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久盼人不来 来者意非善

燕香把下巴放桌上，目光呆呆看着那条链子，置若罔闻。

“掌柜，要不先开门经营几天？”

项城试探着问。

“没几天了，昨天做梦有人告诉我他很快回来了。”

燕香用下颚顶起自己嘴唇说道。

“没发烧吧？”

项城跑过去摸摸燕香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摇着头把柜台上的一点灰尘抹去，“开始说胡话了，还做梦有人说，神仙吧？”

“噔噔噔。”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已传来了脚步声。

“一准是真弟回来了。”

燕香跳将起来，跑了出去，被旁边一张凳子角差点绊个趔趄。

“当心，掌柜。”

项城叫了声紧跟过去。

“你找谁？”

门口，一个身着灰色道服，怀中捧着一个尺高绿玉真人像，后背两把刀，长发披肩的道士。

两人皆一愣。

“不找谁，吃饭、住店。”

道士眼神不怀好意瞄了眼燕香胸部，接着扫了眼紧跟其后的项城道。

“已打烊了。”

项城看那道士非良善之辈，不愿多生事端，伸手将燕香拦在身后道。

“蹊跷，门大开，灯高挂，糊弄道爷，怕我没有银子吗？”

道士将绿玉像塞到项城手中，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银袋，扔向项城。

燕香轻轻一拉项城：“什么时候？谁挂的灯？”

酒楼、客栈，高挂红灯笼，意本为开门迎客。撤下灯，意为打烊。

“对不住掌柜，我擅作主张，把灯挂上去了，想着多少能有些入账。”

项城小心捧着道人玉真人，紧压着银袋，低着头小声道。

“叨咕好没？快给道爷切斤牛肉，来壶酒，再备间上好客房。”

那道人大大咧咧迈着八字步，向大厅走去。

“好咧。”

项城慌忙跑向大厅，突然小腿一痛，紧接着一麻，身体向前扑倒。

“呛啷。”

人倒，绿玉真人粉碎。

真人粉碎时，刚好砸在银袋上，银袋中两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滚到一边。

“嗳呀，我的宝贝。”

那道人闻声回头痛心疾首大叫一声。

“啊，臭老道，刚五十万两请的真人像就这样没了。”

不知何时，从门外已进来一个穿青僧衣的头陀，倚在门口阴阳怪气。

“我的珍珠呀。”

那道人又在碎玉间，扯出一个银袋，袋口向下，里面飞出一些银白色粉末。

“这下你损失可大了。”

头陀道。

“赔我玉像和珍珠！”

道人脸色一黑，把银袋扔地下，大喝一声，一把揪住项城领口。

“我，我不，不是故意的。”

项城慌了，结结巴巴。

“不是故意的，我杀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道人说着已从背后拔出刀，压在项城脖子上。

“臭老道，千万别冲动，杀了他就死无对证，说不准还要吃上官司。”

那头陀瞄了眼燕香，大声疾呼，但并未上前劝阻。

“项城素来办事稳重，今天这一跤跌的未免太过蹊跷？”

燕香在旁心道，她经商多年，见识自是多，看那头陀的目光，她突然明白这是一个套。

车站处总有些卖玉玩的，背着大包的外地过客进去长见识，自己没有感觉到，后面便是“呛啷”一声响。

马上掌柜便出来，拉着不放，说这是价值连城的玉瓶，两个字“赔钱。”

外地过客虽然心中有疑，但也不确定与自己无关，有些理亏，加上不想误了行程，便破财消灾，以求息事宁人。

要出多少钱？狮子大张口，多少全凭掌柜一张嘴。

刚才道人将东西拿给项城时，燕香觉得有些不妥，只顾着问项城灯的事，但没及阻拦，才被他们得逞。

“玉像五十万两，珍珠五十八万两，拿来。”

那道人的刀已将项城的脖子割开，鲜血顺着刀锋向下流。

“我，我没，没那么多钱。”

项城何时感受过这样的阵势，牙关打颤，双腿发软，结结巴巴。

“臭老道，你看他那样，真把他砍了论斤卖，也没那么多钱。”

头陀在旁边无疑火上浇油。

“我是这的掌柜，道长先把人放开我们再说如何?”

燕香上前一步，面无惧色道。

“有什么好说的？你的伙计，你来赔。”

道人只是把刀松了松，并未撤下来。

“打碎别个的东西，原样照赔天经地义。”

头陀帮腔。

“东西是我打的，和掌柜没关系。”

项城看着两人对着燕香不怀好意的眼神，一幅好汉做事好汉当样胸一挺。

“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大刺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什么事，也不关你事。”

道士一脸不耐烦。

“关没关我什么事，也得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来人正是之前被亦真打跑的金老二。

“他们打碎了我真人玉像，放了刀跑了怎么办？”

道人将刀冲燕香一指，又放在项城脖子上。

“只是一个玉像，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何必这样动刀动枪的呢？”

金老二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道。

“除了玉像，还把我一银袋的珍珠碎了。”

那道人越说越生气，把手中的刀紧了紧，项城吃痛忍不住哼了声。

“说说吧，总共多少？”

燕香脸上没有神情。

“玉像五十万白银，珍珠二十九颗，十大颗，每颗价值一千两金子，小颗十九颗，每颗两千两银子。”

道人如数家珍。

“只珍珠那可得五十八万两银子啊，加玉像，嗯，一百零八万。”

头陀在旁边念念有词，掐着指头算出了总账。

“一百零万？不如直接把我这店拿去？”

燕香怒道。

“道爷我四海为家，要你这破店做什么？废话少说，没钱以人抵债。”

道人色迷迷恋的目光又瞄了瞄燕香。

“少在这胡言乱语，钱没有，命有两条，你要尽管拿去。”

燕香强压住怒气，加之项城在对方手中，不好发作，只是喝道。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剁了他，把你先奸后杀，再烧了你这黑店。”

道人勃然大怒，已作势要向项城脖子上招呼。

“贼道人，不准你侮辱掌柜。”

项城大声叫。

“侮辱？跟我道爷是她的福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老道拿刀在项城脸上拍的叭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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