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吗?”狂风裹挟着暴虐的雨点,狠狠地砸向冰冷的窗棂,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将这世界的最后一丝安宁震碎。两人的内心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我……我不知道。”女人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无形的恐惧哽住了,“要不要通知执法者?”“你疯了!”男人的声音骤然拔高,那声怒吼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似是要用这巨大的声响驱散心中无尽的恐惧。听到“执法者”三个字,他那被吓傻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一旦执法者介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绝对不行!”“那……他怎么办?”女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停顿片刻后,她鼓起勇气问道,“你说……不会是有‘灾厄’附上了菜暖的尸体吧?”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仿佛透过那扇门能看到无尽的黑暗与未知,一时间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久之后,男人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他缓缓起身,从门口取下一件黑色雨衣,推门而出。“你要去哪?”女人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角,声音里满是担忧。“去我们埋尸的地方!”男人声音低沉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现在?去干嘛?”女人惊恐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解和害怕。雨水顺着男人苍白的脸颊滑落,像是一道道冰冷的泪痕,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验证。不管现在房里的是什么东西……他绝不可能是菜暖!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确认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噩梦一场。”女人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指甲几乎嵌入他的掌心,但此刻,谁也没有在意那份刺痛,“我跟你一起去!”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雷雨交加的夜晚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携手一同踏入。
雨幕如注,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水帘所隔绝。两道身着雨衣的身影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匆匆前行,脚步溅起一片片水花。雨水顺着雨帽滑落,在他们面前织成一片模糊的水幕,却未能减缓他们离去的速度。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隐秘的目的,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们,又似乎前方有着不可告人的使命等待完成。即便在这狂风骤雨之中,也能感受到那藏匿于雨衣之下的紧张氛围。
……
卧室。
已然陷入沉睡的菜暖,睫毛突然轻轻颤抖起来,像是在做着噩梦。
在沉睡的迷雾里,他的意识如一片孤叶,不受控制地向幽暗深处飘坠,那感觉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永无尽头的黑洞,冰冷且孤寂。时间在此刻失去了意义,不知是片刻还是永恒之后,他猛地一震,仿佛落到了一处坚硬的所在,这一触让他混沌的意识有了短暂的停歇,身形也随之稳住,心跳在寂静中重新找回了节奏。
噔——噔——噔——噔——
沉闷机括声响起,紧接着,光束如剑般刺破黑暗,聚拢在一道红衣身影之上。
菜暖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
"这里是……哪?"
菜暖混沌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等到逐渐适应这强光后,他茫然的环顾四周。
在光束的范围内,他只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朱红戏袍,脚下老旧的木地板,以及身后同样被光束照亮一角的黑色帘幕……光束之外是无尽的未知与黑暗。
看到这个场景,菜暖突然一愣。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眯起
眼睛看向头顶,那照亮他的光束,正是来自于一盏盏被固定在钢架上的聚光灯。
"舞台?"
作为一位资深剧院编导,菜暖对舞台的每一寸空间都了如指掌。上一世,直至那致命的一刻来临前,他仍在舞台上反复斟酌着演员们的站位,力求每一个细节都达到完美。对他而言,舞台不仅是演出的场所,更像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他对舞台的认知与理解,甚至超越了许多演员对于表演本身的理解。那场意外中掉落的灯,终结了他的生命,却无法抹去他对舞台深深的眷恋与执着。
所以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穿回去了。
不对……
上一世自己所在的剧院舞台灯光效果比这要好,帘幕不是黑色,地面也不是这种陈旧的木地板。
那自己是在做梦?
菜暖试探性的迈出一步,老旧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随着他的身形即将走出光圈,又有一束光紧随着他的脚步,追入黑暗之中。
"追光?"菜暖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喊道,
"是谁在那?!"
这些灯光如影随形地追随着他,极有可能是人为操控。从这舞台斑驳陆离、略显陈旧的模样来看,这里配备全自动追光系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近乎于零。
"是谁在那……"
"谁在那……"
"在那……"
。菜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越发的诡异森然,
与此同时,舞台边缘一面电子屏突然亮起。
在舞台的这一角落,本应是提词器默默伫立之处,以备演员或主持人不时之需,防止他们中途忘词而陷入尴尬。
在屏幕的左下角,还有几个小字,
“请不要让观众的期待值低于20%,否则剧院不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
看到这块屏幕,菜暖有些茫然……
观众?哪来的观众?
噔——噔——噔——
熟悉的开灯声再度响起!
舞台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成百上千的木椅呈阶梯状向远处蔓延,它们围在舞台前方,密密麻麻。
观众席。
这三个字出现在菜暖脑海。
有舞台的地方出现观众席,本是理所当然之事,真正令菜暖头皮发麻的并非观众席的存在,而是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知何时……
这些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观众"。
那是一个个笼罩在阴影中的类人型生物,即便灯光已经足够,菜暖依然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仿佛深渊的化身。
唯一例外的,是它们的眼睛。
无数猩红的瞳孔在昏暗中睁开,它们坐在各自的木椅上,注视着舞台上的菜暖,好似将老鼠逼至墙角的猫群,目光戏谑而贪婪。
被它们凝视的菜暖只觉得后颈发凉,他不知道这些“观众”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绝不可能是人类!
菜暖强抑住心头的惊惶,不敢再直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猛地转过身,朝着舞台的另一端拼命奔逃。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力,仿佛背后那些诡异的目光化作了实质性的绳索,紧紧拉扯着她,令她的逃跑多了一份 desperate 的意味,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这恐怖的氛围凝固,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按理来说,舞台的出口都在两边,只要离开舞台,应该就能暂时摆脱那些鬼东西!
追光灯锁定那奔跑的红衣身影,笔直冲到舞台的边缘,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堵光秃的墙壁。
菜暖愣住了。
他不信邪的又跑到舞台另一边,依然如此。
这个舞台……根本就没有出口。
昏暗的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猩红瞳孔跟随着他的逃窜,不断移动,像是一群沉浸在精彩演出中的“观众”,专注无比。
而这场演出的主角,正是台上的红衣菜暖。
与此同时,舞台中央的显示屏上字符闪烁跳动,如同心跳般一下下叩击着众人的心弦……观众期待值从原本的29%,艰难地攀升至30%。这 mere 1%的增长,却似跨越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在这片凝固般的寂静里,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呼吸仿佛都与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同频。
妈的,自己这做的是什么操蛋的噩梦!
菜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试图主动从梦里醒过来,但除了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痛感之外,并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中场休息结束,请继续表演】
又是一行字符在屏幕上跳出,紧接着,清脆的铃声突然从舞台上方响起!
丁铃铃——
还没等菜暖反应过来,他眼前的画面便寸寸崩碎,意识迅速模糊起来……
在他失去意识前,恍惚间看到,自己后方那庞大而神秘的黑色帘幕,正在缓缓拉开!
……
砰!
菜暖猛的从床上坐起!
被单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眸中满是惊恐。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一点点环顾四周,确认这是在自己的房间而不是那该死的舞台后,终于放松下来。
“是梦么……这梦也太邪乎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起床走到客厅。
此时,窗外的雨已渐渐停歇,可天色依旧如同被墨汁晕染般昏暗沉郁。菜暖在寂静中喊了几声“爸——妈——”,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回响,却得不到一丝回应,整个屋子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唯有她自己的回声在诉说着这份寂寥。
“这么早就出去上班了?”菜暖喃喃自语。
菜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昨晚的噩梦似乎让他消耗太多体力,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无奈之下,只能先走进厨房找点东西吃。
刚迈入门槛,他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低头望去,只见……
那是一个曾经盛满清水的水桶,如今却只剩下残骸。它的边缘参差不齐,仿佛被野兽锋利的牙齿啃食过一般,每一道齿痕都像是在诉说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残破的模样让人不禁想象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场劫难。
这水桶怎么回事?天冷冻裂了?
菜暖压根就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狐疑的在心中念叨一句,然后将水桶扶起丢到角落,转头就找来一块抹布,准备擦掉洒在地上的水渍。
他刚蹲下身,便愣在原地。
只见地上的水渍竟然开始自动滑动,就像是在他的对面,蹲了一个看不见的身影,用指尖蘸着水,在地上书写着什么。
下一刻,透明的水渍肉眼
殷红如血的光芒在眼前蔓延开来,那些仿佛被恶魔低语唤醒的文字,以一种扭曲而诡异的姿态,在菜暖身前缓缓浮现。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带着未知的恶意,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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