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暖美梦03

此刻，餐桌旁的两道身影，在红衣菜暖推门而入的刹那，瞳孔猛然收缩。“你……你……”男人喉结剧烈滚动，张大的嘴巴仿佛要吞下整个世界，眼中满是惊骇，像是见到了难以置信的鬼魅。“妈……家里有水吗？我好渴。”菜暖终于回到家，精神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意识已濒临昏迷边缘。他喃喃自语着，跌跌撞撞地走进厨房，一把抱起饮水机上的水桶，迫不及待地痛饮起来。咕噜，咕噜，咕噜……厨房里，那身红衣宛如一头归巢后亟待休憩的野兽，贪婪地吞咽着水源。嘴角渗出的水流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聚成一小片水洼，倒映着客厅中两张惊恐苍白的脸庞。“阿……菜暖？”女人强鼓起一丝勇气，声音却仍带着明显的颤抖，“你……你是怎么回来的？”然而，此时的菜暖正沉浸在解渴带来的快感之中，抱着水桶疯狂吞咽，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片刻后，他似乎觉得这样喝太慢，竟直接将拳头粗细的水桶口塞入嘴里，一口咬碎！合成塑料在齿间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狂涌的水流瞬间灌入他的口中，带来一种近乎原始的畅快淋漓之感。“走回来的啊。”一个声音从菜暖背后传来，仿若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令人心头一凛。

此刻，菜暖依旧沉浸在那仿佛无止境的吞咽之中，而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却清晰地钻进客厅两人的耳中。仿佛在他背后那片看不见的虚空中，站着另一个红衣菜暖，摊开双手，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着。“雨下得真大，我好像迷路了……”“似乎在路上摔了几跤，鞋子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妈，我把地板弄脏了，要是不急的话，就等我明天起来再收拾吧……现在我实在太困了。”面对这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客厅中的男女只觉后颈凉意阵阵，那玻璃盏中的煤油灯火苗不停地摇曳着，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恶意地拨弄着灯芯。他们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僵硬地定在原地，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终于，水桶见了底。菜暖抹了抹嘴，将水桶轻轻放下，随后缓缓转身，每走一步便在地板上留下一个黑色的脚印，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晚安。”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反手关上了房门。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在床榻上的沉闷声响。

客厅仿若被寒冰凝固，静谧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良久，那两尊宛如雕塑般的身影才缓缓转动脖颈……目光在空中交汇的刹那，仿佛有电流穿过全身。摇晃不定的灯芯终于趋于平静，黯淡的煤油灯火吃力地驱散着黑暗，勉强照亮这昏沉的客厅。两人如木偶般机械地瘫坐在椅子上，面庞毫无血色，仿若失却了生机。“他……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艰难挤出，“这怎么可能……”女人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疑惑，“如果他真的是菜暖……”男人的嘴唇剧烈颤抖着，“那我们昨晚杀的……又究竟是谁？”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惶恐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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