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未走多久刘婵玥便心血来潮想要去城南买些桃花酥解馋。不惜跑了几里路买好后本想着抓紧归府,不料未走多久中途突然落下了大雨。
眼下天色已经暗下来,附近的铺子都掩了门,刘婵玥无处可去,为躲瓢泼大雨故不得已四处乱寻避雨之所。
刘婵玥随意挑了个方向,直到顺着一条小径走了许久后终于是瞧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她欣喜,而后快步踏入。
好巧不巧内室竟然有一人,刘婵玥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出声,“冒昧叨扰公子,不知可否允我在此暂且避雨?”
屹立不动的背影闻声扭头,诧异一瞬便朝着来人端出个笑意来。刘婵玥意料之外地说道:“大殿下?!”
时禹怀颔首:“巧。这雨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先进来坐一会儿?”
刘婵玥回神:“好。”刘婵玥依言缓步踏入,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高台上的祭品上。太后寿辰和先皇后的忌日竟然是同一天!难怪他未出席寿宴.....且甚至连祭奠生母都要挑如此一荒无人烟之地不被发现以生事端才行....宫内是众人笑逐颜开为太后贺寿,可除了他之外,还有何人记得宋皇后?
时禹怀不吝白衣染尘地随意地坐在一处,刘婵玥知道自己站着始终是不妥,故迟疑片刻后也坐了下来。他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头发湿了。”言下之意是怕她着凉。
刘婵玥微愣,旋即客气说道:“谢殿下提醒。”说完她便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以擦拭微湿的发丝。她未曾看他,故不知道此刻时禹怀的目光泄露了温情。他只是看着,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不敢有。又是好一阵无言。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刘婵玥终于是耐不住地选择打破沉默:“殿下,您怨吗?”她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一句话。
他知道刘婵玥看到了祭品,是以没有理由刻意掩饰,且他反倒慷慨地将他那难见天日的柔软之处朝着刘婵玥摊开以示。她听到他反问:“刘大小姐觉得不该怨?”
“该。或作恶多端或滥杀无辜是以该死实乃情理之中,然人之初性本善,所谓生而该死当是世道负人,如何不该怨?”
“那你生怜吗?”他虽然面上挂着浅笑,然一通话听上去却毫无情绪。
刘婵玥顿了顿方才应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若视苦难为历练,未尝不算是笔财富。何况怜悯乃弱者所求,殿下一来日将成大业之人,何须臣女之怜呢?”
“将成大业?大小姐何以如此看好本王?”
“因为臣女窃以为殿下辗转数年当是早就已经认为人情无用,是以势必无任何软肋在身上。如此,又何愁走不长远呢?”
软肋?他岂会没有软肋?诚然,他的软肋无法宣之于口,公之于众,可他倒也不至于遗忘其存在。奈何心意被尘封,过往道不出,他唯有对她所言表示默认。
而刘婵玥虽然不喜他“利益至上”的做派,然却对此表示理解。虽然“志同道合”,可却也不曾敌对。是以二人的关系好不微妙。无路可退,也无方可进。
天雷适时作响,闪电划破死寂,短暂明耀之后,又是压抑一片。今夜的雨下得格外大,像是下进了时禹怀的心中。颗颗雨珠砸向心头,教他那费力筑起的风平浪静轰然丧失,再也寻不见。
故而他蓦然有些情难自已,于是他唤她:“刘婵玥。”他唤她,一如数年前的许多个雨夜一般唤她。
听者诧异一瞬,下意识偏头望人,一时竟然猝不及防地掉入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她望着望着便着了迷,因为她的故人也生了这样一双动人的眼眸。她看他薄唇微启却无一声发出,像是欲言又止,可末了仍然是缄默。“殿下?”
时禹怀收敛起情绪,回神后说道:“无妨,刘大小姐见笑。”气氛一时凝固,二人默契地不再出声。
直到刘晏鸿现身。
三人踪迹尽失之后,一把油纸伞顺着墙角滑落,敲响了一扇破旧的木门。木门咯吱打开,乌黑的油纸伞静卧在地,一层是方才姑娘坐着的地方。他明明有伞的,可若是擅闯者是刘婵玥的话,他便当自己无伞了。是以二人之一若始终怀揣欺瞒的话,又谈何交心呢?故看不透人的刘婵玥始终不会摒弃“时禹怀乃利益至上之人”的观点。
他二人,也绝不会因今夜这一遭缩短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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