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起来,一部古装剧《还珠格格》火爆全国。
女生们不厌其烦的讨论里面的人物,什么五阿哥小燕子皇阿玛的,叽叽喳喳从不停歇,连学习狂人徐嘉言也不能幸免。
楚河偶然经过宿管那里时,在他的小电视里,看到了樊冰冰。
一打听,算是女三号了。
可以啊,一年时间,翻身做主成不大不小的明星了。
董晴的老师介绍的那个赵维就更加不得了,无可争辩的第一当红女新星,无人能及。
刘佳赵东知道后,也非常震惊,说不出什么感受。
四人莫名其妙就都想要去织染胡同,旧地重游。
胡同四合院里自然不可能有樊冰冰的,人家老早就搬出去了,之后再也没见过。
赵东唾沫横飞,给何源炫耀自己跟樊冰冰如何熟悉,如何亲密,几乎勾肩搭背的程度。
进了楚河的院子后,赵东在屋子里激动地说着,樊冰冰坐在那里,怎么吃饭的,喝了多少酒,自己跟她碰过几次杯,拍过她几次肩膀,她还给自己夹过菜……
何源满脸质疑与鄙视,只当赵东在白日意淫。
回去的时候,胡同口的小卖部里正在放这个电视剧,刚刚开始。
赵东停下脚步,跟着“海可枯石可烂”唱起来。
小卖部大爷也认识几人,随意打了个招呼。
赵东就又找到倾诉对象了:“那个金锁,您看着眼熟不?我跟您说啊……”
很快,店门口围了不少小学生,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他们一致嫌弃赵东太吵了,趁着广告时间,才合力把这个吹牛大王轰走。
年前囤的光碟兜售的范围越来越大,销量稳步增长,存货已经快要见底了。
艾多VCD则更快,上半年没过完,就已经全部被抢完了。
西苑网络屋租下旁边一间屋子后打通,电脑已经增加到一百二十台,仍然保留着书架与茶饮区,比星期八在内的所有网吧都宽松多了。
现在的网络屋普遍才十几台、二十台电脑,西苑网络屋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巨无霸。
星期八网络屋一家又一家的增多,逐步侵蚀着附近高校。
楚山把江城的不服周网络屋交给他表弟朱晶晶跟楚淼、楚清管理,管的还不错,完全按照以前的节奏,他们新开的一家店,日流水能达到七八千,跟楚山开的差不多。
楚山自己则跑去羊城开起了“五羊”网络屋。
而楚河的存折、银行卡上的数字不断变大,不知不觉早已经到了八位数了。
眼看年底,楚河找陈雪才知道她已经跑出去课外实践了,于是找陈庆耀,告诉他今年过年要回荆河老家。
陈庆耀很爽朗的呵呵笑道:“哎呀,看来今年没口福啦。没问题,你放心回去,你这边的事我帮忙看着,你把我电话给那个刘佳,有事的话找我。不过,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就最好了,哈哈哈。”
楚河答应下来,愉快的看着银行卡上漂亮的八位数,收拾行李,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回家过年。
开车先到江城找到楚淼楚清,两人似乎都比以前漂亮了不少,看到楚河,惊讶的笑起来,楚淼露出上排牙齿左边的一颗虎牙,有些俏皮。
朱晶晶把烟掐灭,甩一甩快遮住眼睛的长发,说自己就在江城算了,蛮自在的。
楚河带了不少京城特产,楚淼楚清又带了不少江城特产。
回到荆河,先去找了胡帅,同样的场景,胡帅跟楚山又是在大呼小叫地指挥别人怎么操作。
两人看到楚河,很高兴,胡帅一把搂住楚河,拉着要去喝酒:“大财主,说话还算不算数了?”
楚河稍微弯着腰让他搂着:“什么话?大哥,你怎么又是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楚山正跟两个妹子说着话:“回来得急,开年就走,准备再带两个老表过去一起干——你要准备钱了啊,我那边把老表教会了,可就抽身搞洗浴中心了啊。”
胡帅搂着楚河的手加了把力气:“大财主,你答应借钱给我们发财的,怎么忘了呢。”
他们还惦记着借钱开洗浴中心呢,楚河无语道:“你们这不挺好的吗,坐着都一天差不多一万五的进账,大伯一年的工资也远没这零头多吧。”
胡帅不乐意:“大财主,你那里是一万五,我可没有啊!这还是最近!三家网吧才能有的收入!再说了,怎么能跟收入低的比呢,要往高处看啊!再再说了,你家大伯那是人民教师,不能用钱来衡量的,是吧,大山?”
楚山自嘲道:“什么人民不人民的,教一辈子书,最多得到几声嘴上的尊重,又不长块肉。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有钱就是爹爹!”
胡帅又旧事重提:“我说你到底怎么得罪艾多的胡老板的啊?这么好的生意,被你搞没了,不然用得着现在想东想西吗。”
其实楚河也很可惜这条财路:“蓝瑛都被踢出去了,我还怎么去捞汤喝?而且现在VCD没以前那么好做了,厂家太多了,艾多也被追赶上了,你那一套肯定玩不转了的。”
胡帅点点头,忽然一拍大腿,激动的跳起来,又坐下,小声问楚河:“兄弟,有个好机会,一起发财——现在到处都在改制,荆河也弄得热火朝天,好多老国企,都在找下家。你联系联系蓝小姐,她出点钱,打名头,我们趟路子,稳赚不赔的买卖。”
楚山也跟着激动起来:“哎,你怎么不早说,我听说好多厂子,一买一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赚个几百上千万啊!我们本钱不就来了吗!”
楚河听出点味道来,皱着眉头问胡帅:“这么搞?这么搞没人管吗?”
胡帅不乐意的:“你这是什么话,正经生意,都这么搞啊,那些老国企,上面都想甩包袱咧!鼓励!是鼓励,懂吗?特别是外资!”
楚河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没问题吗?”
胡帅气不过:“你随便去打听,都搞了几年了!我们认识也几年了,你还不清楚我老爸吗?为了升官,跟我妈我爷爷都可以翻脸的人,我敢打他的旗号瞎搞?”
楚河想了片刻:“那,你帮忙打听打听,醉酒集团,是个什么情况。”
胡帅点点头:“估计差不多,好好一个国宴用酒,混到现在,年年靠财政接济……具体的我再打听打听。不过还是从城里的下手吧,我看了的,城里的占地大的那种厂子,最好出手,要的人开抢!”
楚河惋惜的说:“我有点想认认真真的做好它,还没想好。”
胡帅很惊讶:“做好它?!你会还是我会啊?那么大个酒厂,上千号工人!想什么呢?”
楚山也疑惑的看着楚河。
楚河叹口气:“还没想好。我们那边种田的太苦了,把它做好了,每年能收不少粮食吧,做大了也能多招些人。”
胡帅摇头叹息:“你还真把自己当大财主了啊?乐善好施也不是这么做的啊。”
楚山也跟着劝阻:“小河,管不好的,听说那个厂子里,只要有点歪心思、能吃点苦的,酒瓶子、纸箱子随便往外拖,整板车整板车拉出来当废品卖掉,没人管。这个样子,多少钱都填不满的。”
楚河也有些动摇:“说了没想好,你先打听打听,看看什么情况。”
胡帅无奈:“我包管打听,不过你还是先想办法说服蓝瑛吧,这么大企业,再怎么便宜也是大几千万上亿的真金白银,你乐意人家不一定会乐意的。”
楚河被吓一跳,这么多钱!随即释然,也是,怎么说也是个几千人的老字号国有大厂,要不真联系下蓝瑛?她不在香岗了,估计也不会愿意吧……
三人按下这个话题,喝了一顿酒,天南海北吹了一通,就扯到了洪灾上。
胡帅向楚河示意了一下,喝完一杯酒:“楚叔的事,让我老爸过问了下,实在帮不上忙。”
楚山陪他喝完一杯:“小河,烈士评审太严格了,好多当兵的牺牲了都没被评上……”
楚河其实早知道这事,时间久了,也无所谓想得通想不通了,一起喝完,换个话题,没几句话,又绕回来了。
楚山跟胡帅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吹嘘着自己在大堤上干了多少多少活,可以跟哪些人哪些人有的一比,又吹自己所在的队伍多么多么厉害,比旁边的哪个哪个队强多了。
最后两人就呜呜呜的哭起来:谁谁被沙包压在大堤上,别人去扶才发现没呼吸了;谁谁跳进江里堵管涌,一下子人就不见了,泡都没来得及冒一个;谁谁开着沙石车去堵溃口,没跳出来,连人带车就没了;谁谁就在眼前,眼睁睁的看着被洪水卷走了,拉都拉不住……
楚河开车带着兄弟姐们,大包小包回家过年。
大年三十团年饭,楚河拿出楚定国的存折,说道:“三叔幺叔,这笔钱是说好给你们开制衣厂的,一百八十八万,还蛮吉利的。”
两个叔叔磕磕巴巴不敢接,倒是三婶先开口了:“小河啊,那个杜师傅饼子店就很好了,我们也不用做事,就过去看看,每个月都有大几百进账,好的时候一两千都有,还不算杜师傅那边的收入。”
楚河没想到杜师傅的小小饼子店这么挣钱,猪肉才2块多钱一斤,一个月纯利一两千,想当丰厚了。
原来当初往大堤送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饼子、纯净水、凉菜,虽然没有做任何广告,也没提杜师傅的店,却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而杜师傅竟然是个上过战场的退伍兵,虽然没有立功、没有勋章,但负伤残疾之后,自力更生本来就已经是个新闻点了,何况还捐赠了这么大笔的物资。
虽然杜师傅哭丧着表示,全部都是楚老板捐赠的。
但法人代表就是杜师傅,按楚山、胡帅的说法,楚河的钱又是开网络屋挣来的,有点算负面。
于是媒体全部春秋笔法,略过楚河不提,大提特提杜师傅,树立成军转民不忘本、军民鱼水情的全国典型。
后来都上了新闻联播。
于是杜师傅饼子店成了荆河饼子的门面,但凡讲究点的,做饼子肯定要找杜师傅。
连杜师傅的两个徒弟都彻底接不到活,专心专意当起了店面的员工。
而正副也会尽量照顾,经常会来采购些福利。
因此生意兴隆。
但开个衣服厂也算是楚定国的遗愿吧。
楚河也还是支持的,毕竟开个厂比守个小店好,有事做更挣钱,也更有发展可能吧,何况幺叔幺婶在衣服厂打了几年工,也算“专业对口”了。
楚山开口道:“这样,小河,你当投资人,三叔幺叔帮忙做事,到时候卖多少出去,你给他们提成就是了。”
大娘一巴掌拍过去,楚山也不当回事。
叔叔婶婶们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了,不过还是不好意思一口答应下来。
客气来客气去,定下来一家百分之二十的分成,楚河留下六成。
楚河把自己还剩下二十万的老存折拿出来,给爷爷楚大隆,让他看着用。
又对莫名其妙就恢复了民办教师资格的大伯、欲言又止的大娘说:“大伯大娘,大哥有得是钱,他会孝敬你们的,我这里就不多此一举了,不信你们现在就开口找他要。”
然而气氛就有些不对了,大伯大娘瞪着楚山,就要发脾气。
楚河赶紧解释:“他在外面开网络屋,不是什么坏事,没传得那么坏,可以供别人学习计算机、上网,正经生意!学好学坏全看去上网的人自己,你们问二姐三姐,正经生意!”
楚淼楚清两人除了在相亲上不太听话,其他一切都绝对是家长信任的典范,两句话就解释清楚了。
晚上,楚河去楚定国夫妻的坟前点了油灯,用塑料膜遮好了,烧纸上香,点了烟,蹲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楚山吸着烟一闪一闪的也过来:“我这烟头像不像鬼火?怕不怕?”
“对了,我爸还上过战场?南越。”
“去了吧,不太清楚。那时候,奶奶老是哭,假装自己不行了才把你爸哄回来,你爸答应不上战场的。后来回去了,不知道上没上前线,我也还小,哪里记得什么。你爸也从来不提,我爸他们都不晓得。”
“我外公以前是个什么官?厉害吗?怎么我爸当了一辈子科长。”
“你外公不太清楚,反正还蛮大的。你爸不喜欢求人呗,跟我爸一个样,犟得很,属驴的,后来你外公又被整下来了,那更不可能让你爸升职了。”
“我两个姨妈来看过我吗?”
“来过啊,洋气的很,隔壁三家全都围着看。好像还专门给你弄了个存折,八百块钱,让你爸还有爷爷答应不能动这钱,留给你的,啧啧,当时一笔巨款啊。”
“听说你以前成绩还不错?”
“哈哈哈,听哪个说的?一般般,你二姐成绩好……”
“今年遭了灾,怎么感觉米还不错,吃起来香。”
“都这么说,吃的是长湖边的几个田里的米,被淹了,没人管,后来收了一点,估计是没打药水,没追肥吧,又没被淹死,长得壮?”
“哎对了,我在外面看到有卖手写对联的,卖的还不错,大伯写字那么好,过年也让他去荆河试试,既是他的爱好,又能多赚点钱,大娘也能少说他几句。”
“是个好主意,我爸的字,全市的教育系统都排的上号!我妈那张嘴哟,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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