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清通过传讯符通知阿柴过来。之前离开的时候张清给阿柴留了几张,以备不时之需。
传讯符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符箓,有点道行的人都会做,多用于联络,制作时先用朱砂写上符文,然后从中间剪成两半,一人拿一半。等到需要联系的时候,不管哪边都行,只要在符纸上写上文字,写好后将之烧掉,而另一半符就会显露出淡淡的字印来。不过传讯符却是有个缺点,便是它不会动也不会响,若是被传达之人不看的话,则等于白忙一场,但毕竟门槛低,很多人都用,街上一些卖小法器的地方也有卖,而且还不贵,每张才几文钱,算得上一样平民神器。
还有就是千里传音之术,这个需要很深的道行才能使出来,陈峯就会这千里传音之术,当初也教过张清,只是张清没学会。
将手中的符纸烧了之后,张清也不确定阿柴会不会看到,若是等到中午还没过来,就随便上街找一个车夫就行了。不料没多久,阿柴就到了,他说他家离这不太远,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正好看了一下,没想到看到有字了,就急忙赶了过来。
如今的阿柴,穿着一身灰白的短袍,头发也重新梳过,还戴上了发冠,看上去得体多了。
见两人看着自己,阿柴憨笑着,说道:“是柳阁主提前给我发了工钱,让我穿得好点。柳阁主人很好的,很照顾我。”
张清笑了笑,说道:“你就好好地跟着她干,好处少不了你的。”说着,看向马车,就连马车也换了,换成了有车厢的马车,而且更大了。
“这也是柳阁主安排人帮我换的。”阿柴得意地说道。张清点点头,和楼乙爬上了车,阿柴随后也爬了上去,问他们去哪,张清随即答道:“阿柴,你知道兽集在哪吗?就去那。”
得到答复,阿柴点点头,吆喝道:“客官请坐稳咯!”
“那个柳阁主让你干什么活?”路上,张清问道。
“主要是送地位尊贵的客人回去,柳阁主说要是家里有事也可以不去,工钱照给。”阿柴道。
“也好也好……”张清随意答道,看着路边的各色摊贩。
突然,张清看到一个背着大包袱的人在路边走,看着背影有点眼熟,当马车与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张清认出来了那人是谁,连忙让阿柴停车,跳了下去,坐另一头的楼乙不知道什么情况,也钻了出来往后看。
“李大哥!来这!”张清喊道。
背着大包袱的李岩,听到呼喊声,抬起头来看向了前方,认出了张清后,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来到张清跟前笑着说道:“是你啊,张清小兄弟,咱们还真是有缘,在路上都能碰到。”
张清笑了笑,拿过李岩的包袱放到车上后说道:“走,上车再说。”
“阿柴,先去战神府吧。”张清对着阿柴说道,阿柴看了看李岩,想了想,张清叫他李大哥,又是去的战神府,顿时大惊,然后激动地问道:“这位客官,你不会是李战神吧?”
在得到李岩的点头答复后,阿柴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立即朝李岩拱了拱手,崇拜地说道:“李战神,我做梦都想见你一眼,今天终于见到了,你不知道,当年你一人一刀勇破千军实在太英勇了,我现在都还时常给小孩子讲……”
“好了好了,先赶路吧,路上说。”张清笑了笑,打断了阿柴的话,张清真没想到,原来阿柴还是这位李战神的小迷弟呢!
“李大哥,情况不太妙啊。”路上张清小声地在李岩耳边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张清有些犹豫。反倒是楼乙接过话茬说道:“老哥,说吧,反正迟早也会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吧,放心我承受得了。”李岩平淡地说道。
张清想了想也是,等下到了战神府也会知道,还不如提前说出来,好让李岩有个心理准备。
想通了之后张清便说道:“现在战神府已经被一个叫阮步挺的人给占了,据说他是现任战神。”
张清说着,看向李岩,想看看他会有何反应,但没想到李岩却是出奇的平静,李岩只是淡淡笑道:“这个在我预料之中,阮步挺当年便是我的对手,我离城这五年,他自然会趁这机会,动用一切办法把我推下台的,战神府是城主所赐而非私宅,既然他是现任战神,自然该住那里,这没什么错。”
张清了然,原来他们之前还是对手来着,看到李岩看得挺开的,张清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李夫人她……”张清放慢语速偷偷观察李岩,发现他一直很平静之后,便接着说道:“她和阮步挺私通,而且还和其他男人私通,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之前我给你带口信过去,已经见过他们了。”
张清说着看向李岩,发现他依然还是那么平静。
见张清说完后,李岩这才开口道:“我现在知道家师为何让我守墓五年了。当初我脾气暴躁,性子太急,经常就为一点小事呵斥他人,这五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孤独,迷惘,渐渐的,我不再感到焦躁不安,相反,我觉得我的心平和下来,不再为各种事所困扰。既然她想跟着别人,那便随她去吧,当年我常呵斥于她,也是我的错。”李岩说完,看着张清,淡淡地笑了笑,云淡风轻。
“李大哥胸怀之宽广,当为君子也!”楼乙道,因为楼乙看到书上说:君子坦荡荡,于义不于利。很明显,李岩便是这种人。
李岩听到后笑了笑,说道:“楼乙小兄弟,你太抬举我了,如今的我只不过一介武夫,世人皆知我是李战神,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今我什么都不是,只想安安静静,回乡下种田,无悲无喜,平平淡淡也挺好。”
“李大哥,你回家种田真是太屈才了!”楼乙道。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吗?看着草木节节寸长,飞鸟嬉戏枝头,我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生机盎然,似乎我也只是一株花草,如此,便觉得其他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为何不做一个顺心的人呢?”李岩平平淡淡地说着,脸上浮现出一股向往之色。
“也是,世界烦恼多,唯自然宁静,我便希望有一日能与心爱之人隐于山野之中,不理凡尘之争。”紧接着楼乙也露出一股向往之色。
“哎,你们两人怎么都想着隐居呢!我就想能施展拳脚,好干一番大事!”张清嘀咕道,引得两人哈哈大笑。
“客官,战神府到咯!”外面的阿柴吆喝道,几人这才从车厢中钻了出来。
战神府的守卫依旧是之前那两人,看清楚来人之后,另一个马上就嚷嚷道:“臭小子,怎么又是你,等下战神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而另一个守卫却盯着李岩看,凑到另一个守卫旁指着李岩说道:“我说老三,你看看那个穿麻衣的是不是有点眼熟,就好像在哪见过。”
这么一说后,那个叫老三的守卫才仔细打量起李岩来,罢了也嘀咕道:“咋回事呢,我也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不管了,反正不能让他们进去。”
接着那老三又对张清他们嚷道:“战神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然而张清嘴角一挑,道:“你还想再被打一次吗?”张清这么一说,马上就让那叫老三的守卫吓破了胆,连忙急匆匆往府内奔去,走前还不忘放下狠话。
没过一会,那老三守卫就出来了,一脸嚣张,紧随其后的,自然是阮步挺,一旁还跟着李夫人。
“臭小子,战神来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是很嚣张吗?来呀!”那个老三守卫出来后对着张清恶狠狠地骂道,典型的狗仗人势。
“小子,你又来做甚,上次……”阮步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李夫人喊道:“夫君,我…我…请夫君听我解释。”
这时阮步挺才看向后方穿着土黄色麻衣的李岩,因为确实不显眼,刚刚没注意到。看清是李岩之后,阮步挺呵呵笑道:“哟!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战神呀!失敬失敬,不过李战神是如何混到这个地步呢,你看你,堂堂一介战神,竟然穿起平民的衣服,有失身份呐,哈哈哈!”
听到这,李岩还没说话,倒是阿柴急了,对阮步挺骂道:“穿麻衣又怎样,反倒是你,虽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其实就是个卑鄙小人!还说你是战神,你有过什么贡献吗,就是一个偷窃他人果实的奸贼……”
要不是李岩挥了挥手,打断了阿柴的话,估计他还得骂下去。只见阮步挺毫不在意,笑了笑,说道:“不论你怎么说,战神依旧是我!”然后又看向李岩说道:“李岩啊李岩,你看你,现在还剩下什么?不是战神了,就连唯一的女人也给我投怀送抱,而且还是你师傅的女儿,啧啧啧,不得不说,你夫人的味道真是极好呢!”
而一旁的李夫人神色慌张,正欲说些什么,然而李岩却打断了她说道:“孙染染,你我夫妻之情已尽,既然你已寻到寄托,今后我们便各走各路吧。”李岩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白纸,那是一封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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