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帮倒忙

萧浩然见他一脸兴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是个急性子，不想老被事情耽搁。赶紧将秦昊带回房中，一面传授口诀，一面讲解字句含义。

入门口诀虽然只有寥寥数十个字，想要真个理解透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秦昊才算完完整整把那口诀背下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秦母料定周、萧两人不久必定会走，早早下厨备好饭菜，再次来请他二人上桌用餐。周、萧两人也不客气，又陪秦昊吃了最后一顿。临了起身道谢，便要与他三人告辞，准备一同前往南疆。

二老知道留不住，不好再去强求。只是秦昊舍不得萧、周两位大仙，又随二老一起出门相送。

这一送，五人一起又走了差不多五里路远。

“二老不必再送，赶紧回家去吧。”萧浩然看他一家三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就发了话。

“两位仙人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们不妨再送一程吧。”秦母也是真个打心里感激两人，还想再多送送，继续跟着两人，还是没有回去意思。

周雪留心萧浩然，就在秦母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表情。她对这个师兄十分了解，虽然分别十二年，性质子跟小时候相差不多，便要忍不住哈哈大笑。

“二老还不知道，我师兄向来不喜欢多话，他是一个人过习惯了，你们这样送，他反倒觉得很不自在。他是巴不得你们快点回去，才得安静呢。二老送到这里就行，日后我们有空，也会再来看望秦昊，你们这就回去，免得走得太远，也是难得回来。”等到笑完萧浩然，她又继续补上几句劝退的话。

二老也不知道她话的是真是假，反正是不好再相送。临别时，两位老人又说了些感谢、祝愿之类的话语，方才带着秦昊离开。

萧浩然心里有些不满，看着三人走了老远一段距离，埋怨了周雪一句：“你倒是把话说得好听，拿我当了恶人。”

周雪笑嘻嘻的看着他：“某些人嘴上不愿说，心里只怕也是这样想的。你要觉得我说错了，我再回去把他们叫来，然后再送我们老长一段？”

萧浩然看她还像小时候一样顽皮，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随你、随你，你要高兴，只管照做就是。”

当然周雪知道他说的不过是些赌气笑话，自然也没真个再回去。想到秦母为了儿子，也是想得够多。小时候自己虽然也被爹妈抛弃，后来只怕两位老人也因找她吃过不少苦。周雪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当爹妈的可真不容易啊！”

她幼年虽然被弃，后来也去老家跟那两位老人相认。还好爹妈尚在人世，心里总算还有那么一两个人值得她去牵挂。

再看萧浩然，那年他父亲大闹万仙谷，好些师长都去相劝，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还是动起手来。听他嘴上一直在说心愿未了，多半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但是那时候她明明听说萧翎羽老大一个活人回去，再之后万仙谷上上下下再也没人提起这件往事。难不成后来还发生了好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变故？

周雪越想疑惑越多。这些年她大多时间都在万仙谷中修行，很少出去历练。要说萧浩然的父亲真是二次去闹，就算她没有亲眼见，师父不肯说给她听，必定也会从其他师兄妹那里听到一些风声。她几次听萧浩然提到要去为父报仇，而且句句话都直指万仙谷，当真一脸困惑。

想起师父赤霞仙子，她又记起山上一些往事。

那是萧浩然离开万仙谷后的几年时间。有几次她无意间撞见师父独自一人对着木剑发呆。她认得那柄木剑，是萧浩然小时候练武时所用。现在想来，师父嘴上不肯说，心里肯定牵挂得很。

她不清楚萧浩然身上后来发生的事，但要想让他解开这个心结，只怕除了师父，天底下再也没人能够帮忙。

“我何不趁这时候劝劝他，让他也跟我一起重回万仙谷，那时我们又能朝夕相处，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眼瞅着萧浩然一路慢走，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周雪满想着做回好事，帮他一帮。

不过事情过去太久，一两话，只怕他也不会答应。搞得不好，还有可能惹恼到他，一切还得有个话头来讲。周雪细细理清思路，这才开口说道：“师兄我想问你一件事，看看你是怎样一个想法。”

萧浩然在她前头慢走，一路心事重重。听到对方问话，原本满脑子都在想这次去南疆的事。刚刚那么急着赶路，一来不想再麻烦秦家二老，二来这次去南疆找他伯父。现在完全不知道他大伯人在哪儿，可以说一点线索都没有，还不知道这次会在十万大山待到什么时候。

他原本想说：“不如咱们就此别过。”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太过绝情。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好不容易再次遇到，应当多珍惜一下相聚时光。他在心里既渴望周雪能够多陪一会儿，又觉得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大活人，真个遇到事情，又不那么方便。一直犹豫不决，拿不准主意。既然周雪先开这个口，整好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怎样一个意思。

“我才能有什么想法？师妹想要问我，只怕自己早就有了答案。”萧浩然道。

“你猜秦母为什么要让她儿子拜你为师？”周雪笑呵呵问道，两眼盯着他看，想看他到底有没有理解秦母一番苦心，也好借着这个口中说些好话，劝他跟自己回万仙谷。

萧浩然没想到他问的会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心里没有任何准备，不由得又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周雪问的问题，又发现事情好像还有好些说不通的地方。

等他再次回想整件事情经过，总算理清楚其中重点。萧浩然做事虽然一向武断，但不管做什么，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他明知道聚灵阵对他只会有百害而无一益，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救人，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牺牲。

反倒是秦家，这个时候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质疑起他来，萧浩然心里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

“我看收徒是假，对我不信是真。亏我那样拼命，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小人。早知道我就不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儿子是死是活，跟我又有屁的关系？”他心里有了诸多不满，补上最后那句。也是气头上，不想再多说话。

周雪见他脸色大变，暗怪自己说错，才刚准备好的好些说辞，再也没有办法接着往下去说。但是话题既然已经抛出，不去解释一番，难免令他心中不满，有了那么一丝芥蒂。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都怪我不好，干嘛非得拿这件事情来说？师兄你先消消气，不要动怒，我再慢慢跟你讲嘛。”

她见萧浩然一脸怒气往前冲，只好小疾步又跟上对方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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