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卖棺之道

下午，张清再一次狼狈地回来了，回到福善堂，见到楼乙后，张清便气愤地说道：“那个可恶的大妈，竟然敢踹我，不要就不要嘛，动什么手啊，气死我了！”

“哥，你咋没跑呢，你跑了她肯定追不上你的！”楼乙小声说着，忍住了没笑出来。

“还不是我以为她真的要买，没想到只是个幌子，太阴险了！”张清愤然说道，喘了几口气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弟，我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其他法子才行，要不然棺材没卖一个，命先没了。”

“我已经想出一个新方法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今晚我再想想。”今天楼乙看着那摊贩时，他已经想出了个大概，但还需要再完善一下细节。

早上，张清走下楼来，发现楼乙蹲在棺材旁思考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扭头往后看了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

“什么方法？”张清走了过来问道。

楼乙想了想，说道：“昨天，我在两个摊贩前观察，看见两个摊贩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另一个卖得很便宜，而另一个却卖得很贵，而且那个卖得贵的人说他的东西更好，能用得更久。”

“这有什么关系吗？”张清问道。

“当时我想了想，有的人就喜欢买贵的，因为他们觉得贵的东西才好，而且贩子也会告诉他东西好才贵。也有的人喜欢买便宜的，因为他们觉得能用就行。”楼乙缓缓说道，双手摊在面前比划着。

“然后呢？”张清并不知道楼乙想表达什么，只好继续问。

楼乙左手抱着胸，右手摸着下巴，接着说道：“虽然那个卖得便宜的，会有很多人买，但利润很低。或许卖出十个才顶得过人家一个。所以我就想，我们应该换个思路。”楼乙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回来后我想了想，得给我们的棺材加上噱头，然后把价钱抬得很高。”

“这么便宜都没人买，提高价格的话就更不可能买了。”张清否定了楼乙的想法，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楼乙自然知道张清的想法，便说道：“老哥，你先听我说完。”

楼乙接着说道：“单纯的提高价格，自然不行，我们得加上噱头，就是卖点，让人家觉得我们的棺材既和别人的不一样，又值这个价格。”

听到这，张清也点点头道：“嗯，听出点意思来了，接着说。”

楼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谓的卖点，就是在我们原有的普通棺材基础上，经过再次加工，而让它和别家的棺材不一样，然后再把价格提高十倍百倍。后面我们要做的不是去问别人买不买，而且散布消息就够了，就是告诉别人，这家棺材铺的棺材贵得很离谱，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毕竟超出常理的事情，别人总喜欢拿来当话题聊，这样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里有家棺材铺，而且卖的棺材还非常贵。而我们只要在家里等金主上门就行了。”楼乙一口气说完，看着张清，等待张清的意见。

张清听完后，也用左手抱着胸，托着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想了半天才说道：“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但感觉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随后两人把老王给叫来，楼乙将计划给老王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后，没想到老王听完想都没想就表示支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理解了还是没理解。老王说道：“反正如今卖不出去，就算方法行不通，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保持现状，也没啥损失，但是万一成了呢？小目标还是要有的嘛！”

听老王说完，两人这才知道这老王平时看着不靠谱，原来也是有小目标的人！

经过几人的讨论，最后决定在棺材上刻画各种安魂镇魂的符文，可以根据买主要求选择镇魂的还是安魂的，而且加上一些装饰，刻上图案，然后再重新加工一下，老王怎么说也是陈峯的弟子，风水符箓这块还是懂得，卖棺材附赠堪舆服务，甚至建造普通的墓穴，一条龙做完，就值这个价了。

接下来的几日，几个人一起将棺材改造好了。只见棺材内壁全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地方还嵌上玉石，有助于符文效果，而棺材外壁经过处理，刻上瑞兽，用上了更好的胶漆，可保证置于土中五年不烂。

看着加工后的棺材，楼乙道：“原来这个棺材仅卖五两银子，那我们就把价钱提高到五百两，这些个杉木的就不要了，只卖金丝楠和檀香木，石棺价钱提高到三千两以上。”

听到楼乙的描述，张清暗自咋舌，急忙问道：“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会有人买吗？”

“我现在也不确定，总之试试才知道。”楼乙不确定地说道。

后面他们找来一些纸，在纸上写下棺材的价格和地址，打算晚上拿到街上贴，毕竟贴人家墙上，而且还是卖棺材的，被人家看见不被打死才怪，只能趁晚上没人再去贴。

第二日，张清和楼乙便出门了，就连老王也跑去帮忙，几人分别朝不同的地方去，找地方贴纸去了，直到天快亮了几人才陆续回来，一回屋躺下就呼呼大睡。

果然天一亮，街上就不平静了，简直炸开了锅，看到纸上的信息，人们皆纷纷拿来讨论。

一直睡到下午，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几人才醒过来。老王下楼打开门看了看，发现是和自己同姓的隔壁老王，一见开门，隔壁老王便哈哈大笑道：“我说老王啊，你出名啦！”

“发生啥子事了？”老王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地问道。

隔壁老王把那张不知从哪撕来的宣传纸举到老王面前，说道：“现在整条街都在讨论你的棺材呢！我也想问你咋卖这么贵呢，根本就没人会买啊！”

一听到是这个事，老王瞬间来了精神，得意地说道：“我的棺材就值这个价，就算有钱买我还未必卖！”

一番交谈后隔壁老王摇摇头走了，认为老王肯定是想钱想疯了。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过去，张清楼乙每天就是往更远处逛一逛，看看宣扬的效果如何，顺便大声讨论着老王的棺材多么贵。令他们意外的是，所到之处基本无人不知，但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个卖棺材的一定是疯了。

一直过了半个月这样子，一天中午，张清和楼乙正坐在一楼堂中聊天，老王在一旁检查着他的棺材，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改进。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说道：“听说这里有最好的棺材是吗？”

闻言，张清和楼乙站了起来，老王也停下手中的活，走到那男人面前，神气地说道：“对啊！有钱买，没钱滚蛋！”这是之前楼乙告诉老王的，如果有人来问，就要适当摆些架子，让客人觉得我们不求他买，爱买不买，这样才能让人觉得我们的东西好，要是客人一来我们就热烈相迎，会让客人觉得我们是卖不出去，一有人来就十分高兴一样，从而会怀疑我们的东西。

老王这话一出，那男人为之一愣，对于掌柜的这种态度他还是很意外的。他想象中的场景是他来到这一问，必定会成为座上宾，掌柜也必然热情地给他介绍，但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一来男人便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气愤地走了。

“老弟，你这招好像不行啊！”张清小声说道，老王也凑过来说道：“哎，这下客人就更不买了，你说吧，怎么办？”

然而楼乙只是笑了笑，说道：“不要着急，我有九成把握他还会回来。”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张清摊开手无奈道。

没有人能够想到，第二天那男人果然又来了，还带了几个人。老王一见以为男人带人来砸场子，急忙把所有人都叫了下来。但令老王意外的是，那男人进来之后，让手下把一个木箱子摔在了老王面前，并打开来，只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两，老王看的两眼都发直了，不过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千两订金，我要最贵最好的！”男人不屑地说道，似乎此刻他觉得十分神气。

“行！最贵的五千两，玉石棺，爱要不要，不要拉倒。”老王一边挑着指甲一边说道，仿佛真的不在意般。

“好，就要玉石棺，几时交货！”男人质问道。

“不急的话一个月，加急三日即可，不过加急费五百两。”老王故作傲慢地说道。楼乙特别交代过他，既然装了就要装到底，不能让客人看出破绽，好在老王也是几十年的老油条了，装蒜的本事自然不差。

“好！多给你五百两又何妨，三天后我来取货。”男人说道。

“好！那就签了这份质要，记住喽，签字画押后如果你反悔定金不退，你可要想好了！”老王走到抽屉前，抽出一份质要来，递给男人说道。

男人很快接过并签字画押，然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福善堂。

确定男人离开后，老王表情一变，一把扑在银子上，两眼直冒金光。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老王哆哆嗦嗦地嘀咕着。躲在楼上的张清和楼乙这时也走下来。

“老弟，真有你的，没想到还真成了！”张清一边走，一边高兴地说道，对楼乙打心底敬佩起来。

楼乙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在赌，好在运气好，赢了。”

老王见到两人过来，兴奋地一把搂过楼乙夸道：“小师弟，还真有你的！这一下子比我几十年赚的加起来都多！快说说这是什么套路，让我也学几招！”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看中了这个地方家中富足的人很多，因为那些人最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东西好坏。特别有钱，人又好面子，你把他面子给驳了，让他觉得你说他没钱，好面子的他自然要证明自己，正好他也需要棺材，所以这事就成了。”楼乙说完后，老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楼乙接着说道：“以后你就这么干，就算一年卖不出几个也够你用了，这就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而且只要有第一单，你还怕没有第二单吗？因为有第一个人做了典范，就会有第二个人学。”

张清听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觉得有文化真可怕，不敢再小看读书人了。

张清嘿嘿笑了两声后，狡黠地对着老王说道：“王叔，可还记得约定，事成咱们兄弟俩要拿两成？所以这箱刚好够。”老王听后虽然舍不得，但毕竟说好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当师兄的，说过的话总得兑现吧。不过一想到后面能拿到四千两，心里又乐开了花，连连应道：“没忘没忘，这是你们的，拿去花吧！”

“也该回去了，就拿这些钱去买个坐骑吧。”张清心里想着，将那箱银子抬到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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