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记名弟子

秦昊心里有些失落，连忙发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浩然见他铁定决心拜师，心里头老大不是滋味。

“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我记得昨晚你爹爹说过，你们秦家祖上都是读书人，你又没有弟弟妹妹，跟了我，以后就是修仙界的人，哪里还会想着再回世俗。再说就算你有那份孝心，以后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不能时时刻刻回家。这时候我便收你为徒，没有空余时间来教。你还是先起来，收你为徒之事，等我心愿完成，咱们有缘再说。”这一番话说出，已经算是委婉拒绝。

周雪在旁瞧得仔细。她见萧浩然脸上露出一些惋惜之色，确实真个喜欢。想到他之前独自一人生活，终究还是不愿有人再去打扰。后面说的一堆话，其实都是托辞。

她还记得那年他父亲萧翎羽大闹万仙谷，那时她已经懂事，听到一些。要说师兄现在还有心愿未了，多半跟这件事情脱不开干系。

不过就算他真的要上万仙谷为父报仇，那里还有师父她老人家在，动不动得起手还是一回事。所以这什么心愿不心愿的，大概都是不愿面对过去。

再看秦母这人，表面上说的是让秦昊拜萧浩然为师，其实不过是在担心她儿子身上余毒未清，两人一旦远走，以后要是秦昊旧疾复发，当真再也没有人能救得活。

周雪知道秦母目的不纯，为了能让儿子活下去，这种小心眼倒是也还能够让人理解。既然她有那样顾虑，不妨让萧浩然传她儿子一些入门口诀，就算不答应当师父，也好让这两位老人实实在在安心。转头冲着萧浩然笑了笑。

“我看秦昊与我们还算是有缘，师兄不愿收他为徒，我也不能说些什么。你看他这样诚恳，又给你磕头，就算不愿收他，也可以让他做个记名弟子。等你以后心愿完成，再来把他带回凤霞山去就是。”

萧浩然心里抵触，连连摇头，想要再次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周雪没等他开口，接着继续说道，“师兄你也真是，你就没注意，你看人家有多舍不得你？就当他这回师父，传他一些入门口诀，留他在家自行修炼不就是了。你想，一来如果真的有缘，以后归在你门下，学得也会更快；二来练了这些功夫，他也能够强身健体，不用再担心旧病复发。我想不管从哪头说，这都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她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做事容易冲动犯错。但她为人聪明，即使看穿秦母心思，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当面点破，反倒帮着劝说萧浩然，也是难得一回的冷静。

反倒是秦母，原先还以为自己睿智，哪知道这种小心眼早就被人看穿，脸上不免一阵发烫，心中惭愧不已。她见周雪看破却不说破，给她留下这个面子，打心里又对周雪感激万分。

两人对视一眼，各都心领神会，一同看向萧浩然，看他如何回答。

这时只见萧浩然犹犹豫豫许久，还是没有给个准话。秦母心里焦急，又不敢再说太多，拿眼看向周雪，希望她能再帮忙说些好话。

周雪心里明白，却是假装没有看见。

等了一小会，萧浩然细细回想周雪刚才说过的话，方才觉得对方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当初他在凤霞山上耗费不少功夫才将秦昊救活，那时候但凡秦昊会些吐纳之类的入门功法，也不至于会给煞气再次机会作祟。虽然刚才秦昊打水给他洗澡，已经帮忙检查身体，究竟聚灵阵还有哪些副作用，他也真个不是太清楚。索性帮人帮到底，只要不答应收他为徒，其它倒也没有什么。

萧浩然目光扫过三人，再又看向秦昊：“既然师妹这样说，那便传他一些入门口诀。”

秦昊听了心里高兴，脑袋一埋，又要磕头。

萧浩然慌忙将他拉住：“不过，说到收徒这事，我暂时还是不能答应。你也不用叫我师父，免得日后我失败了，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昊见他始终不收自己为徒，扭头看向秦母，两行泪珠已经在那眼眶里头打转，眼看就要憋不住。他年纪还小，想法无比单纯。

秦母听到那样回答，早已心满意足，暗在心头苦笑：“这傻孩子！”

她见秦昊还是跪着不肯起来，连忙过来安慰：“萧大仙还有许多事要做，你就不要不懂事了。不然惹得仙人不高兴，以后人家就不会再来带你去山上学习。你快些起来吧。”

秦昊见他母亲已经发话，便不好再跪。起身回到母亲身旁，嘟囔着嘴，一脸的不开心：“大仙还是不愿答应收我为徒呢。”

拜师学艺的主意虽然是他母亲所出，秦昊一来感激萧浩然救他性命，二来也是羡慕周、萧两人本领。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仙修，像他两人一样，想到哪里，嗖的一下就能飞去，那样得有多么逍遥自在。

秦母听到萧浩然已经答应传他儿子功夫，以后不用再担心他早早夭折。她也不好当面说出真话，低下半个身子，在她儿子耳旁悄悄说道：“大仙都答应传你功夫了，怎么还不是你师父？只是现在还不让你喊。大仙刚刚不是还说了，等他心愿一了，你就可以跟他上山学习。那时候再喊他作‘师父’也不算迟。你怎么那么傻呢？”说完又摸了摸秦昊脑袋，满脸说不尽的慈爱。

秦昊叫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信了他母亲的话，一脸兴奋之色。

……

再说昨天……

秦昊一大清早无意间找到半年前叔叔秦田孝送给他的一个玩具，想到叔叔已经有好长一阵子没有回来看他，便问他母亲叔叔去了哪里。

秦母告诉他，叔叔是个坏人，以后不要再去理他，那种人不值得他挂念。

秦昊小小年纪，哪有什么对错之分。谁要对他好，他便觉得那人就是好人。后来跟他母亲闹别扭，打定主意挨到爹妈出去务农，他便偷偷出去找他叔叔。

像他这种年纪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江湖险恶。他只依稀记得当时田孝走的那个方向，凭着记忆，顺着大道一路往前，不知走了多长一段路。等到后来遇上分叉路口，找不到人来指路，他便随意挑选其中一条。之后就是迷失方向，不知不觉来到南疆边境。再后来又遇到凉都山的两名行使，差点小命都给丢了。

……

现在倒是好，他满心思在想，只要跟着萧大仙人学习仙法，以后想到哪儿，还不都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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