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入宫闱殿选日

天朝宫子初殿内，帝后委任芸身着华服，端然坐于殿内那金碧辉煌的凤座之上，仪态万千。她黛眉微蹙，美目流转，不时地往门口左顾右盼，似在期盼着什么，那神情中透着一丝焦急与期待。

此时，一位老公公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甫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道：“娘娘，老奴已多次前去恭请君上，然主管马公公皆传话出来说，君上政务繁忙，无暇前来。太后娘娘那边亦传下话来道，日后皆由娘娘主持后宫诸事，娘娘与宫中众人相处时日颇多，此事便由娘娘自行定夺即可，太后娘娘亦不过来了。”

委任芸闻言，面露忧色，樱唇轻启，正欲言语，却被婉妃娄婉茹娇笑着打断道：“太后与君上此举，乃是对娘娘的信任呐，娘娘可莫要辜负了君上与太后的一番信任才是。”

委任芸秀眉一挑，眼神锐利地看向婉妃，冷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婉妃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缓缓说道：“娘娘且看，这选秀时辰已过许久，君上与太后皆未前来，此番选秀，怕是要劳烦娘娘一人主持了。虽说有我与贤妃从旁相助，可娘娘毕竟未曾经历过选秀之事，又怎会知晓那一干秀女在外候着的苦楚与心酸呢？若娘娘有所不知，恐会被人诟病不体恤下情，丢了皇家的颜面，那可就不妙了。”

赵淑嫔乃婉妃心腹之一，按理说今日本不该出现，但是婉妃硬要带她过来，她见状满脸堆笑，谄媚地附和道：“是啊，娘娘，臣妾听闻娘娘的妹妹们亦在此次秀女之中，娘娘即便不心疼旁人，也该心疼心疼自家妹妹才是呀。

帝后面露浅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悦，缓缓道：“既如此，那不如本宫让两位妹妹坐本宫之位，替本宫主持殿选，如何？”

赵淑嫔闻言，面露惶恐之色，赶忙屈膝施礼，颤声道：“臣妾不敢，臣妾岂敢僭越。”

婉妃眸光流转，悄悄向赵淑嫔使了个眼色，而后转向帝后，笑意盈盈道：“娘娘，您莫要介意，臣妾等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哼，”帝后轻哼一声，未再多言。

林贤妃见状，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柔声劝道：“娘娘，时辰不早了，还是开始吧！若再这般耽误下去，恐吉时一过，于选秀之事不利，恐生不祥啊。”

委任芸美目轻瞥婉妃，心中暗自思忖：这婉妃，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家世显赫，且得君上宠爱，便想处处与本宫为难，打压于本宫。然本宫这几年稳坐后位，又岂是任人随意打压之人？本宫乃当今左丞相嫡女，论相貌，本宫亦是花容月貌；论家世，亦不逊于她，本宫岂会惧她？

思忖至此，委任芸敛去思绪，轻启朱唇，唤道：“秀珍。”

女官秀珍闻声，疾步上前，屈膝行礼，恭敬道：“奴婢在。”

委任芸神色淡然，吩咐道：“传令下去，殿选正式开始。先请秀魁入殿，而后其余秀女按名次先后顺序，每五人为一组，听到名字后，即刻排好一列，随领头宫女至殿前候命。此番殿选，不论之前成绩如何，皆在此一搏。稍后留牌子者，即为入选；撂牌子者，便回自家去。尔等可都听明白了？”

秀珍应声道：“诺。”言罢，接了命令，缓缓退出殿内，莲步轻移，往偏殿而去。”

此时，一位公公手持一本厚重的名册，朗声念道：“凤念艺、委任凝、梅兰西、凤雅婷、凤云芝。”

我随着领头的宫女进入殿内，后头还跟随着四名秀女，在我后边是帝后之妹委任宁，这位梅兰西听说是云州商贾之女，接着是我的姐姐和堂姐。

凤念艺闻听，心下微微一紧，旋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随着领头宫女莲步轻移，步入殿内。其后，还跟随着四名秀女，凤念艺余光瞥见，在自己身后的乃是帝后之妹委任宁，那梅兰西听闻是云州商贾之女，再往后，便是自己的姐姐与堂姐。

众人行至殿前，齐齐屈膝下跪，身姿端庄，齐声行礼道：“参见帝后娘娘、婉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嫔娘娘。”

委任芸身旁的女官秀珍高声问道：“哪位是初选秀魁，请上前一步。”

凤念艺闻言，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前。秀珍又道：“抬起头来。”

凤念艺依言，缓缓抬起螓首，一双美目清澈如水，仿若星辰闪烁。婉妃见状，蓦地从座位上起身，面露惊讶之色，眼神中透着惊艳，脱口赞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瞧这几位秀女与她同站一处，皆略显黯淡了呢。”

赵淑嫔赶忙附和，满脸堆笑，谄媚道：“可不是嘛！竟连帝后娘娘的妹妹都被比了下去呢！”

帝后娘娘秀眉微蹙，美目含嗔，狠狠瞪了赵淑嫔一眼，心中暗道：这赵淑嫔，真是口无遮拦，当真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淑嫔察觉到帝后的不悦，心中一凛，却又想起婉妃不喜美貌聪慧之女入宫，眼珠一转，便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可曾读过什么书？又会些什么技艺？”

凤念艺微微欠身，恭声道：“回淑嫔娘娘，臣女自幼养在军中，未曾读过许多书，琴棋书画仅略知皮毛而已。”

贤妃轻轻颔首，面带浅笑，道：“听闻她一直养在军中，没读过什么书倒也合乎情理，能会些皮毛，倒也无妨。”

帝后凤目微阖，神情淡然，轻启朱唇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秀珍见状，上前一步，轻声道：“帝后娘娘有话要问，还请姑娘再上前一步。”

凤念艺再走上前一步，帝后也是一惊，这不是君上御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中的女子吗？

凤念艺莲步轻移，缓缓上前。帝后抬眼望去，不禁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女子怎生得如此面熟，莫不是君上御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中之人？

秀珍见帝后神色有异，面露关切，轻声问道：“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帝后回过神来，心中暗道：罢了，先让她入宫便是，管那幅画是何来历，入了宫，还不是要在本宫眼皮底下讨生活。于是，帝后朱唇轻启，淡淡道：“留牌子吧。”

秀珍应声道：“诺。”而后高声宣道：“北疆镇疆大将军之女凤念艺，留牌子。”

凤念艺屈膝行礼，温婉道：“谢帝后娘娘恩典。”

只见这一队秀女，皆被留了牌子，而其余队伍，有留牌者，亦有撂牌者，最终能入后宫者，约莫十人而已。

殿选落幕，一众秀女便被一位姑姑引领着，行至西宫的英秀宫。那姑姑将众人交予另一位姑姑，临行前，她敛衽施礼，神情严肃，道：“奴婢在此先将丑话说在前头，尔等在未受封之前，尚非后宫主子，诸事皆有变数。受封之前，尔等皆需居于此处，跟随玲香姑姑研习宫规礼仪。若有违宫规，后果尔等自知，可都听明白了？”

众秀女齐齐屈膝行礼，齐声应道：“喏，谨遵姑姑教诲，姑姑慢走。”

送走了领队的姑姑，玲香姑姑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我先念一下入选的名字，叫到名字就给奴婢应一声。等会你们就两人一组住一间房，房间是你们自己选，小主们早些休息，明日卯时我们在这里集中开早课，都听明白了吗？”

众秀女齐齐屈膝行礼，齐声应道：“谨遵姑姑教诲，姑姑慢走。”

待领队姑姑离去，玲香姑姑自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清了清嗓子，道：“奴婢先念一念入选之人的名字，叫到名字者，便应一声。稍后，尔等两人一组入住一间房，房间可自行挑选。小主们且早些歇息，明日卯时，需在此处集中开早课，都听明白了吗？”

“喏。”众秀女再次应道。

玲香姑姑看着手中的名册继续说道：“现下开始念名字，凤念艺。”

凤念艺闻声，赶忙屈膝行礼，轻声应道：“在。”

须臾，玲香姑姑念毕名字，正欲开口，却见入选的秀女们皆如离弦之箭，纷纷跑开去挑选房间。

凤念艺左顾右盼，瞥见姐姐仍立于原地，心中一喜，莲步轻移，欲上前与之同行。岂料，姐姐似是瞧见了她，竟转身快步走开，还回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透着满满的不屑，仿佛凤念艺是那惹人厌烦的尘埃一般。

此时，只听玲香姑姑蹙眉轻叹，面露不悦，道：“当真是毫无规矩，皆非省油之灯。”

凤念艺闻听此言，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敛衽施礼后，便转身去寻房间。她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她怎会愿与我同住？那日询问我为何不与她同住宁亲王府，想来也不过是在姑姑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如今我不仅夺得秀魁，还与她一同通过殿选，她心中定然不悦。

思及此，凤念艺寻得一间空房，见屋内陈设虽不奢华，却也整洁雅致，便着手收拾起来。方收拾妥当，便见一秀女手提包裹，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凤念艺微微挑眉，轻声问道：“你是？”

那秀女赶忙屈膝行礼，面带羞涩，道：“姐姐，小女名唤艾笑笑。”

凤念艺见状，心中了然，柔声问道：“你这是……还未寻得住处吗？”

艾笑笑轻轻颔首，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低声道：“小女争不过他人，故而未找到房间，不知姐姐可愿收留于我？”

凤念艺莞尔一笑，走上前道：“自然可以。”

艾笑笑闻言，顿时面露喜色，眼眸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仿若捡到稀世珍宝般，激动道：“小女能与秀魁姐姐同住，实乃三生有幸，多谢姐姐。”

凤念艺拿过艾笑笑的行李，浅笑道：“敢问妹妹年方几何？”

艾笑笑脆声道：“小女年方十六，秀魁姐姐呢？”

凤念艺将艾笑笑的行李放置一张空床，轻声答道：“我年芳十七。”

艾笑笑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跟了上来，眉梢眼角皆含笑意，脆声道：“好，那日后我便唤姐姐艺姐姐。

凤念艺亦展颜一笑，道：“好妹妹。

二人一同将艾笑笑的东西收拾妥当后，便各自坐在床上闲聊起来。

艾笑笑眼眸亮晶晶的，满脸艳羡之色，道：“艺姐姐，你既得了秀魁，父亲又是二品镇北将军，凤家世代镇守北疆，想来受封的位份定不会低呢，说不定还能第一个侍寝呢！”

凤念艺佯装嗔怒，玉手轻抬，作势欲打，笑道：“你这小妮子，嘴巴里没个正形，该打哦！”

艾笑笑赶忙双手抱头，连连求饶，道：“好姐姐，你莫生气嘛。妹妹我只是好奇这位份是如何定的，我出身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全凭自己努力才入了宫，哪像姐姐这般有底气。”

凤念艺轻轻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淡然，道：“父亲虽是二品镇北将军，凤家世代镇守北疆，但我倒并不在乎位份高低。”

艾笑笑闻言，面露好奇之色，睁大眼睛问道：“那姐姐在乎什么呢？”

凤念艺目光悠远，似陷入了某种思绪，轻声道：“我入宫，是想寻一人。”

艾笑笑眼珠一转，打趣道：“寻一人？莫不是心上人？”

凤念艺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低声道：“算是吧！”

然此时，凤念艺尚不知，危险正如暗夜中的幽灵，悄然无声地向她逼近。

夜色渐深，凤念艺与艾笑笑闲聊许久后，便各自歇息。凤念艺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她想着入宫要寻的那人，那是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虽知其姓名身份，但那俊朗的面容和冷峻的眼神，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成为了她入宫的执念。

而此时，在房间的另一处，委任凝正对着镜子，眼神中透着狠厉。她今日在殿选上被凤念艺抢了风头，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凤念艺，不过是个镇北将军之女，竟敢压我一头，来日定要让你好看。”她咬着牙，低声自语道。身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着头发，不敢多言。

与此同时，帝后委任芸也未入眠，她想起今日殿选上凤念艺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那女子的面容，竟与君上重华殿内那画中之人如此相似，莫非其中有何隐秘？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暗自思忖：这后宫，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澜了。

而凤念艺，这个初入宫闱的秀女，又将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经历怎样的命运起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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