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玥对沈向冉和沈向琛说:“我出去透透气。”
出了宫殿,她向北边走去,却听到有人说道:“刘大小姐。”一声好听的嗓音打破了她的思绪,她一抬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见过霄王殿下。”
“免礼。方才那摇风舞,也入不了刘大小姐的眼?”
“殿下此言差矣,上官小姐一舞曼妙无比,自然是教臣女钦佩不已。”
“美则美矣,却没有新意。”皇帝都认可的舞蹈胆敢如此批判,除了他时禹霄有恃无恐之外,只怕整个北厉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既然做不到完全复刻,倒不如添入独到见解,若能做到别具一格,便是锦上添花。”
“殿下慎言。殿下方才也见了,上官小姐一舞深得陛下认可。臣女今日便只当从未听殿下讲过这样的话。”
“所以刘大小姐也觉得在这宫中连实话也讲不得?”
许是他问得太认真,又或许是刘婵玥尚未从少时玩伴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中脱出身来,下一秒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口无遮拦:“霄王殿下,皇权之下,你我都身不由己的被支配着不是么?”
姑娘身后是朱墙黄瓦,身侧是白柱素墩,本该是冰冷至极之物,偏头顶有梨花青睐。她置身于囚笼,状似被折断羽翼。然那朱唇微启后掉落的一言一语,反而透着不低头不屈服的执拗。她大概也不爱这磨人的皇宫罢,时禹霄如是想。
旋即他又听她沉沉叹了一口气,像极了真心所为,惹得听者心中触动又添了几分,然回神后发觉自己口不择言的刘婵玥却后悔不已。然而时禹霄却莞尔,是了,这便是他想要的答案。一切皆非本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正如他虽然不愿意卷入这皇位之争,然身份使然,哪里能由得了他?原来是有人能懂他。
“多谢刘大小姐指点迷津。”
“臣女胡言乱语,殿下言重。”念及殿内太压抑,刘婵玥没有再回去,转而打道回府。
雍华宫
“贱人!”
秋月跪下:“娘娘息怒,娘娘息怒!”秋月小心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生怕割了手又惹得座上的人不快。
颜贵妃一生气就有砸东西的习惯,一众婢女也只好受着,大气也不敢出。“太....太子殿下....”秋月方才拾起碎片出屋子,便迎上了前来请安的时禹琨。
时禹琨一见她手中的碎片,心下了然,不禁蹙眉。“儿臣给母妃请安。”
“琨儿来了。”
“是何人不知好歹,惹得母妃发这么大的火?”
“还能有谁?在太后寿宴上陛下都能封常在,上官俊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时禹琨不以为然:“母妃息怒,区区常在,有何值得母妃忧心的?”
颜贵妃说道:“区区常在自然不值得本宫忧心,本宫气得是那段摇风舞。那是从前宋皇后最拿手的舞蹈,也是最能讨你父皇欢心的舞。从前宋皇后宠冠六宫,你父皇甚至从不多看其余嫔妃一眼。如今时隔二十多年,不想你父皇仍然对她余情未了,竟然折腾起了一个替身来了。你说本宫如何不愁?”
“母妃息怒!只是母妃,上官芷不过是一闺阁女子,是如何得知先皇后擅长此舞的?”
“本宫也为此纳闷得很。这儿事情除了本宫也就是淑妃知晓,难不成是淑妃那个贱蹄子告诉她的?”
“可淑妃意欲何为啊?”
“本宫怎么知道?不过上官芷那丫头也是不要命,今日她若舞得好,皆大欢喜,可若是舞得不好便是触及先皇后的忌讳,势必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真真是年少无知,狂妄自大。”
时禹琨附和道:“母妃所言极是。故母妃宽心,待来日父皇的新鲜劲一过,她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到底也怪本宫疏忽——舞曲呈上来之前也该挨着问明白。罢了,她身份卑贱,本宫料想她也蹦跶不了几天,由她去吧。倒是琨儿你,本宫如今年老色衰,不比淑妃那小贱人讨你父皇的欢心,只能靠你争点气!从前一个灏王已经让本宫头疼,如今又多个霄王出来。琨儿,你可要更加谨慎些才是。”
“儿臣明白。母妃宽心,儿臣是父皇亲自立下的太子,终和他二人不同。”
颜贵妃望着时禹琨颇有些小人得志的神情,瞬间恨铁不成钢起来。“不同?你是忘了你这太子是怎么来得?昔日大皇子夭折,二皇子入梁,按照立长为储君的传统,东宫之位自然非你莫属。然自从你做储君才多久?不足三年。若非灏王生母身份低微,论年纪又幼于你,而霄王恰好早年离宫,又没有即位之意,否则储君之位岂能落在你的头上?”
“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无用,四弟、六弟都比儿臣有出息。”
“你既然看得清楚便要争气。本宫这些年侍奉你父皇左右,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琨儿,母妃只能靠你了。你可知道本宫早就厌倦了以残害嫔妃和皇子公主为你铺路的方式了?”
“儿臣明白母妃良苦用心,也定当谨记母妃教诲!四弟对东宫虎视眈眈,母妃宽心,儿臣定不会掉以轻心。”
“你记得便好。”
时禹灏意图问鼎,颜贵妃看得出,时乾自然也看得出。时禹琨虽然比不上时禹灏的资质,然却仗着有颜家撑腰而得以与之抗衡。两虎相斗,天平免不了向着某一方倾斜。而时乾希望这天平再稳当些,故召了时禹霄回朝。他坐山观虎斗,将一切尽收眼底。若是时禹霄真的能力排众难,一举夺得储君之位,时乾倒也认可他即位。
生于皇家,手足相残他并非没有经历过,因司空见惯,故他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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