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绝望，希望

周雪自知修为不高，加上在凤霞山下与那两个恶魔斗法时受过一些内伤，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有萧浩然帮忙救治，索性在旁给他护法。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昊鼻血总算止住，伤势稳定下来。只是身子还在不停打寒颤，想要即刻苏醒，只怕一时半刻难以办到。

秦老在旁连忙发问：“大仙，我儿还有救吗？”

萧浩然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秦昊已经活不多久，不想当面说出口，怕他难以接受。

秦老见他不肯明说，神色还有些暗淡，他又不是愚钝之人，哪里猜测不到？知道儿子秦昊天命如此，鼻子一酸，好险没有哭出声。两手紧紧抱着秦昊，心也凉了大半截。

萧浩然不知如何安慰，走出屋外，招了招手，又把周雪叫出来。

“我没想到凉都山的秘法会这样厉害，在山上时，虽然已经护住他的几大要害，但他毕竟没有修炼过仙法玄功，不像我们能够运用玄力抵御煞气。这才一天时间没到，散落在他四肢的煞气再次汇集，入侵到他心房要害。怕是回天乏术，已经救不活他了。”他小声说道。

周雪没有急着搭话，扭头看向屋中正躺在父亲怀中的秦昊。过有小许片刻，才又转过头，神情痛苦的看着萧浩然。

“就不能再有其它办法了吗？”周雪也知道这话当是白问，萧浩然早已说得很清楚，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萧浩然长叹一口气：“凉都山的秘法实在太过诡异，在凤霞山时我就看出他丢了许多魂魄。虽然我强行救活他，毕竟只能暂时保住性命，招不回丢失的那部分魂。况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散落在四肢的煞气。我原本预料，就算再糟糕，至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没想到……”

这回没等萧浩然继续把话说完，周雪已经插嘴打断：“那现在我们就只能等他死了？难道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已经不在是什么好听的话，一时间控制不好情绪，心头涌来一阵烦意。

萧浩然也不跟她争，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瞧……

良久……

良久……

两人不在说话，痴痴望着屋外。

时间仿佛静一般，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将从此终结！

……

……

凡世间一切所有，从最开始的懵懂初生，历练成长，开花结果，直至最终走向灭亡，无不都在遵循渺渺天道。

再则事物到达结束后的起点，不知又会成为哪一段故事新的开始。

然则，事物的新生，又将历练怎么的一番命运轮回？

天道轮回，轮回天道……

人类又能做些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最终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凡人妄想参透天道玄奥，历劫成神，终究不过一场徒劳！

说到底，那些对于生、老、病、死真理的探究，结论终是毫无意义。

凡尘俗子不宜思之，思之只会徒添烦恼！

——天书。

……

……

萧浩然沉默许久，终于缓过神来。长长舒了口气，道：“办法其实倒不是没有，只是其中牵扯太多。此法以前我也从未试过，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确实，他现在能够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但是这个办法的风险实在太高，不管是对秦昊、还是对他自己。

萧浩然一直犹豫不决。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至少还有希望，你说不是吗？”周雪两眼重新放光，听说还有办法救活，好似抓住了最后那线微弱希望。

此时，没等萧浩然继续解释，原本还在屋中沉默不语的秦田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两人身旁跪下，咚咚咚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大仙若能救活我儿性命，就算散尽家私，再搭上秦某一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还望大仙可怜可怜，救救小儿性命！”

萧浩然急忙将他扶起。

“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我曾在南疆一前辈仙迹中见过一种阵法，名叫‘聚灵阵’。据前辈所留古籍记载，此阵有聚魂集灵的大能。阵法以北斗七星阵为眼，辅以五行八卦玄法催动灵气聚集，然后外设太极两仪微风阵，共三阵合而为一。

其中催动阵法的方式我已牢牢记住，但那古籍后半部记录阵法变化以及妙用的经文，已被玄阴之气侵蚀，再也无法知晓其中内容。

我只担心……”说着，想到那经文中的一段话，却又陷入了沉思。

周雪哪里知道他的苦楚，只以为他在犹豫。她是一个急性子，连忙催促：“事不宜迟，赶紧设阵！”

萧浩然苦笑一声：“既如此，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那就请秦老准备一间空房，由我设阵做法吧。”事已至此，只能走它一步算一步了。

秦田义见他终于肯答应，哪里还有心思多想，连忙朝着屋外大叫：“孩子他妈，房间都准备好了没？”

这里，秦母预先要给周、萧二人安排在西厢房楼上的空房就寝，厢房距离主屋还有三仗多远。因她一直都在屋内收拾床铺，忙活了大半夜，还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

听了秦田义叫喊，再从屋里走出：“好了、好了！”她又满想丈夫平时猴急，还想和他说些打趣话。哪知秦田义已经抱着儿子冲到楼梯口。

秦母正躲避不及，被秦田义推到一边，险些伤到胳膊。一时间有些恼了，准备骂他几句。这时又见后头跟来了周雪和萧浩然。她见三人面色凝重，想起丈夫上来时怀里还抱着儿子。当时心里一沉，暗叫一声“昊昊！”两目珠泪滚滚，转身冲进屋中。

这时正好看见秦老将他儿子放到床上，萧浩然已经开口说道：“北斗七星阵又名七星续命灯，灯需七盏，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位置各需一盏。五行八卦按金、木、水、火、土相克相生之理，每样需放一物，还望秦老帮忙准备。”

秦母爱子心切，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早已扑到床边，抓着秦昊手臂泣不成声。

秦田义已经心乱如麻，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更是没有心思来劝说安慰，只听萧浩然吩咐完，连忙发问：“七盏灯倒是好找，你说的那什么天、什么玉的我却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这个无妨，你只要将我所需的物件找来，我自会设阵。”萧浩然回道。

秦田义二话不说，急急忙忙下了西厢房，准备一应物件去了。

厢房之中……

秦母哭了小会儿，总算平复心绪。她知两位仙人要作法，不敢继续打扰，疾步走出屋外。只是仍然心系儿子安危，站在门外观望，就是不愿离开。

不多久，秦田义端来八盏油灯，交到萧、周两人手上，继续再又下楼找来镰刀、清水、黄土、木条四种属性物件。

等到一应物件全部找齐，秦田义总算松得口气。他见妻子站在栏杆上发呆，急忙脱下外衣给她披上：“仙人不会放弃昊儿的，我们先下去，不要再在这里打扰两位大仙作法。”

秦母点了点头，两人这才下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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