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庶子与重生假公主（68）

金翠楼内，汐禾正在向外看。“姑娘，你站在窗边做什么？小心被风吹着，今日的天有些阴了，像是要下雨。”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珍珠脸色突变，“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想他？”

“我总觉得，时间不多了。还想，再见他一面。”

“你在说什么，什么时间不多了？”

汐禾定定站在窗前，此处临街，打开窗户一眼便能将金翠楼外街的闹市景色收入眼中。珍珠端着热茶上前，想要递给汐禾的动作突然呆滞，一队身着玄黑锦缎的人群，冷冰冰的持刀列队，踏踏行于人流中，原本拥挤在街心的行人纷纷退让到边角避散，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更是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场。突然间，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远处人的注视，，蓦然抬起双眼，凌厉的目光如火光般迸发而来，珍珠端着茶盏的手骤然一震，差点翻倒在地。好在汐禾心不在焉，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她垂下目光，返回桌前，轻声说道：“我再去沏一杯茶。”

“....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珍珠心神不定地问：“谁？”

“那个人是天机卫的，选花魁的时候，他来过。”

“是吗？”

“你说他带着那么多人，是朝这边来吗？”

“为什么这么说？喝些茶水吧。”

珍珠将重新沏的茶递到汐禾跟前，从选上花魁开始，汐禾总是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已经习惯了。“今日的练习到此为止吧，我想回房间休息了。”

“好。”

汐禾先身出门，珍珠破天荒没有跟上，她站在窗栏边，望了一眼远处的金缕银刀大步而行的来人，缓缓将窗户合上，这才离开。

刘婵玥悄悄潜入金翠楼后巷，这个点正是樵夫每日来送干柴的时候，她趁着空隙溜了进去，躲着正厅的芸姨一路摸到了汐禾屋外。如她所料，这个时辰汐禾应该还在教坊司那边。再过十日就是花朝节，作为花魁，她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学习完规定的舞乐技艺，以便在花朝节如芸姨所愿展出金翠楼的名头。

刘婵玥将门关上，好在金翠楼白天不开张，楼内几乎无人走动，她一路溜进屋内，小心关上门，并未被人发现，那日汐禾去道观祭拜时携带的筐篮一直让她记忆犹新。明明出城前并未携带此物，在道观见她的时候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身上实在过于诡异，若和爆炸一事连上，或许这个筐篮就是一个下手点。

刘婵玥视线在屋内环绕，落在了床对面的极少被人注意的宽榻上。她立刻蹲下身子一阵摸索，一只筐篮被她从下头拖了出来，她将盖子打开，里头是一张宽大的绢布散落其中。她将已经被染得乌黑的绢布取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仔细瞧去，底下还铺着一层米粒大小的黑沙石。刘婵玥用指尖捻起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心下一紧——是黑火药！

此时，珍珠回来了，对刘婵玥说道：“你在做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刘婵玥一手提着筐子，一手捏着绢布，冷不防与门前的汐禾正正对上。珍珠一把将汐禾挡在身后，满脸怒气地质问道。她的目光直直扫过刘婵玥的脸，突然间，仿佛想起来什么，对刘婵玥沉声说道：“你是萨鹂亚？”

汐禾疑惑说道：“萨鹂亚？？”

“姑娘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身形与眉眼与遮住半张脸的萨鹂亚一模一样嘛。”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你一直假扮这个不存在的‘萨鹂亚’待在这里，怪不得你的行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被人认出来，刘婵玥索性也不装了，她拍拍手，直接说道：“我为什么要扮成红牌待在金翠楼里这个中缘由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刘婵玥话音刚落，便见汐禾与珍珠脸色大变。珍珠突然想起来什么，往门外望了一眼，见无人经过，随后将门关上，低声问道：“之前天机卫的那个人来这里，是不是和你商量好的？”刘婵玥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花魁那夜谢无情来金翠楼整她那件事，原来珍珠是以为她和谢无情合谋一伙的，暗中在调查什么。

“你心虚什么？还是说，那件事，就是你做的？”珍珠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霾沉沉，恐怖的表情好像要把刘婵玥吃掉。“别做无用功了，你打不过我的，还是早些承认吧，你我都省事。”

此时汐禾突然出声：“不管珍珠的事情，是我....”

“不是她！”

珍珠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交谈，汐禾错愕得看着她，半晌后，刘婵玥听她低声缓缓说道：“看来你已经查出来了，怪不得，怪不得我对你下手没有成功，原来你一早就防着我。”

“珍珠.....你在说什么？”

珍珠径直坐下来，缓缓说道：“天机卫的人来了，我逃不掉了，没错，那些人的脸....是我毁的。”

汐禾震惊地望着珍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早就有怀疑，确定你的嫌疑....是在昨天。我来竞选花魁，按理说我与你家姑娘是对立的，你却偏偏热心得很，非要送我香粉。一个初来乍到，备受歧视的外域人，面对热心热情的关切，只会感激，不会怀疑。即便如此，我也只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用你送的香粉。你见我不上钩，只得趁着夜色来我屋里调换香粉，却不料我梦中惊醒，只得匆忙逃开。”

珍珠冷笑道：“明明见你已经熟睡，没想到你却警觉至此，如今想来，无外乎如此。不过我确定，那夜的你，没有看清楚我的样貌。”

“没错，那夜我确实不曾看清你的样貌，只能依稀分辨是个女子潜入我的房间。不过你应该知道，那日下午，我不在房中，你大可以趁着那时进入调换，可你偏偏要在深夜，我在屋内的时候潜入如此铤而走险的方法只是因为下午你没有这个准备，首先，你需要去如意阁购买与我相同的胡粉，才能进行调换。等你去置办，已经花费不少的时间，随后，你还需要再其中加入足以让我毁容的药物，这一来二去，等你弄完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金翠楼，有被撞破的风险，你不敢再行动。所以，你只好等到深夜我熟睡的时候，才偷偷潜入想暗中进行调换。毕竟第二日就是花魁选拔，芸姨对萨鹂亚很看重，你没法再拖延时间找机会了。所以你只能当天完成这件事，铤而走险为汐禾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在刘婵玥怀疑珍珠的时候，就已经暗中交代皇甫雄去查，果然如意阁的掌柜描绘和她买同一款香粉的人的样貌就是珍珠。

“珍珠.....她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你说的都对，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你认为是我？”

“起初我并没有怀疑你，直到有一个人出事，让我对你开始起了疑心，那个人就是浣香。”

“那臭丫头，贱得很，一定是她的脸被毁这件事，被你发现了。”

“....她是诗莲的丫头，在你害死了诗莲以后，她偷偷将诗莲的遗物据为己有，甚至还将诗莲未用完的香粉作为自己用，她却不知道那里面早已经被你动了手脚，等待她的，就是和诗莲一样被毁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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