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肱震关切地向父亲打探其生母滕韫的近况:“爹爹,母亲近来可安好?”
黑肱冽笑呵呵地答道:“安好,安好!你母亲身子康健如常,想来旧疾应是痊愈了,已经数年未发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孩儿在昆羽宗修习多年,心中对父亲、母亲和长兄都甚为挂念,本欲再等些时日成为了亲传弟子再向家中禀报的,无奈竟碰上此次‘昆羽决胜’,故而飞鸽传书请家中派些助力,不想父亲和兄长竟亲自前来……”
黑肱冽幽幽叹道:“为父与你兄长此次前来,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母亲再三嘱托一定要护你周全,为父若是不来,又焉能放心得下?
自你十二岁起你便入了这昆羽宗修习,这一晃斗转星移,作父亲的、作兄长的,又岂会不思念你?苦了你了,孩子。”
黑肱震心头一热,鼻头酸酸的,眼泛泪光,感动地说道:“不苦不苦!孩儿是自愿拜入昆羽宗的,为了家族的兴旺,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倒是大哥哥要协助打点家族事务,劳苦奔波,跟大嫂嫂也是聚少离多,大哥哥更辛苦!”说罢,一脸歉疚地望向黑肱仚(xiān)。
黑肱仚(xiān)面目含笑,说道:“三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舅父昔日之恩师方仲咏已经升任尚书令,舅父也因此捐了个金州长史,虽暂时只是寄禄,待有良机,料想使些银子,转为实职不是什么难事。”
黑肱震听了惊喜地说道:“啊,真的?那我暮云世家的生意不是又多了一层倚仗?如此,甚好、甚好!”
这时,黑肱冽哈哈一笑,指着黑肱仚(xiān)说道:“你大哥尽拣别人的好事说,怎么也不说说自个儿的?”
黑肱震愕然,而后急切地催促道:“啊?大哥,你有什么喜事好事,也快说来听听啊!”
黑肱仚(xiān)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逗趣道:“你猜?”
黑肱震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狡黠地反问道:“大嫂有喜了,家中又多添了一个男丁?我多了一个侄子?”
黑肱仚(xiān)眉目含笑,摇了摇头。
黑肱震见猜得不对,露出诧异的神色,开始冥思苦想。沉思片刻,忽然惊喜地大叫起来:“我知道了!莫不是击败了我暮云世家的宿敌云城箫家,拿下了云城最大的赌馆当铺?”
黑肱仚(xiān)依旧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实话告诉你吧,大哥前不久应试秋闱,一不小心拔得头筹,中了个解元。”
黑肱震两目放光,欣喜地说道:“三年一次的州试?科举州试、省试、殿试三级,头名分别是解元、会元、状元,大哥得了乙榜头名,真是可喜可贺啊!”想了想,又不解地问道:“大哥这是要弃武从文,入官场仕途了么?”
黑肱冽语重心长地说道:“自古士农工商,商为其末,地位不高,你大哥中举并非纯粹了为了做官,也是为了家族地位,光耀门楣。聪明的人不会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多留几条后路总是好的,狡兔还三窟呢!”
黑肱震默默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父亲用心良苦,为了家族兴盛,筹谋深远,孩儿定与兄长竭尽全力,绝不辱没我暮云世家颜面!”
顿了顿,忽然记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父亲,孩儿打探得知师门藏经楼密室内还有一闲置的宝物‘翡翠江山壁’,此壁价值连城,比之完璧归赵的那个和氏璧,质地品相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师门之人一心修行,对如此宝物竟视若无物,不如‘取’来权做打点之用……”黑肱震试探着提议,话音未落便将目光投向黑肱冽,伸手作了一个偷偷拿走的动作,欲言又止。
黑肱冽伸手示意毋须多言,缓缓说道:“此事你已在信中言明,为父自有安排。倒是你信中提及的偶然发现上官凌身份一事,为父心有疑虑,也颇感蹊跷,可能事关重大,你且细细说来。”
黑肱震“嗯”了一声,说道:“当日孩儿去后花园时,路过上清堂,不巧偶然发现司雪衣长老与上官师姐在密谈,一时兴起便悄悄凑上前去细细聆听。
不过因为隔得较远,没有听清全部内容,只依稀听到说什么上官师姐是沈家血脉,还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沈家曾是朝廷旧臣,也曾荣耀至极,不过后来家道中落……至于家道中落的原因孩儿并未听得真切,尚在暗查。”
“沈家,朝廷旧臣?一儿一女,家道中落?哼!恐怕是家中遭逢巨变才是,呵呵。”黑肱冽口中喃喃道,眉头紧蹙,脑海中浮现了昔日的画面。
看见父亲黑肱冽的神情,黑肱震有些惊愕,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父亲知晓个中内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肱冽嘴角勾起,冷笑道,“收到你飞鸽传书之后,为父已着手派人明察暗访,如若所料不错,这沈家便是平北将军沈明轩之府。”
“平北将军?”黑肱震疑惑地问道。
“嗯。”黑肱冽微微颔首,“十五年前,北境狼烟四起,屡受夷狄袭扰,朝廷震怒之下挥师北上,决意痛击敌寇,沈明轩作为平北将军却屡屡战而不胜。
后朝廷收到密报发现屡战不胜的原因竟是沈明轩里通外敌,养寇自重,以此巩固自己封疆大吏的地位、向朝廷索要更多的军饷,遂令上将军万俟尤取而代之,将平北将军就地斩立决。
京城家眷悉数诛灭,家产抄没。
彼时沈府上下皆已伏法,唯独一子一女被家仆护送着从密道离开,逃至城外,后被一黑衣人救走,不知所踪,这一子一女便是那五岁的儿子沈至君、二岁的女儿沈月……”
“啊?原来是朝廷逆臣!”黑肱震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了顿,追问道:“父亲的意思莫非……上官师姐就是那漏网之鱼?”
黑肱仚(xiān)颔首道:“自收到你的传信,父亲已命人暗中查探多时,应是确信无疑,是以此次父亲亲自前来坐镇,趁此机会永绝后患!”说罢,神色冷酷,伸手作了一个剑抹脖子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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