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舞惊出九尾凤

时光荏苒，婧儿帝姬回宫已有些时日，念初帝姬也已满月。帝君特安排在天朝宫后殿摆宴，以庆祝念初帝姬满月之喜。

众妃齐聚一堂，齐声恭祝：“恭祝念初帝姬满月，愿帝姬岁岁平安。”

帝君颔首，温和言道：“都坐下吧，无须拘礼。”

众妃齐声应道：“谢君上。”

各宫嫔妃纷纷献上礼物予念初帝姬，其中贤贵妃的礼物最为贵重，尽显其在后宫的尊贵地位。

贤贵妃笑意盈盈，道：“念初刚出生，臣妾就命人制了这把金镶玉如意送给帝姬，愿帝姬安康如意。”

凤念艺代为谢道：“臣妾代念初谢过娘娘。”

帝君目光柔和，唤道：“艺儿将孩子抱上来让朕瞧瞧，朕许久未见她了。”

凤念艺轻声应道：“喏。”言罢，便从奶娘怀中抱过帝姬，沿着台阶缓缓走上，来到帝君殷墨初身边。殷墨初见状，往旁边挪了一下身子，柔声说道：“艺儿，坐在朕身边。”

凤念艺面露难色，轻声道：“臣妾，怎能坐在这里呢？”说话间，她余光忽而瞟到婉妃，那婉妃眼神中透着满满的嫉恨，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凤念艺心中一凛，赶忙将目光转向帝君，眼神低垂，尽显恭敬与忐忑。

帝君目光柔和，语气坚定：“朕允许你坐这里。”

贤贵妃见状，满不在意地说道：“元婕妤，今日是你女儿的满月，你就是主角，君上让你坐在这里你就坐便是了。”

凤念艺抱着女儿缓缓坐下，帝君殷墨初又从她怀中抱过女儿，念初帝姬似是知晓是父皇抱着她，一直对着殷墨初咧嘴直笑。凤念艺看看女儿，又看看殷墨初，与他有说有笑，那温馨的场景，宛如寻常人家的一家三口，正尽情享受着天伦之乐，全然不顾及周围其他人的目光。

就在这温馨时刻，马晋安悄然凑到帝君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瞬间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帝君微微颔首，沉声吐出一字：“宣。”

只听马公公尖声高喊：“宣秀珍觐见。”

话音刚落，只见帝后的女官秀珍莲步轻移，走进殿来，屈膝跪在御前，恭敬道：“给君上、各位娘娘请安。”

帝君神色平淡，问道：“可是皇后有什么事？”

秀珍垂首，轻声回道：“娘娘尚在禁足，却也挂念着小帝姬的满月，特命奴婢送来司珍房打造的平安金锁，愿小帝姬岁岁平安。”

凤念艺听闻，赶忙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道：“臣妾代替念初谢过帝后娘娘，还望女官大人代替本宫传达。”

贤贵妃瞥了一眼那平安锁，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说道：“帝后娘娘赠的这只平安锁真是做工精细，倒是把本宫这把如意给比下去了，不知君上送帝姬什么呢？”

帝君殷墨初面无表情，淡淡道：“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话音刚落，侍从们便陆陆续续端上许许多多的东西，琳琅满目，奢华无比，直叫旁人艳羡不已。

帝君指着其中一些，说道：“其他东西是送给我们小帝姬的，但这四件东西是朕要送给你的。”

贤贵妃见状，满不在乎地地说道：“君上一向对元昭仪宠爱有加，这旁的不说，就是这四样东西可谓是珍贵，都是一打一的按照当初太祖殷浩楠赠予圣后蒋星月的定情之物留下的图纸打造的。”

帝君此举，哪是单纯送礼物予小帝姬呀，分明是借花献佛，借小帝姬之名，行宠爱元婕妤之实。那贵重的四件宝物，宛如璀璨星辰，闪耀着别样的光芒，却也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在场众妃嫔的心，让那潜藏于宫廷深处的嫉妒与不甘，如暗流般涌动。如此行径，恰似在这深宫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层层波澜，引得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敢怒不敢言。

凝妃听闻，心中为姐姐鸣不平，忍不住对帝君问道：“君上，姐姐贵为星月国帝后都不能拥有凤鸾佩，她一个妃子怎配？

帝君脸色一沉，语气威严：“朕说她配就配，怎么爱妃有何异议？不如朕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让给你，让你来裁决？”

凝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颤声道：“臣妾不敢。”

凤念艺见状，面露难色，轻声道：“君上，这些礼物太过贵重了，臣妾怕惹人非议。”

帝君目光深邃，语气坚定：“朕就愿将这天下奇珍异宝寻来赠予你，你莫怕。”

凤念艺心中忐忑，却也只能恭敬回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主隆恩。”

话音刚落，她刚欲跪下谢恩，帝君却又赶忙说道：“艺儿，你莫跪，也无需谢恩。”那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宠溺与怜惜，仿佛在这深宫之中，凤念艺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值得他倾尽所有去呵护。

佳妃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说道：“臣妾记得当初秀女大选时的舞比，册子记录元昭仪跳的舞蹈叫《凤凰于飞》，只是不到殿选，臣妾未得一观风采，不知比婉妃当初的《美人归来》相比如何？”

凤念艺听闻此言，心中一凛，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婉妃，刹那间，往昔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就算有太后吩咐，她派个人来瞧瞧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呢！现在终于明白，婉妃当初会来未册封的秀女居所，原来是因为自己，婉妃害怕入宫的秀女中有人胜过她，而自己入宫前的锋芒毕露，竟成了这一切的导火索。想到此处，她心中满是懊悔，倘若不是自己当初那般张扬，笑笑或许就不会死，她是那个间接杀死她的凶手。想到这，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恨自己，还是恨婉妃。

帝君面露惊讶，问道：“艺儿还会跳舞？朕竟然不知。”

佳妃见状，眼珠一转，又将话题抛向凤雅婷：“婷良娣可知元婕妤会跳舞？”

凤雅婷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娘娘，妹妹从小随父，不在静香长大，秀女大选时，我们也是不得一观的，嫔妾不知。”那话语看似平静，却也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仿佛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与盘算。

“君上，不如让元昭仪换上这件舞裙跳这凤凰于飞，好让我们一睹风采，” 佳妃说。

帝君目光柔和，轻声问道：“艺儿你可愿意殿中一舞？”

凤念艺盈盈一笑，温婉回道：“那臣妾就博君上和各位姐姐一笑罢，我去去就来。”

片刻之后，凤念艺盛装而出。她身着一袭舞裙，裙裾飘飘，仿若仙子临凡。那惊鸿髻高高梳起，左边别着两朵金梅花，熠熠生辉，右边别着一支镂空的金凤凰，栩栩如生，简单却又不失华丽，尽显高贵典雅之姿。印堂处精心绘着一朵红梅的花钿妆，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娇艳动人之美。

只听奏乐一响，凤念艺便莲步轻移，来到殿中央。她身姿曼妙，翩翩起舞，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穿梭于花丛之间。这支舞最难之处在于要蹬地起跳，在半空中一层一层旋转上去，每一层都要完成凤凰飞舞的不同动作，最后轻盈地落地完成地下动作，恰似一只金凤在空中飞舞。凤念艺乃是凤凰天女转世，神力在体内正慢慢苏醒，加之她从小习武，功底深厚，完成此舞自然不在话下。想当初她在殿选时并未跳完整此舞，却已惊煞众人，如今完整呈现，更是令人期待不已。

一舞终了，凤念艺的后背却突然传来一阵如同被灼烧般的疼痛，她身形一晃，倒了下来。就在此时，一只金凤竟从她后背飞出，刹那间，殿内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那只金凤在殿内的半空中展翅翱翔，姿态优美，令人叹为观止。与此同时，宫女手端着的盘子上的匣子里的凤灵珠也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操控，飞出匣子，来到金凤身边。顿时，凤灵珠发出万丈金色光芒，耀眼夺目，整个大殿都被这光芒笼罩，仿若仙境一般。

众妃见状，纷纷惶恐跪下，口中高呼：“天女圣后显灵，佑我星月。”

婉妃更是满脸惊愕，颤声问道：“君上，这是真的凤灵珠？”言语间满是难以置信，没想到帝君居然从圣天阁将这凤灵珠拿出来送给了凤念艺。

佳妃面露惊讶之色，声音微微颤抖：“刚刚那只九尾金凤是从元昭仪身上飞出的吧！难道元昭仪是……”话未说完，却已引得众人心中疑云密布。

凝贵嫔眼神凌厉，急忙打断佳妃的话，大声说道：“元婕妤乃妖妃，君上应该立刻将她斩立决，永除后患！”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凝贵嫔话音刚落，凤念艺便吓得立刻跪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脸色苍白如雪，心中满是惶恐与无助。

贤贵妃眉头微皱，疑惑道：“难道天女圣后也是妖后吗？”

佳妃也附和道：“难道凤凰天女的传说是真的？”

凝贵嫔却据理力争，高声道：“圣后是凤凰天女一事已过千年，史书记载寥寥几笔，没人再提起，你们怎信这怪力乱神之说呢！”

芝婉仪凤云芝看不下去，挺身而出，道：“我看你分明是妒忌元婕妤，好借此除之后快。”

凝贵嫔听闻，脸色一沉，反唇相讥：“你血口喷人，哼，我想起来了，你如今身为正七品婉仪，那是因为元婕妤在背后帮了你一把，你才帮她说话，不然凭你这么多年悄无声息的，一下子怎么就成了帝姬之母了。”那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凤云芝的一切都是靠他人施舍得来。

帝君见此情景，脸色阴沉，厉声喝道：“够了，凝贵嫔，你眼里还有朕吗？”

凝贵嫔见状，心中一惊，赶忙行礼，语气却依旧强硬：“臣妾今晚喝多了点，这就回去面壁思过，请君上宽恕。”说完，便一脸不屑地转身离去，那姿态，似是对众人的不满，又似是对自己未能得逞的不甘。

贤贵妃轻叹一声，道：“这个凝贵嫔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随后，她看向帝君，温婉说道：“君上息怒，今个儿大伙都乏了，都先行回宫吧！”

众妃闻言，纷纷起身行礼，齐声说道：“臣妾等先行告退。”

帝君却看向凤念艺，语气柔和地说道：“艺儿，你留下。”

凤念艺轻声应道：“喏，臣妾先去后面换身衣服。”

殷墨初牵着凤念艺的手，缓缓走进了凤云宫的偏殿。甫一踏入，一股淡雅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凤念艺不禁轻呼：“这红墙是香的。”

一旁的马临安赶忙解释道：“君上赐娘娘‘椒房’，便是以花椒渗入涂料以糊墙上，取温暖多子之意。”

凤念艺面露惊讶，轻声道：“古注言：‘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也，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温而芳也。’臣妾只是嫔妃，怎能？”

帝君却未作回应，只淡淡道：“都退下吧！”

众人齐声应道：“喏。”

帝君又莞尔一笑，对凤念艺说道：“再往里面走走。”

帝君又莞尔一笑，对凤念艺说道：“再往里面走走。”

凤念艺依言往里走去，却见那床榻上的装饰，竟像极了民间嫁娶时的模样，她心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君上这是？”

帝君目光深邃，柔声说道：“其实早该给你了，艺儿可还记得那日月下对酌说的话。”

此言一出，两人仿佛瞬间被拉回了那日的时光，记忆的闸门缓缓开启。凤念艺轻声说道：“君殷兄，我若娶妻一定按照民间嫁娶，若我媳妇还要其它的，我一并满足她。”

凤念艺面露羞赧，轻声道：“臣妾那时候女扮男装，微醺而胡言乱语，君上还当真？”

帝君嘴角含笑，眼神温柔，道：“若非你心中所想，又怎么会借酒壮胆说出来呢？”

凤念艺环顾四周，忽然问道：“这里还有碗饺子？”

帝君颔首，微笑道：“嗯，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凤念艺尝了一口，不禁惊讶道：“生的，竟然是生的。”

帝君却意味深长地说：“就是要生的。”

凤念艺依言掀开被子，不禁轻呼：“呀，桂圆、花生、红枣……”

话音未落，帝君便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深情说道：“吾心中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哪怕负天下人，定不负你。”那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凤念艺的心田，让她心中满是感动与甜蜜。

经此一夜，凤念艺那惊艳绝伦的一舞，便如璀璨星辰，瞬间照亮了整个天下。众人皆纷纷议论，有人说她可能是凤凰天女转世，圣后与星月的缘分未尽，乃是天佑星月的祥瑞之兆；然而，也有一部分人持怀疑态度，认为她是妖妃，会祸乱朝纲。一时间，众说纷纭，如浪潮般在宫廷内外涌动，而凤念艺，也在这赞誉与诋毁交织的漩涡中，走向了未知的命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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