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晚,她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当年的那个人扰乱了心神,可笑的是,仅仅是因为他的味道。
只是因为闻到了他的烟草味,她就如此没出息地乱了方寸。
头顶许久没有动静的天花板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林蕊蕊的心神瞬间紧绷起来。下一秒,熟悉的狗叫声透过敞开的阳台传入耳中。她的手一抖,夹着的烟轻轻颤抖了一下,一撮冒着火光的烟灰落在她的腿上。
焦热,滚烫。
火光瞬间熄灭,大腿深处被烫得发红。不知是逃避还是什么,林蕊蕊一分一秒都不想听到那些声音。她换了一身舒适方便的卫衣和长裤,又裹上厚实的外套,出门下楼,去附近的便利店又买了两盒烟。
她拉低帽檐,低头拢着火光点烟。但命运在这一刻又一次捉弄了她。
那只黑黄相间毛色的德牧看起来比两年前更加高大,成年犬的体型庞大,脖子上套着一个电子项圈。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兴奋地甩着尾巴在她身边转圈。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回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蕊蕊只觉得腿根处被烫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笼罩着的火光微微晃动了两下,她抬起眼眸。还是融城好啊,刮来的风直白而凌厉,将她凌乱的发丝不停地吹起。在这四周呼啸的风声中,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今天本没看清的男人。
从上到下,他身着一身休闲黑装。如果不是他刚才出声,在这黑夜中,林蕊蕊一眼根本无法看清他。他肩宽背阔,姿态闲适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漠然,也正看着她这个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风中交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狗狗乖乖地跑回到主人身边,贴着他的裤管咬着,扯着他往林蕊蕊的方向走来,似乎在告诉主人这是它认识的人。
打火机被风吹灭,火光瞬间熄灭,她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她低下头,重新咬着烟点上火,缓缓抽了一口,然后收回视线,朝着原路返回。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
林蕊蕊要回去,就必须从他身边经过。这几步路走得极其漫长。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裹挟着凌厉的风,她听到了他沉静如水的声音。
“不太熟的关系,是指连打招呼都不配么。”
林蕊蕊的脚步随着声音微微一顿,两人的肩膀几乎齐平,她缓缓侧过头。
他也侧眸看着她。
两人沉默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林蕊蕊脑袋里像塞了一块铅砣,昏昏沉沉的。周一开晨会时,她两侧的太阳穴疼得快要炸开,突突地跳着,仿佛有个小人在她脑袋里跳绳。
会议结束后,她趴在办公桌上强迫自己入睡。短暂休息后,她又去参加酒会,忙碌了一整晚,才悄然离开。
她打了一辆车,等车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她想都没想就上了车。
林蕊蕊用手撑着额头,看着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眉头微微皱起,“怎么是你?我叫的车呢?”
话刚落音,她叫的司机便打来了电话。后知后觉间,林蕊蕊这才意识到自己上错了车,而且偏偏上了这个人的车。
真是冤家路窄。
楠谨沉微微垂首,“喝多了?”
“没有。”
“去哪儿?”
“回家。”
楠谨沉吩咐司机将车开往林蕊蕊家。
林蕊蕊确实没喝多,但也绝非没喝少。主要是因为他的归来,让她这几日都没睡好,头疼欲裂。再加上刚才又碰到那么个令人恶心的人,她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缓缓神。
“他是谁?”
突然,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他再次开口。这时,前面的司机才知晓两人原来是熟人。
“与你有何关系?”林蕊蕊反问,“你是我的谁?凭什么问这些?”
无论她的语气多么冲,楠谨沉都缄默不语。等她发泄完后,他才熄灭手机屏幕,侧头掀起眼皮,那暗沉的目光在车窗外飞逝的景象中显得格外专注。他只是低声问了一句,“头很疼?”
林蕊蕊一下子没了话。
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明明他走了两年,杳无音讯,如今突然回来,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楠谨沉。”
林蕊蕊的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尖锐,“我怎样都与你无关,今天的路费我会转给你。”
停顿两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好意思,忘了,你的微信应该早就换了吧,不然怎么能两年都毫无动静。”
楠谨沉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脸上,沉默半晌,他说:“这件事等你酒醒之后,我们再聊。”
林蕊蕊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闭上眼睛转过头,装作没听见。
自此,两人一路沉默。
期间,车载电话不停响起,是陈牧打来的,无疑是在询问楠谨沉为何还未到。司机不敢接听,只能一次次等电话自动挂断。
没了争执,车厢中弥漫着温热的暖风,林蕊蕊意识模糊,靠着车窗睡着了。
行至半路,几次颠簸,林蕊蕊的脑袋重重地撞在车窗上,也不知何时被人揽入怀中。她只觉得,那温暖而干燥的手掌实在是暖和极了。
楠谨沉平静地垂下眼眸,看着她在睡梦中不自觉地贴近自己,那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掌心,竟让他觉得有些痒痒的。
她的头发长得好长。
原来两年的时间,可以让它变得如此之长。
空气中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因为,林蕊蕊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楠谨沉的腿上,平静地望向他。
许久。
她的语气轻轻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你在做什么?”
楠谨沉并未收回手。
他的指腹依旧贴在她的脸颊上,他们明明靠得如此之近,却又仿佛相隔甚远。
林蕊蕊拨开他的手,极其冷漠地坐起身来。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昨晚那种僵持的气氛。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到了小区,林蕊蕊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下车时,路面一片漆黑,她穿着的高跟鞋一崴,险些摔倒,幸好楠谨沉及时伸手,稳稳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她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怀抱,径直向前走去。
上了电梯,梯门关闭,林蕊蕊刚从手提包中拿出门禁卡刷了楼层,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天旋地转。楠谨沉抓住她的双手向上抵住,掰着她的下巴,粗鲁地吻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的唇。那吻力道凶猛,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浓烈的烟草味。
林蕊蕊不甘示弱,同样仰起头回击着他的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咬。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起初只是在表皮留下一个印记,接着缓缓渗出了血,在楠谨沉的下唇狠狠地咬出一个血印。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手掌伸进她的发丝间,俯身加深这个吻的温度。
林蕊蕊的嘴里满是他的血腥味,死死地咬着他的唇,湿漉漉的舌头探进他的唇腔,宣泄着、不满着、恨着,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喘息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
宽阔的肩膀压在她的面前,大掌从她的腰身向上探去,触及那滑腻的皮肤。林蕊蕊一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
她低低地喘息着,眼神炽热地盯着他,“你不怕我男朋友打你吗?”她不想认输,特意这样说刺激他。
电梯门打开,“叮”的一声。
楠谨沉依旧揽着她的腰,眼神晦暗,看着她的视线仿佛要胶着在一起,气息依旧有些不稳。他再次扳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声音低哑,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也要打得过再说。”
“……”
真是个混蛋。
被吻得晕头转向,林蕊蕊想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急促地喘着气问道:“……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混蛋。”
“后悔了?”
“后悔了。”
他没有任何反应,“嗯,猜到了。”
“你以为亲我几下,跟我睡一觉,这事儿就过去了吗?你走这两年就可以不算数了吗?”
林蕊蕊依旧喘息着,向他冷冷地撂下话,“我告诉你,楠谨沉,我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你现在想做我的情人,也得看我要不要你。”
电梯门即将关上,被她纤细的十指扒着,发出滴滴的尖锐提醒声。
“嗯。”
楠谨沉的眼神总是很平静,无波无澜,幽深如蕴藏着数万里深的大海,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询问道:
“所以你要我吗?”
他的话好沉重,沉甸甸的,压得林蕊蕊的眼睫轻轻颤抖。
“我为什么要你?”
林蕊蕊轻轻地笑了一下,“我要是真的出轨想找人,大可以找个比我年纪小的,天天伺候着我,贴心又会哄人。你觉得当初我找你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看上你的人吗?我不过是想利用你报复楠竹罢了。”
男人忽然沉默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深沉如山倾。
他那漆黑的眸色太深太深,让林蕊蕊忍不住别开眼,拎着包向电梯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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