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往昔

……

往昔梦里，只有那无尽无望的黑色迷林，而今，抬眼守望漫天星子，原来，谷底也能看见希望的辉光。

也许她憧憬过吧，可是现在呢，望着眼前的人，熟悉，亦或者陌生，他们是同一个人，却又不同，这样的情况该称作什么好呢?还是说，这本就是同一个人作出的不同的且走向极端的抉择，亦或者被俗世打磨了棱角最终成为了他人眼中所希望的样子?

究竟会是哪一个呢？而我，又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你呢？

归海癸未：抱歉，难为你逃出了那个地方。

归海癸未：我的失误……

癸未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暮色与夕阳交融，日光逐渐消失，已经黄昏了啊。天际送去霞云，日光收束了所有焰色，牵引一样吸引了人们的眼睛。

日月交替之际便是镜面翻转时……可是现在的自己，未来和过去的记忆不断交融，他甚至有一些分不清……旧忆煎熬着身心，新忆却又不断滋润，很奇怪的感觉，原本封存的记忆在最近不断唤醒，新忆又不断冲刷着脑海。他现在的状态肯定很差罢，可叹事到如今都没有遇见湘葵，他实在担心这鱼龙混杂的环境影响了她，她本不该接受这个社会的鞭策和驱使。

湘葵摇了摇头

湘江芸葵：我倒没什么事……现在，可以好好给我说说你原本的计划罢。

湘江芸葵：依照你的处境，现在逃回东海是根本没有问题的罢

归海癸未：逃?为什么要逃，虽然过程出了一点意外，但他们还没有脱离我掌控的轨迹当中啊……

归海癸未：格琳小姐，未免有些过于担忧了，呵。

果然，刚刚的温润只有短短几秒。

湘江芸葵：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归海癸未：为了什么?

归海癸未：不为什么……

湘江芸葵：这可算不上回答

归海癸未：你希望我作出怎样的回答?很抱歉，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又能怎么解释呢？天真的发泄式报复?愚蠢到无药可救的仇恨?他做不出任何答复，他只知道，归海氏书的逝世的确给予了他很大的冲击和怨怼。

事到如今，他早已想不起当初为什么要把西焚族搅的天翻地覆，是为族群效忠，还是私人的新仇旧恨，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清楚。他只知道，过去的自己很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厌恶看不清前方的自己，厌恶自己天生残疾，厌恶自己的毫无用处，厌恶自己的天真和愚蠢……厌恶归海氏书为什么那时救下了自己。

似是看见了湘葵的沉默，他忽而温和的笑了起来:

归海癸未：关于最终的答案，你不妨在等等。

湘葵抬眼看向他，似是默许了。

归海癸未：不过现在罢……还需要加一点料。

……

关于癸未在教会同尤斯津兰起了争执一事在城里传的飞快，这不是一个该效忠于皇族的贵族的所作所为，倘若只是日常切磋还好，但如果涉及到政治谋乱层面上，因特斯坦伯爵不幸被牵连，而现在，因特斯坦伯爵家族包括癸未都处于待审议的时候。关于这一点，癸未尚且有一点对不起因特斯坦伯爵……不过踏出这一步时，他也设想过会牵连到伯爵大人，所以倒也替他安排好了后路，将其转移到郊外别邸那里安置，借此来躲避皇室追查，这些事他早已交由于伯爵最信任的侍从了，现在，都城里，皇族的矛头绝对是全部指向他。这样最好，不会再牵连无辜的人。

说来也可笑，明明誓要将疯狂彻底下去，结果最后那一点还未泯灭的良心却还是不希望牵扯到任何无辜的人，也许丢弃因特斯坦伯爵更方便稳妥，可他还是选择了麻烦的做法。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成分的人。

不过也好，免得伯爵家族会被当作人质逼迫他停止疯狂的行动。总之，伯爵现在被转移出去了，他是否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罢，不过……也感谢他能让自己有今天。

癸未目前的处境回城避免不了被审讯，不出意外，他们肯定想知道因特斯坦伯爵藏身处在哪里，以及癸未他自己的计划。

即使明白危险重重，他也去了，过去如此，现在亦如此，未来的走向他早已知道。

所以这次得作出不同的抉择来。

曾经他没有注意到神女自身的特殊性，而现在就不同了。

归海癸未：我原定计划确实只是想借神、皇两室的纠纷为切入点，只要他们一乱，我自己的目的自然而然的就达成了。不过现在……我打算先去郊外别邸去确认因特斯坦伯爵是否安全，你既然想知道，那就同我一道去。

归海癸未：这些和你知道差了多少?

湘江芸葵：……倒也不差。

湘江芸葵：好吧，我跟你去。

穿过层层密林，郊外的空气格外的好，光影斑驳的散落在地面，湘葵环顾四周。

湘江芸葵：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归海癸未：大概是因为这片林子是诡林的一角罢，不过这次不是去那个黑暗府邸，而是这林子后的另一片丛林，那里，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湘江芸葵：诡林?

归海癸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片诡林……

归海癸未：那时……你还没有掌握时契，说起来，那些灰色石头是陨石罢，倒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宝石力量……

等等，古老的宝石力量?!过去和未来的记忆在不断交融，他记得同尤斯津兰决斗时……那璀璨的光芒和熟悉的力量……陨石……璀璨，总不可能是天星罢。

如果真的天星，那么格琳小姐……癸未思忖到一半，他停顿了，天星几百年一见，根据西焚族这个时期和未来的现在时期，怎么这么巧，让他遇见两代天星宿主?

过去时怎么没有发现格琳小姐的能力呢？

不对，就算巧合碰见天星宿主，总不能遇见第二个还同时拥有时契的宿主啊。就他目前的经历，遇见拥有时契的天星宿主只有湘葵一个。

归海癸未：湘葵……

湘葵走在前面，看上去很喜欢满眼绿意的丛林，癸未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中和那个身影重合……不可能罢，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像是听到了癸未的喃语，湘葵回头，询问癸未想到什么了，不过好像，她并没有听清癸未所说的那个名字。

归海癸未停止思考，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眼前的事，然后好好找找湘葵。

大概走了好一会儿，癸未停下脚步，指向丛林的一片空地说道:

归海癸未：差不多到了，看见那别墅了吗？

湘江芸葵：我……

归海癸未：哦，忘记了，有结界呢……

归海癸未：跟我来便是＿

言罢，癸未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往一树干上走，湘葵闭上了眼睛，虽然那个怎么看都是树干，但是癸未往这边走肯定有他的道理。短短几秒，湘葵脑海里预想的碰撞声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喷泉的水流声。她睁开眼睛。

那一栋简朴但又不失高雅的宅邸，有花园，有亭子，亭子里的古典桌上还摆放着一些精致可口的点心和下午茶，有一个女佣正在装饰桌面，看见来人，女佣走了过来……

忽而，癸未放了手，转过身，走到了门口，这个时候湘葵才发现背后是铁栅栏门，癸未已然在门口矗立着。

湘江芸葵：癸未先生……

湘葵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

湘江芸葵：这里就是那个别邸?

归海癸未：对，还有……

癸未忽而附耳低声说道:“对不起”

“帮我照顾好她，她如果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怎么做罢?”

话音刚落，湘葵瞬间被一股力量推倒在地，背后的女佣见状，即刻上前，搀扶湘葵。尔后，癸未右手食指一划，铁栅栏门忽就像镜子一样被切割开来，最后在他面前形成一个漩涡，筱忽之间，他便消失不见，尔后再看铁栅栏门，却发现它完好无损。

最后那句话是他对女佣说的，是命令的语气，此时，湘葵才反应过来，她挣扎着起来，被女佣拦下。

所有路人担当：小姐，原谅少爷吧

所有路人担当：我不能让你去，你可能会是未来的夫人啊。

湘葵甩开女佣的手，提起裙摆往门口走，结果刚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开，女佣再次接住了她。

有结界，过了好一会儿，湘葵平复了一下心情。

湘江芸葵：……不过口头承诺而已。

湘江芸葵：骗子

……

之前他确实没有关注到神女，所以在神女不知为何救下自己后，他选择了重新筹划，神女那时同他一起，后面的结局却是被反杀一枪。

要是潜意识早点觉醒就好了，这样，他还能提前灭除所有具有潜在威胁性的东西。

譬如先一步截杀三皇子，这个皇子能力不如他的两个哥哥，但是他的眼线一点多，容易惹来多余的麻烦。大皇子目前在外出使他国，一时半会还赶不到王都，城中对手也只有二皇子一个，其他的不足挂齿。所以目前，国王还挺好胁迫的。

这位粉饰出来的明君也是够怯弱的，遇见什么事基本隔岸观火，最后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难为神室都觉得厌烦。

曾经他是一步步摸索而来，最终杀了这个国家的国王，被神室以保护皇室——这个所谓「天国使者」冠冕堂皇的理由「制裁」了，以至于他过后的魂魄被抨击的支离破碎……

这次如果还是选择了直接杀了国王，神室怕是会以同样的理由再次将他禁锢在那个地方罢。

那么这次是否要试着打入神室高层内部呢？

其实曾经他也想过，是否要去游说那位耀阳神女，帕尔罗女教主—安洁莉卡，归海氏书一生所爱—伊万苏。

不过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归海氏书的处境，同她说了，只怕会徒增伤感，徒添寂寞，而且，他没法确定这个耀阳神女是否愿意帮忙。

西焚族的神室自命为天神之魂灵，西焚神话的各路天神都会有一丝分魂，而这些分魂会寄宿在自己选择、指定的混沌拥有者身上。不过，西焚族的神似乎并没有达到六根清净的地步，导致人性在他们身上反而有被放大的征兆，也因此，神与神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也很复杂。

西焚族的神话中，英雄也不少，可是也免不了原始的权利追求，以至于大多数都有了一层政治因素。所以神与神之间还起过内乱、被所谓“天”进行了洗刷和筛选，被后世编纂为诸神黄昏，不过即使不用编纂，东海族这边私底下也确实这么称呼过他们的这个情况。

归海癸未并不想牵扯进这个复杂的神论系统，以前为了归海氏书杀进西焚族，现在只想改变结局，被关在那个地方太久了，久到习惯了屈服，即使通过阅读书籍他能知晓天下事，可有些东西啊，还是亲自看看更好。

归海癸未：呵，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竟是这般感觉。

夜帷悄然拉下，天边似泛起了点点荧光，他默然且寂静的步于街道，待到市集的灯火飘摇不定时，身后只余窸窸窣窣的声响。

归海癸未：……

他停下了脚步，身后筱忽闪过一束银光，他身一侧，右手食指快速划动，一柄镶嵌着蓝宝石的银权杖瞬间出现，银光一闪，蓝宝石权杖径直化作防御，宝石中缓缓酝酿着幽幽白光，很快，他火速握住蓝宝石抽出，权杖仗身竟只是个剑鞘，以蓝宝石为剑柄，独属于这把剑的银月光只闪了三下，那些银光忽而暗淡下来。是刺客啊……真是稀奇。

大概是刀光剑影来回几次后，红色的血迹已然蘸在了他的手套上，他人的血迹沾染在他的面庞、衣着和剑仞上。

归海癸未：原来已经坐不住了吗……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从这些尸体身旁走过，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宫殿。

……

湘葵端坐于花园里亭子下，桌上摆放着一些看上去就很可口的点心，佣人端来一杯红茶。

所有路人担当：女佣:小姐……

湘江芸葵：不用为我准备这些，谢谢

湘江芸葵：你是叫爱茉丽对吧?抱歉，你不用这么为我揪心。

所有路人担当：爱茉丽:可是老爷也……

湘江芸葵：我同因特斯坦伯爵说过了，倒也不必……

在癸未将湘葵推开后，在屋内的因特斯坦伯爵听到了动静，经女佣一提，方才知晓情况，尔后同湘葵简单聊了一会儿后，湘葵便独自一人坐在花园亭子里，思考着出去的办法。女佣见此，以为她心情不好，便拿了一些糕点吃食。

是一个稍微苍老的声音，一位着衣讲究的贵族老爷出现在花园一旁，他的眉目却满是哀愁。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因特斯坦伯爵:……无碍，多少还是吃一点罢。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只怪我身体不好，关于塞易曼德的事我反而帮不了什么。

湘江芸葵：塞易曼德先生他……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我知道，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默不作声。

湘江芸葵：可他如果杀进了皇宫……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自我妻死后，便一直是他陪伴着我，他身上的神域力量决不同于其他力量，我本该忠于皇室……

因特斯坦伯爵容貌是可见的憔悴疲惫，虽年纪不过四五十，两鬓却早已斑白。

因特斯坦家族世代只忠于皇室，而今神室和皇室之间关系已经微妙了起来，也许不久后就将爆发内乱罢。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神女，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你，自你失踪起，贵族们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可是贵族之间却都是按兵不动的。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湘江芸葵：叫我格琳就好，神女这个词不太适合我。

湘葵起身，有做恭敬态度。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此礼又怎受的起……不过塞易曼德这般将你保护在此，想来也是放在心上了。这宅邸的保护……与其说保护，不如说是封锁了。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制作出这般封锁，他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而我也出不去。他不希望我们去阻止他吧。

湘江芸葵：怎么会……

湘江芸葵：可他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去?

伯爵长叹，似乎百般无奈。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第一次见到他时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而已。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偏执和孤僻?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格琳小姐，现在的我本来应该是公务在身，在他国交流巡视的，但现在却被放在诡林之中，塞易曼德倒也是有个好计策，算计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我，但同时这个计策也很天真。

湘江芸葵：伯爵你的意思是……是被塞易曼德先生骗到这里的?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也许吧 ，大差不差了。

湘江芸葵：那你不作出一点行动吗？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能作出什么行动来呢，仅凭现在的处境，一我没有完成交流巡视的任务，回去也是得罚，加上塞易曼德这么一闹，估计罚的更厉害，但倘若他还真有那个本事，我到能免了这个刑法。

湘江芸葵：怎么能这样?!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是啊，不能放纵，可是我却想看看这格局是否会改变。因特斯坦家族世代忠于皇室，可若皇室有一位庸君，我们家族保护一个这样的皇室又有什么意义。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这话如果被我妻子听了去，估计又要数落我了。

湘江芸葵：但是这样……不管成功与否，因特斯坦家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少说也要……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横竖不过一死，将死之际搏一搏也是值得的。

湘江芸葵：可是万一，万一塞易曼德先生出事了……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无可避免

湘江芸葵：怎么能这样……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但我试着相信他。

湘葵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想法，癸未的过去……究竟牵连了多少事。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格琳小姐不妨说说你所知道的，塞易曼德的计策。

湘江芸葵：我……我不确定。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其实，关于你的失踪和又被寻回的事情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过，那次三皇子殿下的订婚宴之后，这些事反而走街串巷的，遍布全城。让塞易曼德更加成为了众矢之的。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本来， 他的所作所为皆在情理之中，也出色的完成了保护皇室的任务，可是总有流言蜚语，也许是源自人心的嫉妒，也许是有人刻意传谣。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西焚族这个地方历来以强者为尊，塞易曼德这般出色的能力，受到恐惧和尊崇反而是正常的。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格琳小姐，塞易曼德那日解救你后起开始想想，这一路是否都像是写好的剧本一样的发展?

湘江芸葵：剧本?什么意思?

湘葵默然了许久，经伯爵这么一提，她倒想到了其他方面。

教会那次约癸未前往教堂时，从那些所谓长老口中她感受到，他们对于归海癸未很不满，即使他本身没做错什么。说来也怪，那日订婚宴的乌鸦到底是那方势力?在湘葵那时想到这儿时，原本在后墙偷听的她被教会的人发现了，后来，便是二皇子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这里。

以至于后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后被赶来的神室带走，待她重新回到那个所谓的圣坛，她在那里的池底发现了一行刻字。上面交代了很多前代神女发现的真相。关于神室，也关于她们自身。所谓神女不过是献给“天”的祭祀品。

这行字藏的很隐蔽，湘葵借助了天星的力量方才将其显现。

以星之指引，得之万物。

其实她通过之前的一些线索只是大致明白了归海癸未想做什么，可并不知晓他的实际计划，原本打算带癸未逃出教堂后，从他口中套出来，结果却被他带到了这里。

湘江芸葵：古拉顿长老……

思索之际，湘葵忽而想起初到王都时癸未就带她去过一次教会新派的据点，这个格琳小姐的家庭教师，此时为什么会不声不响，明明是他让癸未带着自己藏匿在公爵府上的。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你认识他?

湘江芸葵：他曾经是我的家庭教师。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以他的处境只有暗自援助，毕竟新旧之争，他们目前还不好翻脸。

湘江芸葵：伯爵也知道新旧之争?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也不算什么秘密，国王陛下也清楚知晓。

湘江芸葵：所以……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国王陛下想来已经有打算与神室对立了。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不过海维斯·古拉顿曾任格琳小姐你的家庭教师这倒是我才知道的。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我和他还算有交情，明白他的为人， 必要时，他不会坐以待毙。

湘江芸葵：……

湘江芸葵：我还有很多疑惑，原本打算一个个去解开的……

花园之中的喷泉池水流不息，林间寂静无声。

譬如，格琳小姐真的是他国绑架的吗？订婚宴那日的乌鸦又是谁的？癸未的下一步计划又是什么。尤斯津兰的那首曲子为什么会让癸未如此在意？还有，癸未过去和未来性格差异变化如此之大……

所有无头像人担当：这些疑惑，格琳小姐不妨说与我听。

是啊，这个结界看起来很难突破，但总有一个弱点吧。湘葵思索着，仿佛根本没心思听到伯爵最后的话。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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