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裹挟中,云破晓一骑绝尘,不时便来到了京都城门外。他也没有立即进城,坐在马背上遥望着森严的城门,脸上风起云涌。
这个城,是因为他的守护才这般风平浪静。
可是为何,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试探他,警告他,将他的赤心轻易就踩在脚下。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谁是皇,他只想护着这江山,护着镇北王当年的心愿。
幼年时,镇北王每每教导云破晓都是:“晓儿,以后长大了要护着这江山,谁当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能安居乐业。”
他那时只有四五岁,却是很认真地回道:“爹爹放心,以后这西蜀的江山晓儿来守,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后来镇北王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而云破晓身中奇毒,若非无尘救他,他坟头的野草恐怕已是枯枯荣荣好几载。
如今他为了守护西蜀鞠躬尽瘁,可这个皇帝却在忌惮自己的太子争权,着实令人无言以对。
云破晓从不认为君要臣死臣就得死,他为的是天下百姓,可不是为这个贪恋着九五之尊地位的皇帝。
也因此,蜀皇才无比忌惮他。因为以他的能力和影响力,想要号令天下揭竿起义也不是做不到。
“大将军,您可是要进城?”守城的统领看到云破晓一直在城门口止步不前,便忍不住过来相问。
他回过神来淡淡应道:“嗯,城楼上那几个字有些脏了,明儿派人清扫一下。”
“卑职遵命。”
“夜里可有奇怪的人出城?”
云破晓本是随口一问,但护城军统领却略一思索,道:“回大将军,半个时辰前画班主带着手下的姑娘们进城,卑职见他们拿着丞相的邀请帖,就让进城了。”
“一共多少人,下榻何处?”
“二十五个,十个侍卫,十四个姑娘,还有画班主,说是住西街的清风吟里。”
“本帅知道了,下去吧!”
云破晓心下狐疑,便策马进了城,径直往清风吟那边去了。
清风吟是京都城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大多才貌双全,引得炎煌七国那些风流公子不远千里而来。
至于画班主,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代表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首领就叫画班主,是个狠角儿。
画班主类似于生死门,只不过生死门是以训练死士为主,而画班主就是专门训练歌姬舞姬为主。
一般来说,画班主训练出来的姑娘才艺能与清风吟姑娘相媲美。但,她们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职业。
——细作!
是的,画班主之所以名声大噪,便是因为这个。
只不过知道这事儿的人仅限于位高权重之辈,而那些歌舞姬也不是个个能当细作,得经过层层选拔过后才可以。
这也是为何云破晓看到苏引在密室里时那般愤怒,是因为常玉,他怀疑常玉就是一个细作。
快到清风吟时,云破晓把马藏在暗处,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踩着瓦砾走了过去。
此时清风吟内灯火通明,里面叽叽喳喳甚是聒噪。云破晓揭开一片瓦探了下去,才看到一楼大厅内站着好多姑娘,确实都貌美如花。
他看了片刻没发现异样,正准备要走,起身时看到后院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戴着斗篷的人影悄然闪了进去。
这人影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沉声道:“十多年未见,主上可好?”
这声音有些熟悉,云破晓顿时一愣,俯下身藏在了夜色中。
“父亲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如今画班主是在下。敢问,是称呼你五夫人好呢,还是常玉好呢?”
五夫人……
常玉果然是细作!
云破晓这才明白为何常玉的卖身契一直还在,也没有与苏长熙正式成亲,想必就是这个身份。
画班主未曾走出来,云破晓也看不到他样子,只听得他又道:“这些年你似乎过得挺好,姓甚名谁都忘记了?”
常玉扑通一声拜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主上,奴婢如今已病入膏肓,也担不起重任,还请主上放过奴婢。”
“这么些年,你可曾打听到什么?”
“未,未曾,司马府戒备森严,奴婢地位卑微也无法靠近老爷,所,所以……”
“无法靠近?那为何我听说你还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教导得不错,那么她可否得了你的真传?”
“不,没有,主上,求主上开恩放过我女儿……”常玉急忙跪着朝前走了几步,已到了云破晓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他本再想听一会儿,却听得轻轻的马蹄声响,于是纵身一跃又从房梁跳了下去,看到街头一支禁卫军走了过来。
京都城的禁军直属蜀皇,也只听他的命令,云破晓不想与他们打照面,就立即策马回了元帅府。
此时已是五更天,长风在院中练剑,看他回来连忙走了过去:“属下以为大将军会在军营歇上一晚呢。”
“画班主带着歌姬舞姬到了清风吟,你想办法去打探一下这一任班主是谁,到京都城究竟做什么。”
“是!”
“还有……”云破晓犹豫了下,摆摆手道:“算了,下去吧。”
他本想让长风再去查一查常玉的底细,又担心打草惊蛇。那个女人城府极深,之前着实太小看她了。
云破晓忽然间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像是有场血雨腥风正卷席而来。
眼瞧着天微明,他便没回西苑就寝,径直来到了东院。寝殿里未掌灯,昏昏暗暗一团,只能隐约听到内室浅浅的呼吸声。
云破晓也没进去,点了油灯,坐在软塌上准备仔细捋捋这两天混乱的头绪。
不经意间,便看到了苏引放在书案上的字画,随手拿起看了一眼,顿时一愣。
这字迹他不认得,但笔锋狂厉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十六岁女孩之手。
她写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常玉教给她的一种讯号传递密令?如此洋洋洒洒一大篇,代表着什么?
思及这段日子苏引种种怪异的行为,以及常玉那细作的身份,云破晓的脸一寸寸变得阴霾。
踌躇间,天色已朦朦亮,云破晓起身进了内室,狐疑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苏引,心里头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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