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禾郡

在听到徐恪的话之后，徐清流沉默了，他知道曾祖父这么做，还是为了保护家人。

“似乎天公作美，你爷爷发现他自己并不是白身…”

后面的事，徐清流不用想也知道，爷爷出人头地了，而老爹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所以现在该指望他了，除了前面的事情有些震撼之外，后面的可能就是润心的鸡汤环节了。白身的家庭出现红身并不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但绝对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一郡的望族是因为在郡里有当权人物，但人是会老的，会死的，要是这个人死了，这个家族找不到替代者，那么这个家族就没落了。相反，如果他们突然有了州里的当权人物，那么这一族就会变成一州的望族，能够振兴家族之人称为发家之人，能够保持家族繁荣的人叫守家之人，另一个我就不说了。”

“我懂！你是叫我做那发家之人，不做那败家之人。”人活到二十多岁，不知道灌了多少鸡汤，一般的鸡汤怕多少免疫了，但是若要和这坎坷的发家史配合起来，那味道却是别样的苦涩。

“呵！”徐恪轻笑了一下，“我没说要你做发家之人，家族越大，发家和守家越难，关键是我们家实在没什么底蕴，像我这个级别，别人的家族动辄几百人上千人，我们家就五个。我们家族的问题就是缺少底蕴，而且我们目前没有什么盟友。”

“所以说我们要去找盟友？可是偌大的白门，谁又能够成为我们的盟友呢？不论是菅家，还是邺城都对我们没有什么善意。”

“所以我打算把你卖了，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了。”徐恪拍了拍徐清流肩膀，“我还有不少的年头可活，儿子我就没指望过，指望指望孙子。”

“我。。。”徐清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他说，“我弟。。。”

“你是长子~而且，你弟弟，哎！不想说他。”

徐清流还能说什么呢？他知道徐恪说的是玩笑话。

山上和山下完全是两种景色，山上布满积雪，而山下却到场绿油油的，但都一个共同点，冷！徐恪和徐清流倒不是很怕这些，因为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这点严寒倒不是很难过。

“这里没有积雪，为什么感觉比山上还要冷一些？”

“鬼知道呢？”徐恪带着徐清流离开山间小路，上了大道，“接下来，我们要去禾郡。”

“禾郡啊！”徐清流叹了一下，如果说，徐家坪是徐恪的童年，那么禾郡就是徐清流的童年，他出生在禾郡，一直到十一岁，才离开禾郡，去了南苏，再后来，他才去邺城求学。

“怎么了？不想去啊！”

“这倒不是，可是，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呢？”对于禾郡，徐清流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以前他刚离开的时候，挺舍不得的，时间久了，适应了南苏的生活，又不想去禾郡了，怎么说呢？逃避，他一直在逃避禾郡，尤其是近一两年。

“找你的菡儿妹妹啊！”徐恪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就你这不讨女孩子喜欢的性格，估计除了你的菡儿妹妹，谁能要你啊！”

徐恪所说的“菡儿妹妹”指的是薛菡，徐清流的青梅竹马，比徐清流小上一岁。

“不想她吗？”

“还好吧！”现在的徐清流对薛菡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总体表现就是逃避，大概就是思念变质了吧！

上了官道，就看见徐恪的侍卫金赋在和几个人争执，对面有十几个人，长得都比较壮硕，看样子都跑江湖的。

“金赋，发生了什么事？”徐恪上前去问道。

昨晚，他们三人在附近的石图镇住下，今天一早，金赋把他们送上山，把马牵回镇子，到了下午的约定时间，他又把马牵来接他们。

“老爷，这些人太过分了！”金赋对徐恪，指着这些人，说“他们在镇上看上了我们的马，想要买，我不干，他们就一路尾行至此。现在看我落单，还想强买强卖。”

“诸位，这么做，不太好吧！”徐恪上前去对那些人说。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上来说：“想必先生就是主事人了，我是渊长山的孔诠我们在镇上看上了这些马，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一行人都是江湖中人，做不了君子；我倒是希望各位能做一下君子，成全一下在下，我们也不会亏待了诸位。我们也会如数补偿你们。”

徐清流对他们的理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说：“卖给你们，可以啊！我们来说一下价钱吧！这三匹马是我从邺城带回来的，是昭燕的精选踏铁蹄，我买的时候每匹花了五百石左右，马税翻倍，还有一些运输费，我要两千石以上才不会亏本，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怎么凑齐这接近六千石的钱？”

“这么贵？我看你明显就是在谎报价格！”孔诠也没想到会那么贵，气急败坏的说，“我看你那三匹马顶多十石！”

“呵！三匹马十石，别说三匹马十石，就是一匹马十石，我这样的马，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你怕是在哪个乡下窑子找到三匹花马儿啊？”金赋都笑了起来，花马儿是南苏一个隐晦的代称，指某种不干净的女性从业人员。

孔诠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拉了他一下，低声说：“公子，算了！这些人我们惹不起！他们可能是朝廷的官员。”

“朝廷的官员？”孔诠看了一下他们三个，只得无奈的放下眼色，说：“我们走！”

“跳梁小丑！”金赋啐了一口。

徐恪眼睛眯了一下，说：“他们怕是看出我们的身份了！”

“看出我们的官方背景罢了，但是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看他们去的方向，好像也是禾郡。”徐清流望了一眼。

“早知道，就不骑你这招摇的马的了。”徐恪理了理踏铁蹄的鬃毛。

“诶？你这人！”徐清流叉上腰，说，“我把它们弄回来的时候，谁说，以后非踏铁蹄这样的好马不骑的？”

“你呀！以后少惹事！”

“诶？我什么时候惹过事情了？你别转移话题啊！”

徐恪一下上马，说：“你们快点跟上来，我们要尽快赶到禾郡。”

剩下的两人只有上马跟上去，没走几步，就看到刚才那队人，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一骑绝尘。

禾郡的郡城原本有一个不出名的名字，后来外地人把禾郡当成了这个城市的代称，再后来，当地人都很少用这个城市的原名了。

“这么多年了，这禾郡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徐清流看着那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城墙。

徐恪下马，说：“禾郡没什么变数，也没什么外钱，当然没什么变化了。”

“也对，”徐清流也跟着下马。

“金赋，你去给薛老置办一些礼品，你知道他的，他不是很喜欢贵重的东西。”徐恪对金赋说，“对了，做完这些之后，去家和客栈找我们。”

“属下领命。”

基本上所有朝廷管辖的城市除了军务都不可以骑马，三人便牵着马进城散开了。

徐恪轻车熟路的带着徐清流来到了以往的“家和客栈”面前。

“这里变化倒是挺大的，都重新装修了一下。”徐清流看了一下客栈的门面。

两人进了客栈，老板一下就把徐恪给认出来了：“哇！徐大官人！你回来了！”

“应老板！”徐恪给老板打了一下招呼，“给我安排三间单人客房。”

“我马上给您安排三间最好的客房！”应老板拿出客房板，在最好的一层中找房间。

“不用了！一般的就好，我不想太招摇。”徐恪摆摆手，“你叫你的伙计把我们的马牵到后院，喂一下。”

“老杜！去照顾一下徐大官人的马！”应老板喊道，“那个！徐大官人啊！你难得回来一次，我总不能亏待您啊！我给您选了这三间上房，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前几天才换的。”

“真的不用，你给我安排普通的就好，我给你上房的钱。”

“好吧！我给你安排这三间，虽然东西不是很好，但位置不错，住得舒坦！钱就算了，你以前照顾我生意那么多次了！我也不差赚这点钱。”

“钱先不说，我来这里可不是光为了住房啊！”徐恪说。

“得！你惦记的是我的家传烤鹅！为了你，我就是跪上三天搓衣板也要把我那败家娘们儿给请回来！”应老板苦笑着说。

“老板娘又赌气回娘家了？”

“不然呢？”应老板耸了一下肩，“我娘就不该把烤鹅的另一半配方交给那个败家娘们儿！”

“对了！这个是清流小子！”徐恪这才忘记忽略了旁边的徐清流。

“是清流大少爷啊！我记得你以前只有这么高，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了啊！”应老板上下审视了一下徐清流。

“应叔叔好！”徐清流对应老板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要吃饭，随便点！只是烤鹅没办法，我那败家娘们还没请回来。”应老板把三串钥匙递给徐恪。

“去把东西放下，下来等你金叔叔回来吃饭。”

过了一阵，金赋回来了，他说：“我们的行程可能要耽搁了，听外边的人说，薛郡守出去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可就没办法了，我后天必须启程回南苏，我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徐恪顿了一下，对徐清流说，“你就在这里待上几天吧！代我拜访一下你薛爷爷。”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徐清流应道，“你和金叔叔可以尽快回南苏，这里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处理。只是，一些军务，我是没办法参与的。”

“我会给你薛爷爷修书一封，他会告诉你相关事宜的。”

“我会把信交给薛爷爷的。”徐清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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