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宫主真皇子与重生华佗将军独女（25）

“小姐，沈小公爷来了。”

“小公爷。”

沈向琛来时，见姑娘正端坐在浅黄高案前，玉手持笔，嘴角浅勾。屋内的灯点的很亮，覆盖在姑娘的周身上，为人平白添了些贵气。沈向琛正瞧着心中荡漾起欢愉，然不经意却瞥见姑娘手腕下方的素白绷带。

沈向琛蹙眉：“受伤了？”

包扎用的是白布，刘婵玥的外衫也是浅色，不想这样他都能察觉异样。“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你虽然有功夫在身，万事也要当心。”

刘婵玥莞尔：“我知道。”她见他忧虑之色未退，连忙转移话题：“不知小公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向琛这才说道“去年你说在京中未能观得一场大雪遗憾，今年若是仍然有意观雪，清渝山倒是个不错的去处。然清渝山气温极其低，若是要去还要备好御寒的披风。”

刘婵玥见他说完便自从身后拿出了一身月白色的披风。“这披风是用西凉独特的丝绸做的，由织工精心编织三个月而成，防风御寒之效果极佳。”

清渝山虽然适宜观雪，却是个苦寒之地，距离年末明明还剩下足足几月，时日并不紧迫，他便这般早为了她备下了披风。那披风简洁素净，和刘婵玥平日的衣着风格相差无几，领口和尾部有白绒织上，其余处鲜有纹样。

“多谢小公爷。一人观雪兴许会无趣，待今年年末，不知小公爷可愿意与我结伴，一同去清渝山观雪？”

沈向琛微愣，和她相识十年，她从未主动单独邀约过自己一人，此乃生平第一次。机会如此难得，可这场雪，届时他真的有机会与她一同看嘛？然他到底是不愿意拂了她的意思，沈向琛欣然说道：“乐意奉陪。”

而后，沈向琛又垂头沉默了半晌，稍过了些时候方才再度认真开口：“婵玥，拥立太子一举你可是下定决心，不再改了？”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执着地想要一个百分之百确定的答案。

与时禹怀的结盟，刘婵玥没有告知他实情的打算。他不需要知道。前些日子刘婵玥梦见他替自己挡剑的情形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蹚浑水的事情，他还是不插手比较好。

“反正不选灏王。”

“好。我记住了。”他回答得颇为认真，刘婵玥却马虎地未曾太过深究，自然也猜不到后来的种种境况。

太后寿宴将于翌日进行，将军府收到请帖后，刘世尧、刘晏鸿推辞不去，刘婵玥一人代表刘家去赴宴。

“玥姐姐！”方一进入大殿，坐在一角的沈向冉便挥手示意她过去。

“今日怎么不见刘伯伯和刘小将军？”沈向琛如是问道。

“敝府近来杂事比较多，家父、家兄抽不开身，便由我一人来了。”

“玥姐姐可是为了一睹摇风舞而来？”

摇风舞？沈向冉的消息倒是灵通。刘婵玥依稀记得六岁那年，母亲曾经向她提及一二....

“玥儿有所不知，首创摇风舞者乃一舞姬，名琉璃。彼时她上着素色羽衣，霞披，下着杏色长裙，舞姿曼妙轻盈、精妙绝伦，教当时的皇帝赞不绝口，且引得满座哗然。传闻此舞的难度极高，也引得后世不少舞姬争相模仿，却没有一人能再现昔日琉璃之绝妙。”

“那娘亲会吗？”

“玥儿想学？”

刘婵玥摇头：“玥儿想看！”

刘婵玥虽然不会摇风舞，却也想着今日若是能一饱眼福也不错。“小公爷？”

沈向琛本是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经过刘婵玥一出声竟然好似大梦方醒一般失了魂。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向冉撇嘴“连摇风舞都提不起哥哥的兴趣吗？”

“你若是爱看，等会千万别眨眼，否则错过一秒都可惜。”

刘婵玥忍俊不禁，沈向琛只有在自家妹妹面前才会露出点幽默。今日被她撞见了，也算是走运。沈向冉对着刘婵玥比口型：“真是不解风情。”

相比较上次的接风宴，今日赴宴的人更多。刘婵玥望向昔日接风宴时禹怀坐的那处，然那座位上却空无一人。“这人还真是任性，太后寿宴也敢缺席。”

继时乾亲自祝贺后，众嫔妃、皇嗣紧接着说了贺词，送了贺礼，惹得那雍容华贵的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都是哀家的好孩子！”

“母后，臣妾今日备了曲目为您贺寿，不妨便唤舞姬出场，也教在座诸位喜上加喜？”

“如此甚好，颜贵妃，你费心了。”

“为母后贺寿，是臣妾的福气。”

曲调响起，以女子以纱蒙面，屈身行礼，而后起舞。女子身轻如燕，婀娜多姿，纤纤玉手拨弄手中纱巾，步步生莲惹人怜爱。摇风贵在柔美，此女腰肢纤细，动作舒缓，将此舞诠释得恰到好处。除了稍微缺了那几分神韵外，几乎无可挑剔。

时乾颇为满意：“甚好。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女名唤上官芷。”

听到这个名字，刘婵玥恍惚想起了过去的记忆。

“婵....婵玥，你能不能....收下这个发簪？”少女手中拿着一个不甚精美的发簪，怯生生地望着刘婵玥。

她是为了谢谢前几日她被几个世家小姐欺负，刘婵玥出面替她解围的事情。刘婵玥莞尔：“真好看。多谢。”

上官芷害羞地说：“你喜欢就好....”自那之后，刘婵玥便和上官芷成为了朋友。奈何后来其父与她刘家政见不合，故刘婵玥和她也被迫断了往来。

时隔四年再见，她变了不少。昔日那个胆小怯懦的姑娘，如今也已经长成落落大方的模样。

范池海附耳说道：“陛下，上官芷乃户部尚书上官俊的女儿，是个庶女...”正三品官连出席太后寿宴的资格都没有，其女却以舞姬的身份乱入其中，有何居心，这并不难猜。

奈何时乾也不知是否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竟然不愿意多想只要他看得上眼的，身份低微又如何？庶女又如何？“封上官芷为常在，赐号娴。”

此言一出，连一旁坐着的太后都没忍住瞥了皇帝两眼。一侧的颜贵妃更是脸都青了。

“谢陛下隆恩！”记忆里纯粹天真的少女陡然成了皇帝的嫔妃，果真是世事无常，何其悲凉。苦练摇风舞，不惜撇下身份扮作舞姬，只为博君一笑，自导自演一出戏，诚然，她成功了，赢得了皇帝的青睐。然刘婵玥一时竟然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作为家族的牺牲品被迫如此，还是心甘情愿做皇帝的枕边人？刘婵玥除了黯然神伤，又还能做什么？难怪皇位教人人都垂涎——纵欲享乐，毫无止境。但凡瞧上一女子，便可纳入后宫，无需顾及其门第、身份？多荒诞，又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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