若琳的话很是不解,不过大家身在公职多年,都知道听命行事的道理,便齐声回道
众人:明白
蓝若琳(银晓静):大家都各自行动去吧
众人道了句“是!”便朝着四面八方去了,若琳见他们走远,对着王朝、马汉、赵虎笑道
蓝若琳(银晓静):三位大哥,咱们分头行动吧,我和王朝大哥去李大夫家附近,马汉和赵虎大哥去吴府附近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就反应了过来,尤其是王朝,伸手指着若琳笑道
王朝:你这个鬼机灵
蓝若琳(银晓静):既然几位大哥都同意了,那咱们走吧?
王朝:嗯,走
马汉:嗯,走
赵虎:嗯,走
吴府,马汉和赵虎站在门前熙攘的人群中,两人先是相视一笑,旋即拉着一名妇人高声问道
马汉:大嫂,麻烦问一下,您知道考城有哪个男子的臀部有一块红色胎记吗?
妇人听后往地上啐了一声,大声骂道
老妇人:胡说什么浑话?我怎么知道别的男子的屁股上是不是有胎记?
又深深地剜了二人一眼,方才满脸恨恨地离去,马汉被骂得涨红了脸,赵虎捂着肚子笑道
赵虎:马汉,你说咱俩为了完成任务,这牺牲也忒大了吧?
马汉白了他一眼,瞥见又几个男子正往这边走来,赶紧走上前,拦住他们开始重复着方才的问话,赵虎摇了摇头
赵虎:罢了罢了
然后认命地加入了关于“臀部胎记”的尴尬问话,展昭和两名侍卫早早地就注意到了楼下的异常,听着方才二人与那妇人的尴尬对话,展昭不禁笑出了声,他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吴府紧闭的大门,自言自语道
展昭(何家劲):这么大的声音,小六子应该听得见吧
话音刚落,就听吴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下一秒,便见小六子走了出来,他扫视了一眼人群,轻而易举地就捕捉到了穿着护卫服的马汉和赵虎,接着脸上便挤满了笑容,快步走到二人身边,问道
小六子:两位官爷,你们这是?
马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回道
马汉:包大人命我等四处搜查一个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
小六子听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又蔓延开来
小六子:是吗?莫非那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就是杀害老爷和夫人的凶手?
马汉:我们只管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马汉说完便又和赵虎走入了人群中,小六子看着二人的背影,诡异地笑了笑,他快走几步,关上吴府的大门,又躺回到门房的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小六子:【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吴安少爷的臀部好像就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难道是他杀害了老爷和夫人?】
小六子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六子:【老爷和夫人待少爷极好,吴府的下人更是贴心地伺候着,他没有动机杀害他们啊】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
茶楼,马汉和赵虎来到二楼靠窗的位子,二人对着展昭躬身行礼道
马汉:展大人
赵虎:展大人
展昭(何家劲):方才你们做的不错
又看向吴府大门说道
展昭(何家劲):这案子终于是要破了
李府,因是治病救人的缘故,李府的门大开着,病人们进进出出的,甚是热闹,若琳见后灵机一动,他指着进出的病人们,对着王朝无声地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问他们
王朝点了点头,二人便拦住他们开始高声问询起来,遗憾的是他们都摇头表示不知,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方才他们询问时,门口守着的下人往他们这瞅了好几眼,若琳笑了笑,又依例询问了几个病人,便和王朝离开了,门口的下人待他们走远后,方才往府内跑去
家丁:老爷,老爷
李睿刚给最后一个人看了病,正闭眼休息呢,就听见有人叫嚷着跑了进来,他半眯着眼,没好气地训斥道
李睿: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下人定了定后,回道
家丁:老爷,方才小的看见开封府的人在门口盘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一个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难道那名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就是杀害吴老爷一家的凶手?
李睿闻言先是激动不已,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又变得甚是严肃,若是细看,严肃中还隐隐含着一种不可置信,许久后,他才摆了摆手,命道
李睿:你先下去吧
下人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是听话地离开了,李睿眼空洞洞,身子仿佛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冬天,那年他冒着暴风雪,踉跄着前往吴府医治吴安,终于苍天不负,从阎王爷中将他的命给抢了回来,待病愈之后,因见吴安天赋不错,人也勤奋好学,便收了吴安为徒,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吴安虽然才不过十五岁,医术却是比一般郎中要强的多,再过几年,自己就可以完全退居幕后了,可若如下人所说,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是杀人凶手的话,那自己这些年耗费心力,岂不是培养了一个冷血恶魔?他越想越难受,决定亲自去问一问吴安,他想亲耳听到他的否定,说去就去,李睿没让下人跟着,急于确认答案的他,脚下甚至生了风,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吴府,茶楼二楼的展昭瞄到了李睿的身影,眼睛一眯
展昭(何家劲):这吴府今日真是热闹啊
小六子听见叩门声,开门见是李睿,忙让了进去
小六子:少爷,李大夫来了
屋内静坐冥思的吴安听后即刻下床,开了门,躬身道
钱安:师傅
李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回身对着小六子吩咐道
李睿:小六子,你先下去吧
小六子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应了句“是”便转身去了门房,李睿见他走远,又将吴安房间的门给关了上,吴安见后有些不解
钱安:师父,您这是?
李睿回身,脸上却是少有的严厉,只听他质问道
李睿:安安,你爹娘是不是你杀死的?
吴安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却被震惊淹没了去
钱安: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李睿被他转瞬即逝的慌乱刺得心疼,他再次质问道
李睿:吴安,你当真没有?
吴安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他直视着自己师父的眼睛,答道
钱安:当真
李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李睿:师父信你,只是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屋子,小六子本想恭送一程,却被李睿给拦了住,这让他意识到不对劲
小六子:【以往李大夫离开之时,不是少爷送,就是自己送,今日为何如此异常?】
正想着,就见狗子慌里慌张地往吴安房中跑去,他摁了摁发胀的脑袋,心想
小六子:【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守门人吧,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房间里
狗子:少爷
钱安:把门关上
狗子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钱安:今日师父突然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杀害老爷和夫人的凶手,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狗子:今日包大人派了好多人在城中找寻一臀部有红色胎记的男子
钱安:这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狗子磕磕巴巴地回道
狗子:是您说,以后这种事不用,不用告诉您的
钱安:蠢东西
狗子垂着脑袋,站在原处是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才听吴安说道
钱安:以后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狗子:是
吴安瞪了他一眼
钱安:下去吧
狗子:是,少爷
吴安转身带上了门,才顾得上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擦拭干净后,又仰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件事后,吴安的性格大变,从前的他可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现在的他却变得异常的阴翳和冷漠,这样的吴安有些可怕,明明六月如此酷热的天气竟让人生出了阵阵寒意,深夜,吴安躺在床上,辗转难以成眠,他气恼地捶了下床,恨自己如此不淡定,这点小事就自乱阵脚,下床点上早前配置的安神香,又躺回到床上,仍是不管用,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吴强夫妇死时的愤怒与不甘,吴安双手挠了挠头,长叹一口气道
钱安:罢了,既睡不着,就不睡了
他掀开被子,披了件褂子,脚上又穿上布鞋,走向在角落里放着的一个樟木箱子,只见他打开箱子,手伸进去掏了掏,下一秒手上便多了一把带血的匕首和一个血玉镯,他坐到桌前,摩挲着通体血红的镯子,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当初在雾烟山上捡拾它的情景,血玉镯的失而复得让吴安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它,喜的是,自己蹉跎多年,终于找到了杀父仇人,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他又转头盯着那把带血的匕首,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
钱安: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了
忽地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吴安将匕首藏于袖中,接着几步就迈到了门口,打开门,却见小六子捂着嘴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吴安冷冷地质问道
钱安:小六子,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小六子本就害怕,又听到吴安不似先前喊他“六哥哥”,吓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顾着摇头
钱安:六哥哥看门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小六子如蒙大赦,强找回自己的魂魄,转身就往门房走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刺穿了,他颤颤巍巍地回过身,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吴安道
小六子:少爷,你……
话还没说完,人就一头栽了下去,吴安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脉搏,见还有微弱的跳动,又等到小六子彻底没了脉息,才缓缓站起身,只见他举起匕首,忽的刺向自己的大腿,说道
钱安:六哥哥,这一刺,算是安安还了你的恩情了
吴安大喊道
钱安:狗子,狗子
狗子惊得坐了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就往外冲,见到自家少爷正捂着腿站在院子中央,旁边还躺着小六子
狗子:少爷,这是?
钱安: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狗子震惊地看着小六子,心道
狗子:【少爷的心可真是狠啊】
平复了内心的惊惧,他问吴安
狗子:少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钱安:去驿馆,报案
然后就让狗子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去,暗中监视的展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顾不上暴露行踪,冲上前问道
展昭(何家劲):吴安,你这是怎么了?
吴安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展昭吓了一跳
钱安:你是?
展昭(何家劲):在下展昭
吴安听后立即冲上前,拽住展昭的衣袖,颤抖着说道
钱安:展大人,六哥哥他……
展昭(何家劲):他怎么了?
吴安似是才喘过气来,继续说道
钱安:六哥哥他被那个凶手给杀死了,呜呜呜
展昭(何家劲):你说什么?
展昭意味不明地看了吴安一眼,问道
展昭(何家劲):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钱安:是那个凶手捅的
展昭(何家劲):那凶手呢?
钱安:我见势不妙,大声呼救,凶手见狗子出来后,翻墙逃走了
展昭心中满是迷惑
展昭(何家劲):【翻墙?我一直守在府外,可是没有看到任何影子】带我去看看
吴安和狗子带着展昭来到院里,果然见小六子了无生息地躺在院中,手往腕间一探,人是彻底死透了,展昭回身望了一眼吴安,吩咐道
展昭(何家劲):尸体你先不要动,我回去禀报包大人,还有,你的腿……
钱安:展大人,您莫非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展昭(何家劲):李大夫的爱徒,医术自是不会差
展昭说完便转身往驿馆疾步赶去,驿馆,包拯被这案子弄得难以入睡,此刻正在厅中捧着卷宗研读
展昭(何家劲):大人,出事了
包拯惊得手一抖,抬头见是展昭,忙问道
包拯:出了何事?
展昭(何家劲):小六子死了
包拯猛地站起身,大惊道
包拯:什么?
然后径直走到展昭跟前,直问道
包拯: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昭(何家劲):据吴安所说,是那杀人凶手深夜潜入府中,将小六子给杀死,他自己也被凶手刺中了大腿,后来他急中生智,将护卫狗子给喊了出来,这才吓跑了凶手
包拯:这狗子武功当真有如此之高?竟能吓跑惨绝人性的凶手?
展昭(何家劲):属下还不能妄加推断,不过有一点,属下却是有些不明白
包拯:说来听听
展昭(何家劲):照吴安所说,杀人凶手乃是翻墙而逃,可是属下带着两名侍卫一直守在吴府门外,并未见过任何可疑的人影,也没有听见任何可疑的声响
包拯一面踱步,一面思考,忽地定住了脚步,说道
包拯:展护卫,本府想你的疑虑或许是对的,这一切都是那吴安的自导自演
展护卫心中瞬时一片清明
展昭(何家劲):如此一切皆可说得通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包拯的思绪,他坐回到太师椅上,捋着胡子思考了片刻,吩咐道
包拯:展护卫,你即刻带人前往吴府,将小六子的尸首拉到县衙的殓尸房,让公孙先生也跟过去,想方设法查看清楚吴安大腿的伤势,本府倒要看看,他这伤口究竟是他人刺伤,还是自己为之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包拯:等等
展昭(何家劲):大人还有何吩咐?
包拯:本府担心狗子也会被灭口,展护卫,你可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展昭(何家劲):属下明白,安顿好小六子的尸首后,属下即刻住进吴府,保护狗子的安全
包拯:去吧
展昭(何家劲):属下告退
展昭叫醒了公孙策,让他和自己一同前往吴府,若琳也被惊醒,死活要跟着,展昭心想,多个人多些助力,便点头应允了,又叫了几个侍卫,一行人急速赶往吴府,到的时候,吴安和狗子仍然守在小六子的尸体旁,再看吴安的大腿,虽然没有包扎,血却止住了,若琳见了心中冷嗤一声
蓝若琳(银晓静):【连伤口都不包扎,使个苦肉计给谁看呢?】
钱安:展大人
展昭(何家劲):包大人命我等将小六子的尸首拉到县衙
吴安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钱安:展大人,六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早就冻死在大街上了
展昭(何家劲):所以呢?
钱安:所以,能不能把他的尸体交给我?我一定厚葬他
展昭(何家劲):尸体还需进一步解剖,若是现在就将他埋葬,我们怎么去找杀人凶手?
吴安见展昭不松口,只得顺嘴说道
钱安:那就依包大人的意思吧,希望能尽快找到杀人凶手
一旁沉默的若琳阴阴地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放心吧,快了
吴安听后先是一愣,而后才挤出一丝笑容,道
钱安:那就好
钱安说完,便觉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扭头一看,可不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孙策,他笑问道
钱安:您是?
公孙策:在下公孙策
钱安:原来是公孙先生,久仰大名
公孙策却没有理睬他的寒暄,而是直入主题道
公孙策:吴少爷,可否容我给您看看伤口?
吴安一怔,随即脱口而出道
钱安:不用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善,忙解释道
钱安:我也懂医,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公孙策举起手中的药箱,笑道
公孙策:东西我带来了,吴少爷该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
吴安不好再做推辞,只得乖乖上前,让公孙策给处理伤口,公孙策先是用剪刀剪掉伤口旁边的布料,而后用了些酒精消毒,他特意多观察了一会儿伤口,见伤口比较规则, 也比较深,心下虽起了疑,手上确实没有停,用绷带替他包扎伤口
公孙策:好了
钱安:多谢公孙先生
公孙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道,
公孙策:不用谢,具体需要注意些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吴安“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展昭见公孙策目的已达到,便挥手吩咐侍卫将小六子的尸体拉回县衙,他对着若琳笑道
展昭(何家劲):若琳,你带着他们去吧,还有,记得先把公孙先生安全送回驿
蓝若琳(银晓静):知道了,展大人
公孙策朝展昭点了点头,便跟着若琳他们回去了,吴安见展昭仍是站在原地,问道
钱安:展护卫可是还有事要吩咐?
展昭(何家劲):并没有,不过包大人命我留在府中,保护你们二人的安全
吴安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包拯会有此一举
钱安:展大人,狗子的武功不错,那凶手都被他吓跑两次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这折腾了一晚上,想必您也疲累了
展昭(何家劲):万一下次那杀人凶手找来同伙怎么办?
吴安一时语塞
钱安:这……
展昭(何家劲):吴少爷,今晚我睡哪间屋子?
吴安想了想,手指向离狗子最远的那间屋子,说道
钱安:那间吧
展昭(何家劲):好,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说罢便径直走向了那间屋子,待他关好房门,吴安给狗子使了个眼色,狗子跟他进了主屋
狗子:少爷
吴安背对着狗子,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许久后,方才转过身,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一脸温和地说道
钱安:狗子,今晚受惊了,喝杯酒压压惊吧
狗子忙双手接了过来,咕咚咕咚,一杯全都喝了下去,又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问吴安
狗子:少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安却一改方才的温润,严肃道
钱安:狗子,你去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狗子:少爷,我本是乞丐,是个无根之人,您让我去哪里避啊?
钱安:还记得之前我找到你的那个废宅院吗?
狗子:记得,少爷是想我去那里?会不会太近了些?
钱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谁能想到你会去乞丐窝里避风头呢
狗子想了想,觉得吴安说得很对
狗子:好,少爷,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钱安:辛苦你了狗子,等包大人一走,我一定会再把你接回来,后半辈子定会让你衣食无忧
狗子:多谢少爷
说完便转身出了主屋,回到自己的屋子开始收拾一些衣物,一直在门内悄悄观察的展昭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能轻举妄动,说不定那吴安此刻正在某个地方看着呢,好在进府之时,对着监视的侍卫千叮咛万嘱咐,今晚一定要打起精神,切不可错过任何异常之处,须臾,就见狗子肩头挎着个小包裹往大门口走去,门口监视的侍卫自是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忙跟了上去,二人不敢跟得太近,怕他有所察觉,只得不远不近地跟着,正屏着呼吸观察着,就见狗子忽然一头栽到了地上,二人见后立刻冲上前,其中一人探了探他的鼻息,庆幸道
侍卫:人还有呼吸,走,我们把他带回驿馆
半炷香以后
侍卫:大人
包拯抬头,见两个满头大汗的侍卫架着一魁梧男子,忙走上前问道
包拯:这是怎么回事?
一侍卫回道
侍卫:大人,他是狗子,半夜偷偷离开吴府,属下奉展大人之命跟踪他,不想刚跟踪了一会儿,他就突然晕倒了
包拯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
包拯:快请公孙先生过来
侍卫:是
可怜的公孙策,刚入睡没多久,又被薅了起来,一进花厅,见椅子上半倚着一男子,待近前一看,惊道
公孙策:狗子?
接着就拉起他的手开始把脉
公孙策:还好,毒性并不深,若是再迟一些,怕是命都没了
然后打开布袋,拿出一根刺入筑宾穴和委中穴,须臾,就见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孙策:大人,狗子最迟明日中午就可苏醒
包拯:还好没事,这吴安当真是心狠手辣
公孙策:大人,待明日狗子醒来,一切皆可知晓
包拯“嗯”了一声,说道
包拯:公孙先生赶紧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县衙查看小六子的尸体
公孙策站起身,回道
公孙策:那学生就先回去了
包拯点了点头,又吩咐侍卫将狗子架到客房休息,抬头看了眼渐亮的天色,竟有了一丝困意,便拔腿往卧房走去,第二天大清早,公孙策起床,吃了碗清汤面,便让王朝和马汉带着自己去了县衙,县令周正清亲自带着他们去了殓尸房,公孙策撩开小六子的上衣,胸前的伤口和匕首尖刃的形状几乎一样,再翻看其背后的伤口,公孙策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伤口的大致形状,自言自语道
公孙策:是匕首
脑海中又想起了吴安大腿伤口的形状,惊道
公孙策:几乎一模一样
他扭头问周正清
公孙策:周大人,有纸笔吗?
周正清:有,来人,去我书房拿纸笔来
片刻过后,就见一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纸笔,当然还有砚台,公孙策接了过来,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将小六子伤口的形状绘在了纸上,又将纸笔等交还给了方才那名衙役,说道
公孙策:多谢了
衙役只是弯了下腰,接过纸笔后便离开
公孙策:周大人,学生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周正清:那这小六子的尸体······
公孙策:等明日再说吧
周正清:好
说罢就将公孙策等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驿馆,包拯正端坐在花厅喝茶,公孙策边往里走边问道
公孙策:大人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包拯:案子没破,本府也睡不安稳,公孙先生,那小六子究竟是如何被杀的?
公孙策:他是被人从后背刺入,伤及心脏,失血而死
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包拯
公孙策:大人,这是小六子伤口的形状,与吴安大腿上的伤口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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