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是一个不宵禁的城市,这对于朝廷控制的城市来说还是少有的。而陈州是一个相对富庶的州,南苏的夜生活还是很多姿多彩的,晚上还是有一些摆摊的摊贩。
“老板,来一份仔鱼。”徐清流对正在埋头打理夜宵摊子的小贩老板说。
“您要什么口味的?”老板便说便抬头,一看到徐清流,立马就是一惊,然后笑容溢上脸庞,说:“我懂,特辣,不打包,就在这里吃。”
徐清流也不再多说,找了个位子坐下。仔鱼是陈州的一个特产,其实就是一种腌制的小鱼,再加上一些特制的香料。
“你可好些年没回来了。”老板怀念的说,“这些年你在哪里高就啊?”然后他端了一盘花生米放到徐清流面前,顿了一下:“差点忘了,你不吃生花生!我去给你换盘钢豌豆儿,你们年轻人牙口好。”
徐清流笑了一下,说:“这几年,我去了邺城,期间偶尔回来过几次,但都没空来这里吃。我倒是想找人给我托一些仔鱼来,可是吃起来都没你这里有味儿。”
“那可不?仔鱼还是要热的才好吃。”老板把一盘豌豆放到他的身边,“你的仔鱼我给你加点辣,你要辣椒?还是茱萸?”
“你这里都有辣椒了?你看着办吧!”
“两个都是用来加辣的,辣椒要辣一点,茱萸要香一点。你难得回来,我还是给做以前茱萸做的吧!你以后有空可以到这里来尝尝辣椒的,外地来的香料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老板提着一个竹筒过来,说:“让你见识见识最正宗的陈州仔鱼。”老板把竹筒放到徐清流的桌子上,拿出一根铁棒,对着竹筒上口一桶。然后,他拿出一根长竹签和湿毛巾,说:“请慢用,小心烫。”
竹筒是时刚从沸水里取出来的,毛巾用来扶竹筒时防止被烫的,竹签就是挑鱼的。
“吃这种价值不到一升的路边摊可不符合你这权贵公子得身份。”一个年轻男子坐到了徐清流的旁边。
“你现在怎么不去找你的花马儿,到这里来找我。”徐清流瞟了他一眼,满脸的嫌弃。
男子嬉皮笑脸的说:“哥回来了,我不得收敛收敛啊!”他正是徐清流的弟弟,徐远山。
“老板,给他来份仔鱼,加辣椒的。”徐清流对老板说。
不一会儿,老板提了一筒仔鱼过来。看到徐清流吃的挺愉快的,徐远山有样学样的吃起来,尝了一口,说:“好烫!好烫!不过,这平民美食还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这种小摊子要是不好吃,早就没了。”
“你说,我把这玩意弄得伊人居,说不定能大卖。”徐远山身体偏过来说,恰巧闻到徐清流筒里的气味,“哇,你这里的比我的香,你偏心,我要尝尝。你的肯定加料了。”说着,就要拿竹签往徐清流筒里面插。
徐清流身体一侧,一脚把徐远山踹开,徐远山手中的竹筒脱手,被徐清流接住,放到桌子上。
“喂,你干什么?不就吃你点鱼吗?”徐远山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指着徐清流说。
徐清流没有看他,而看他背后房屋的屋顶。
恰这时,徐远山看到他原先位置上插了一把飞镖,瞬间冷汗就冒出来了。
“客官,发生了什么?”老板发觉后面的动静不小,便回头问道。
“没事,我和他开了个玩笑。”徐清流把头回过来,拿起竹签,继续吃鱼。
“那您小心一点。”
徐远山把板凳上的飞镖拔起来,轻声质问徐清流:“你怎么不去追啊!”
徐清流若无其事的吃着鱼,说:“早跑远了。”
“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追!”
“我走了,万一是调虎离山,谁来保护你啊!”徐清流又喊了一下老板,说:“老板,来点米酒。”
“好嘞!”
徐远山眼睛眯了一下,说:“你不是不喝酒吗?”
“这是假酒!”徐清流啧了一口,说,“你这几天要小心一点,最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杀手可能会再来。”
“我就不明白了,我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来刺杀我呢?你说,这个杀手会不会看错人了。”
“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而是我们家得罪什么人了。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就找上你了呗。”
“得罪什么人了?”
“你还是不要管的好。”徐清流没有去回答徐远山的问题,他自己想了一下,可能够对徐远山出手的有两个,一个是邺城那帮人,那群大佬整天有被迫害妄想症,一直各种打压下辖的州牧,但是对一个纨绔子弟下手,着实不应该啊;另一个是菅家,徐恪是使菅家绝嗣的最大嫌疑人,只是菅家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就像笃定菅蕴源是徐恪杀的一样。
“不管就不管,老板,给我来份米酒,再来一份仔鱼,要和他的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老板把东西给徐远山端上来。
“的确是假酒,酒味基本没有,还过甜。”徐远山又尝了一下仔鱼,“哇!好辣!你阴我,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想捉弄你,为什么要和你说?”徐清流把筒里的仔鱼吃完了,说:“老板,结账!”
“好的,客官,一共八合。”
“我给!”徐远山拿出一张石票。
老板看了一下这种石票,说:“客官,我这不好找零啊!”一石有一千合,基本够一个平民半年的开支。
“不用找了!小山子,我们走吧!”徐清流提起徐远山的领口,离开了摊子。
“这····”老板看了一下他们两个,有看了一下手中的石票。
走远之后,徐远山伸出手,说:“给钱!至少一石!”
“刚才是谁抢着结账的?”徐清流笑着看着徐远山。
“我没让你不用找啊!那可是一石!那张石票我攥在手里攥了一个月,你一句话就把它全用出去了!”
“你有钱去找花马儿,没钱请我吃我一顿啊!”
“你用得着一直逮着这件事事情说吗?”
“好啊!说别的事儿,你七岁尿床。你的黑事我知道的不少,全是母亲跟我说的。”徐清流从包里拿出一张石票,说,“看你这寒碜儿样,我也不磕碜你。”
徐远山一把夺过来,说:“哇!五石!多谢大哥!小弟有机会一定会多多报答大哥!”
“话先说好,最近多事之秋,你还是少出门了,更不要去什么伊人居。”徐清流一直在外地,所以他的月钱一直都是非常足的。
郡县长官对税收的分配都是自己决定的,没有绝对上级的话,不用上缴。当然,你尽管贪污,军队养不起来,被其他人武升,你自己活该。一般的郡守和州牧都是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的,怎么养这个家族呢?从税收里抽呗!而徐州牧家,五个人,加上佣人,十几个人,尽管徐州牧抽成不高,但奈何州牧府太小,花支也不大,所以徐州牧家的手头都比较宽裕,除了徐远山,就是因为花马儿那档事。
“哎呀!真的不是去那个啊!我只是去听曲!·····得!得!得!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徐远山看到徐清流表情不对,立马改口。徐远山比徐清流小三岁,两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徐清流和徐远山相处的时间却不多,甚至还没有徐清流和薛菡相处的时间多。
自从徐清流被绑架之后,徐恪夫妇就特别关注徐清流的安全问题。所以,他就一直住在禾郡的郡守府里,而徐远山则跟着徐恪夫妇辗转,直到徐清流十一岁之后,他才去了南苏。到了南苏,徐恪比较木讷,性格外向的徐远山占了徐清流不少言语上的便宜,直到徐远山惹怒徐清流一次,徐清流把徐远山暴打,从此,徐远山面对徐清流就从心了,怎么能说怂呢?
徐清流瞥了他一眼,拿出了那支飞镖,仔细端详了一下整个飞镖,说:“是菅家打造的武器。”
“那么要暗杀我的是菅家?”徐远山也是知道徐恪和菅家的恩恩怨怨,以前就对菅家有隐隐的恶意,总是在一些公共场合说一些菅家的坏话。
在徐恪掌控陈州之前,陈州由江湖门派控制,而这些江湖门派的背后势力就是菅家。这么多年,菅家没有发难,也没有撕破脸皮,就是徐恪在某些地方做了些妥协,一方面邺城需要徐家牵制菅家,邺城作了些小动作;另一方面,菅州耕地少,徐恪不敢压得太紧,只得维持以前低价向菅州出售粮食的规矩。
“菅家的武器流向全省,甚至邺城都有一些武备都用的菅家的,很难据此说这是菅家做的。”徐清流试着投掷这枚飞镖,说,“菅家的得意武学是君子剑,极为正派的儒门武功,应该用飞镖的还是比较少的。不过,这也说不清,先回家吧!”
菅州多山,耕地少,但是矿产丰富,盛产铜铁,在加上有一些优秀的铸匠,所以菅家的武器产量和质量都高,基本上垄断了菅州的兵器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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