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安缓缓支撑起身体,眼中交织着迷茫与戒备。这可是时轮门路的秘术师啊!他可能会面对三阶甚至更高的敌人!不,往好处想,或许祂并非怀有恶意呢?毕竟对方刚才救了我的命,停下!再臆测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冷静,冷静......
如果不是收尸人拥有控制情感外现的能力,夏祈安此时的表情一定会惹人心生怜惜。庆幸与恐惧,这两种情绪在他心中缠绕,似乎是被那狡黠的神话生物看透了心底的最深处。在两种力量的安抚下,夏祈安才如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渐渐归于平静,思绪也平复下来。
他绕着供奉祭坛走了一圈,仔细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没发现有任何异样。难道一定要诵念尊名吗?但是现在没了生命威胁,他可没有刚才赴死的胆子了。而且,就算只是部分尊名,应该也会引发一些反应吧?带着这样的揣测,夏祈安决定暂时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远方,一阵悠然的钢琴声悠悠传来,欢快的旋律之下,却满是哀伤。如小鱼所言,自星雾之海被污染之后,它偶尔会苏醒。而每当此时,从中流淌出的琴音蕴含着安抚世间紊乱的力量,这使得大部分念力者心中都对星雾之海抱着几分敬畏,哪怕这份信仰只是浅浅的一点。
不知道在钢琴音里占卜能不能剔除干扰......停下!夏祈安猛然惊醒,方才还差点在五阶手下殒命,又开始亵渎神灵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他用打趣自己的方式驱散了想薅羊毛的念头,却在这时,深厚的供奉祭坛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这声响令他警觉起来。
如果是那符文生物,他就立即诵念不灭律法的尊名,一圣光直接给它焚毁。要不是当时不清楚它还有留有后手,导致自己受了致命伤,又怎会去寻求风语主这种疗愈型神祇的帮助?那为什么不找生命之息?因为祂们的权柄可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重合,要是力量渗透不进来就等死吧。
“孩子......孩子......”听着呓语一般的喃喃在空气中回响,夏祈安的灵性疯狂预警,他本能疾步后撤与供奉祭坛拉开了一定距离,以免被影响直接紊乱。等大脑适应了一点这种感觉后,他随即有些怔愣,神也会着鞋履吗?或者说,神灵也会丢鞋子吗?
夏祈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股渗透而出的力量,似乎并不具备神明的位格。相比之下,甚至不及远远永夜迷雾。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带着满腹疑虑,夏祈安鼓起勇气又向前迈了几步。“风语......仍需......守护......”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宛如来自远古的呼唤。
“守护?”夏祈安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思绪翻涌。这怎么可能是在说守护鞋子?我村的可怜虫?得到了神灵的庇佑吗?若是这般,想必他现在应该过得很不错吧。夏祈安的心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惆怅与期许。
但不久,那强烈的呓语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从供奉祭坛之处推出,而此时,一个新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风语主如今这般状况,或许是因过度疗愈众人所引发的副作用。无论是否如此,个和这种状态下的风语主联系都充满了风险。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很自然地转向了其他真神。
先排除肯定不能祈求的星雾之海和生命之息,其次是桎梏之翼和不灭律法,祂们的仪式材料分别是亚圣纳蒂水晶与黄金,这个费用是夏祈安完全承受不起的。
于是,他的目光只能落在永夜迷雾和真理之剑上。没药树脂倒还好说,可是羽毛......这让他不禁心生烦躁。一只鸡或鸟?在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呢?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已故的师父从坟里拽起来,好好质问一番,说好收尸人低阶是最全面的呢!
似乎只能去寻找没药树脂了。但风语主如今这般状态,周遭的一切生命都难以存活。那符文生物或许有所预感,它的意志力不及我坚定,与这片危险的距离想必也更远一些。可关键在于,我对没药树的所在之处一无所知啊!就算机缘巧合找到了它所在的区域,我也无法确定它的模样。若是向永夜迷雾中供奉了错误的材料,恐怕我会落得终身残疾的下场吧。
夏祈安越想,恐惧就越越发蔓延,席卷了他的四肢,令他感到冰冷无力,让他恍惚间以为永夜迷雾真的将力量渗透了过来。但耳边与脑海中不断加剧的呓语无情地提醒着他——这都是风语主愈发疯狂所致。不敢再有丝毫逗留,他强忍着内心的惧意,急忙朝着村庄的方向奔回。
幸运的是,此行未再遇见那只符文生物,他安然无恙地抵达了村庄。但令他不解的是,方才沿途中他丝毫未觉雨丝沾衣,可此时映入眼帘的村庄却被一层蒙蒙血红细雨所笼罩。这景象恰如他记忆中的模样,一切的起点,厄运的源头。
村庄也曾遭遇了一场血红色细雨,当时整个世界仿佛被染上了不祥的色彩。村民们惊恐万分,面如土色,交头接耳间尽是对这异象的恐惧与揣测,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的不详预兆。
在一片慌乱之中,夏祈安却独自站在角落,静静地望着那血色的雨丝。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平静,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再次归来。这种感觉让他显得格格不入,其他小朋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嘴里嘟囔着‘怪胎’之类的字眼。
也在这天,命运似乎更加印证了村民们的猜测。夏祈安的亲生父亲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摔断了一条腿,这一变故如同一把火,彻底点燃了村民们对他的偏见。从此以后,‘灾星’的名号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头上,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即使父亲的腿在那场血雨的浸泡后诡异般地痊愈了,他也没有为夏祈安说一句公道话,任由乡亲们用充满猜疑与恐惧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无辜的孩子。更令人寒心的是,他竟还亲自花费重金请来道士,要将夏祈安身上那莫须有的邪祟彻底驱除,却未曾想过,这举动对儿子幼小心灵造成的创伤,远比任何所谓的‘邪祟’都要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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