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庶子与重生假公主（67）

刘婵玥来到刑司监，手脚不停地开始翻起陈年卷宗，不一会儿屋子的地上已经是凌乱一片。刘婵玥问皇甫雄：“你知道前朝有个受到牵连而全家都被肃清的沈大人吗？”

“前朝姓沈的大人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个，你想问哪一个？”

“太仆寺沈大人。”

“你说的可是前太仆寺少卿沈大人？我听家父讲过，沈大人是难得一见的正直的人，只是时运不济，自身枉受牵连，家中男子多流放边陲，女子多沦为官奴。”

“这个沈大人，膝下可有亲眷？”

“听说只有一个独女，家父在沈大人身死之后还暗中相助过几回，但是一直找不到那个女儿。”

刘婵玥这边刚出刑司监，就在门外碰见了范宁。“太好了！你果然在这里！宫内传来消息，今日是最后一天，若是到了明日再无进展，恐怕.....”

“我也想找你问一些事，如今案情有了些眉目，但是进展不多。有些怀疑一个人，但是总觉得当中还缺了一大块东西，无法再推进。当初我在道观废墟内发现了地缝埋有火硝的痕迹，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火硝？难道这场爆炸与火硝有关？！难怪，难怪波及如此之广.....火硝一直由官府管辖，像军营、神机营、兵部等都有火硝存储，民间市面上一定是买不到的，除非....有人懂得自制。”

“自制一定量的黑火药也需要大量的木炭、硝石，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个人所为，她不会有这样的能力....实在不行，我只能直接找她，就怕线索不足，没法让她彻底交代，或许会失败。这是下下策，萧大人那边的处境，是不允许我们失败的...”

“大人给你的锦囊？”刘婵玥将第一个锦囊打开，只见一张白纸正中间只写了两个苍劲小字“内线”。

“大人难道是想说，让我或者你去什么地方当内线探听消息？”

“不对，我们查到现在，线索点只集中在汐禾一个人身上。虽然直觉这背后一定有某个神秘势力存在，但是也不过是猜测，萧大人如何能预见？内线.....内线，内，等等，难道重点在这个‘内’字上？他说的内线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自己的人？”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当中...有叛徒？”

“我猜测，在大人得知爆炸一事之后，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他不确定。所以才留下这两个字，或许是想提醒我们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往这方面思考....或许这个内线不是说你我，而是你们自己的人。”

“不可能！公子身边的人都是老爷在世时亲自挑选的家世清白，忠心的可靠之人，怎么会出叛徒？”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人会下意识想到此处，还有他之前被刺杀的事情，若不是身边人所为，又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或许他早有疑心，只是和你一样，不愿意去伤害怀疑身边的人，以至于如今....”

范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半晌才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是身边的兄弟，这件事太可怕了，这次的爆炸已经死了很多人，这个人不止想要害大人，他还...”

“先别多想，我们也只是猜测，大人也是给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你冷静下来，理清思绪，将此次炼药前的详细过程说给我听。一定要详细，前后需要做些什么，你们又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范宁将过程告诉刘婵玥之后，两人来到了一间村庄里的屋子外。“是这里吗？”

“是.....不过你来这里，是怀疑石三就是那个被人安插的内线？”

“根据你之前的讲述，有人和你反应过，在炼药前日这个石三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

“是，弟兄们偶尔也会轮流外出打打牙祭，算是大家之间的小默契，大多时候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天只有他一人不见，而且他不见的那个时候正好是我跟丢汐禾的时候。还有你曾说，炼药前发现少了一味药‘天南星’的药引，当天才临时补上，而且运送之人正是这个石三，整个过程中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这实在令人奇怪。”

“可是老三已经死在这场爆炸中了，如果是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牺牲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害公子和同僚弟兄.....”

“现在还没确定是他，只是他确实有些可疑，咱们先问问.....”话音未落，屋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缟素的农妇提着喂鸡的篮子正从屋内走出，看见范宁，问道：“范大哥？”

“嫂子，你怎么穿成？”

“今早，衙门来人了，教我认尸体，三哥他....他的尸体只有上半身还在了。”

“您....节哀。”

“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爆炸，三哥他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突然去了。”

“案情还在调查中，等事情查清....”

范宁情绪也不好了，刘婵玥看到，上前一步说道：“您能不能告诉我，官府昨日找你都问了些什么？”

“你是谁....”

“不止您的丈夫，很多无辜的人也受到了伤害，今日我也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来的。”

“这些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丈夫真的...”

刘婵玥推了一把范宁，有些话他问才合适。“我听说，石三最近四处借钱，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吗？”

“他的事一般不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上个月在外头认识了一个人，从那之后就开始沉迷赌坊，家里头的钱也输个精光。最近孩子病了，拿不出钱来治疗，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娘家想找爹娘帮忙。等我回来时，他告诉我，萧大人知道他的难处，给了他一笔钱偿还赌债，还让他做一件事，等事情做成之后，会另有奖赏。”

刘婵玥与范宁相视一眼，心叫不妙。

“他还说到时候拿了这笔钱，足够我们一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等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京城，回老家安安生生在一起。范大哥，你知道萧大人让他做什么事情吗？会不会和这次的爆炸...”

“你别多想，大人，大人他....”

“你刚才说的石三在赌坊认识的那个人，是谁？或者在哪可以找到他？”

“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也只是偶尔提了提，更多时候他都在道观那边.....最近孩子生病，他才时不时回家看看。”话说到这里，刘婵玥随后又询问了一些事情，最后刘婵玥对范宁点了点头，两人才离开。

范宁将石氏劝慰好后，回城的路上刘婵玥和范宁边走边聊：“她说，你问的这些问题，叫她去衙门也问过。”

“是天机卫的人，这桩案子由他们负责，她将他们错认成普通官府的人罢了。对了，刚才她说萧大人替石三偿还赌债的事情.....”

“不可能，萧大人绝对不允许手下烂赌成性，也不会在明知石三因为赌钱败家的情况下还纵容他。大人一向遵守律法，对下属要求也是一样，若是知道此事，只怕石三在萧府就待不下去了，又怎么会给他钱...”

“嗯，我和你想的差不多，只是，石三既然能被萧家先主选为萧大人的护卫，这品性忠心自然是优于常人的，他会突然开始滥赌成瘾，只怕他和他老婆说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你说的果然不错，这幕后的人下了好大一盘棋，是他利用斗赌布下陷阱，引他一步步踏入，只怕一早.....就盯上了石三。”范宁深吸一口气，平日温和的眉宇间隐约有了怒意。

“你先前和我说，有批草药缺失，当天是由石三运送到道观，如果要做手脚的话，会不会在那个时候....比如草药下头藏着火硝之类的易燃物？”

“不会，山下山上都是由不同的人查验，我不信所有人都会背叛公子，况且，草药送到之后，白慧住持也一定要检查一遍。”

“如果真的是火硝引起的案件，究竟是怎么送进去的呢？天机卫目前知道的消息比我们多，如今看来，这件案子的切入口，一定和石三有关。”

“你先前不是还说，与金翠楼那位花魁有关？”

“因为汐禾父母的牌位，出现得太过突兀，我下意识就怀疑了她。难道是我多想了，如果不是她，只可能是石三和幕后之人....”

“但是石三已经身死，幕后之人毫毛未露出半分，线索到了这里.....也还是断掉了。”

刘婵玥突然站住，说道：“我知道了！”刘婵玥想起当初她跟踪汐禾之后有两个男子出来拦住了她，正是那日晚上道观发生了爆炸，也正是那天晚上白慧住持开炉炼丹。汐禾那日突然消失在后殿附近，跟着刘婵玥便遇到了萧荀的护卫，当时并未将他们口中老三的事情放在心上，现在想来...

“我或许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要回一趟金翠楼，有一件事我需要确认！”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现在里头已经不让我进去了，两个人的目标太大，况且我或许还需要你的帮忙。”

刘婵玥说完就要走，范宁突然将她叫住，是用以往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说道：“今日是最后一天....若是失败..”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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