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流和薛达被安排到一处靠近山壁的客房,有清冽的山泉水落下,渊长山的人在这里建立一个流动的水池,旁边有可以移动的屏风。
“两位,这就特地为你们安排的客房。”仆从打扮的年轻男子说,“这个水池,门的弟子多用来沐浴,虽然水流流动,但是还是建议不要饮用。”
“我知晓了,我可以在这个水池沐浴吗?”徐清流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真想洗一次。
“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自然是可以……只是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专门烧一些热水给您沐浴,虽然这水池很干净,但是寒气很重。”仆从指了一下这个水池。
“这用不着,我还不是那些年迈的老人,受不得这寒气。”徐清流直接拒绝,摸了一下这水,说,“这水是有些冰凉,不过无碍。”
“那好吧!”仆从只能放弃劝说,“只是……算了,我会通知其他人换时间来。还有,两位,我们晚些时候,会送晚饭过来,还请两位不要责怪我们的食物过于简陋。”
“哪里会呢?”
“在下告辞,您有吩咐,可以和外面的弟子说,他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申时的时候,仆从送来了晚饭,徐清流一个人吃了,倒也算不上简陋。而薛达则和他在渊长山的朋友一起出去喝酒了。
徐清流也不担心薛达会乱说,目前薛达知道的消息都不是很重要,是可以随意说出去的。让薛达出去重塑一下人际关系,也好做以后的事情。
趁着还没有夜色,天空大亮,徐清流拉起屏风,准备沐浴。
徐清流取下发箍,将自己的头发完全放了下来,平常状态下,徐清流的头发可以到自己的后腰,解开束缚后,他的头发已经快接近膝盖了。
他随后再脱掉衣服,在这样完全开放的环境下,他是不可能全脱光的,他还留了一个裤衩。
现在已经是四月,天气虽然开始转热,但在白门还是有一点冷的,再加上这是在山上,徐清流刚入水还是有点不适应。
徐清流洗了一下头,整个头发几乎散乱在整个不怎么大的水池里。
洗完头之后,徐清流又看到了手背上的血魔花印。他突发奇想,在这样的冷池里,使用魔花附身,能不能降低一点副作用。
他用尽全身力量,开始激发体内那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全身出现红色脉络,视野变红。
“不行,没用!”徐清流立刻压制了这股力量,冷池的清凉是赋予他身体的,他使用这股力量时就几乎失去了身体的知觉,这清凉根本反馈不回来。
收回力量的徐清流并没有第一时间完全恢复五感,他自己还处在一个意识滞空的状态,能够控制身体,但是比较滞瑟。他看到的池水都有一点发红,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实感,还是自己残留的幻觉。
“喂!姐妹,你也来洗澡啊!”徐清流的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姐妹。”徐清流还处在那种找回意识的状态,不过他还是能够进行简单的思考和应答。
“嚯!不是女的,你留那么长头发?”那女人也发现了徐清流不是她熟知的人,她也没有多大反应,她端着一个木盆,坐到水池边,看到水池里面,“你亲戚来了?流那么多血。”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请出去,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想污了姑娘的清白。”徐清流的意识比较恍惚,说话面无表情。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那女人拍了一下徐清流的肩膀,“这水池这么大,你一个人洗也不嫌占地方。”
徐清流没有回答她,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完全回来了。
“老娘假寡妇白七娘,我也不拍你小子污我清白,我也没什么清白,只是这水池这个时候是我的地盘,那小厮没和你说吗?”
徐清流现在特别专注,完全没有听到白七娘在说什么。
“你有没有在听老娘说话!”白七娘大声的喊道,同时抓了一点水在徐清流的脸上。
徐清流还是没有反应。
“我就当你是块木头吧!”白七娘脱下了外衣,只留下了一些贴身的胸衣和亵裤,然后进入了水池。
徐清流回过神来,立刻站起来,说:“姑娘,你在做什么?”
“自然是洗澡了!江湖儿女,哪里在乎那么多?”白七娘平淡的看了他一样,扬起水来清洗自己的手臂。
“不知廉耻。”徐清流想要离开,却因为对身体的控制没有完全恢复,脚一滑,整个人就摔向了水池。
白七娘上前抱住了他,他整个人也倒再白七娘的怀里。
徐清流和白七娘直视,徐清流看着白七娘的脸,他的脸不禁红起来,然后他强行让他的身体一翻,离开了白七娘的怀里,直接倒在水池里。
徐清流立刻爬起来,捡起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快步的离开了。
白七娘有点愣神,看到徐清流远去,说:“喂!小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徐清流完全没有回应她,而是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空有些黑的时候,薛达回来了,有一点醉意,但是还算清醒。徐清流也不为难他,让他回去休息,要是真的打探有用的情报,薛达会迫不及待的向他邀功。
再晚些时候,明略过来找他,徐清流也知道避无可避,便接见了他。
“徐大哥,薛菡的信我已经看了。”明略自己又拿出一封信,说,“这是我给她的回信,望你能够帮忙转达。”
“这你要另外托人送过去,我近期可能不会回禾郡。”徐清流直接拒绝了,按徐清流的计划,他还有在深郡待上几天,然后再去陶郡,一来二去,他短时间是不会回禾郡的。
“我知道了,叨扰徐大哥了。”明略只能自己收起了信。
“算不得,”徐清流突然想起问一下渊长山的情况,“明略,我想问一下,你是哪一脉的弟子?”
“家师崔窦,是刘掌门的首徒。”
“我记得你是目前渊长山第三代的大师兄,可是我看到整个渊长山比你年长的大有人在,他们总不能都是刘掌门的徒弟吧!”
“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是第三代弟子里面最年长的,但是我是入门最早的。渊长山的弟子分为两类,一是记名弟子,二是亲传弟子。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资格排序,不过,一般要过了蒙学,武学同时入门才能成为亲传弟子。而家父早年离世,又与渊长山有功,所以我在襁褓之中,就被破格收为亲传弟子。”
“那你有没有听过假寡妇白七娘?”徐清流又想到了白天的那个疯婆娘。
“你是说十一师叔啊?你遇见她了?这个假寡妇是她的自称,整个渊长山没人敢这么称呼她的。”明略说。
“十一师叔,你是说她是刘掌门的第十一个弟子?”徐清流以为她只是渊长山内的一个普通弟子。他仔细一想,他没有注意查看到白七娘的修为,能在这里生活,不可能是白身,不是白身的话,那至少是第五境。
“对!十一师叔比较年轻,可能就比我大个五六岁,她入门比我还要晚一些,但是她的天资不错,被掌门破格收为弟子,所以她是第二代弟子,是我们的师叔。”
“那她为什么自称假寡妇?”
“十一师叔的夫家在她过门之前就被灭了满门,掌门后来也为她另外安排婚事,只是她非常不乐意,便自称假寡妇。”
“原来是望门寡。”徐清流点了一下头。在这个世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世人现在连真寡妇都不是很介意了,更别说什么望门寡,但是你一直挂在嘴边,难免不会有芥蒂。
“因为十一师叔放荡不羁,开放泼辣,她在门内的名声并不是很高。”
“她名声好与不好,与我何干?”徐清流嗤笑了一下,“那她到底什么修为?”
“第六境,十一师叔两三年前就突破到了第六境,但是她的那次突破九死一生,也是落下不少的病根。”
“也就是说,她也是八脉之一了?”
“十一师叔是开了脉,但是她没有收徒,也没人找她拜师。”
徐清流也知道为什么,名声差呗!想了一下,徐清流又问:“在渊长山的八脉里面,除了刘掌门,你觉得谁最强?谁最能打?”
这关系到明天的问剑,徐清流还是需要上点心的。
“这个怎么说呢?”明略有些为难,“他们没有直接比过,他们的修为都是差不多的,我也不知道谁最强,可能就在四师叔、七师叔和十一师叔之中吧!我师父他教徒弟可以,打架他是真的不行;二师叔他的身体有点残疾,他也可以排除在外;五师叔和四师叔打过,没有打赢;八师叔虽然是第六境,但是他第六境以后心思就不在武道上了。”
“如果抛开修为,单纯比剑术,谁又最强呢?”
“七师叔吧!他的剑术极为不错,他的剑术流畅度最高,如流水滔滔不绝,但是,他有一个问题,就是脾气有点不好。”明略想了一下,说。
“你们渊长山不是擅长使用快剑吗?你七师叔这样的剑术和快剑没关系吧?”
“早年他是擅长快剑的,但是我们这种修炼极端剑术的人,一到四十岁,状态就会断崖氏的下滑,维持不了那极快的剑术,所以他便稍微改良了一下他的剑术。”
徐清流对此也是深有体会,他修炼的也是极端力道的军队武功,到了四十岁,他的状态也会快速下滑,同时也会留下一身伤病。他虽然没有到那个年纪,但是他也见过不少军中的老人,从关节到脏腑,都是毛病,四十岁像五十岁,五十岁像七十岁,老得特别快。
原本,徐恪给徐清流准备了另外一套武功,但是徐清流考虑到家里就父亲一个人撑着,他便选择了这样的武功,这样能够在青年的时候就能形成较高的战斗力。只是后来,徐恪突破到了第八境,有了不少的追随者,徐家在陈州稳固下来,徐清流的压力才没有那么大。
“那谁的快剑,又用得最好?”
“那就是十一师叔了,不过十一师叔毕竟是女子,她的剑也没有快到极致,只是她的柔韧性很好,能够做到快速的变招,这倒弥补了一下她的速度。”
“你刚刚说,你四师叔、七师叔和十一师叔比较厉害,你已经说了你的七师叔和十一师叔,那你再说说你的四师叔吧!他又有什么可取之处?”
“四师叔他在江湖上行走了十几年,并不是像其他师叔一样常年待在山门内,他的实战经验要多一些,招式也可能有些百无禁忌、天马行空。”
“也就是说,你四师叔可能会用一些脏招?”
“算是吧!”明略突然想起来,问,“对了,徐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明天,你们掌门要安排几场问剑,我的对手可能是你的那些师叔,你这样把消息泄露给我,他们不会责怪你吧!”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烂大街的情报了,整个渊长山人尽皆知。再说,江湖中人,正大光明,这些又什么不可说的?”
“好吧!倒显得我狭隘了,我也说一下我的武功路数,我修行的是军队武学,追求力道,我也会一点轻功。我不擅长用剑,更擅长用长武器,重武器,枪棍戟槊之类,你有条件的话,可以和他们说一声。”
“徐大哥,你不擅长用剑的话,那你岂不是很吃亏?我们渊长山的问剑,只能用剑的。”
“还好,两人问剑不是只靠剑术的,还要其他方面的东西要考量。”
“那徐大哥好好休息,明天加油!我先回去了。”明略抱拳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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