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一下下收紧。时灵难受得呛咳了声。也许是被吸收入体的龙之气泽影响,她于上次的龙族升天梦境后,再次陷入一个梦境。这次的主角仍然是那条龙,不过却多了一个名叫风姿的狐灵。
龙月坛指间持续发力。时灵脸色逐渐苍白,凭借本能抬手指反扣住龙月坛的手。气息将断未断,时灵下意识拼命挣扎。龙月坛冰眸冷冷,无故冒犯他的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
时灵挣扎间,耳朵上的珍珠耳饰有白光闪了闪,继而响起那只师父兽的声音,“诶,第二人格清醒啦?我就知道,再稍晚点提醒,恐怕你会将我好不容易为你寻来的龙族新娘掐死掉!”
龙月坛听到新娘二字顿时松了手,时灵跌到地上软如烂絮。龙月坛定定看她半晌。师父兽声音又再响起,“啊,你这条患了情感缺乏症的白痴龙!再这样下去,你能娶到的唯一老婆就算不死估计也要被你吓得跑路!快救她啊!呆立着干什么?!”
龙月坛脸上难得出现迷糊神情。他怔了怔,看了看自己手指。前刻才将她掐成这样,下一刻马上就要施救,这不是矛盾得很么?
还有,按他的要求这女子不该是灵体么?为何会如此脆弱?!
那只狐狸不会随意找了个赝品来应付他吧?龙月坛脸色越加不好起来。
面对这条在情感方面如此不开窍的龙,师父兽都快要急得吐血了,在耳针里连连呼唤,“诶,可怜的时灵!我命运悲惨的徒儿,师父真是糊涂到底,才将你送到这人面前。”
一面对龙月坛连声喝令,“我这徒儿不是全灵,现在仅是半灵之体啊!在某种程度来说,是比凡人身体更加脆弱的,你怎么可以未进家门,就开始家暴她?!啊啊,我可怜的徒儿,师父这就立刻回来替你报仇!”
龙月坛被他呼喝得不胜其扰,按了按额际,似是极力压制之下才能出声道:“怎么救?”
师父兽犹如火山喷发巅峰期蓦然被人阻住,无声半天,最后呵地冷笑,“如同她之前对你做的那样。”
龙月坛神色微僵。稀稀淡淡记忆里,他似乎在意识初醒那刻,被这名将来会是他新娘的女子落唇在额心亲吻过。这也是他一睁眼就如此愤怒的原因。
如今明了她的身份,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那里,那种软绵绵微润润的感觉似乎还在。
心脏加快跳动,脸色却更加霜冷冰封。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素来习惯将一切掌控的本能让他极为不适。他暗暗默念,已是千年之期,这些怪像都是本能发作的效果。他无须多想也无需过于在意。只要依从本能完成任务就好。
勉为其难将她重新抱住,正要低头下去,却蓦地锐利侧目一边。
边上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老鱼婆和黑猫如同接到某种指令,立刻就地埋首,随时随地传输“我不存在您请随意”身体语言。
龙月坛冰霜雪眸冷意未去,抬袖一挥,身周结出一尺厚冰墙将所有一切挡住才算完事。
又再移目看了看,确定那几棵槐树都不能窥见后,这才浅浅埋首下去。
气息浅入,含香微噙。他本欲效仿她落到额心,却不知不觉中途转了方向。花香暗渡,云卷云舒,他慢慢放开心境,让她的意识体进入到他的世界。
成为龙族新娘,了解自己夫君过往历史是一项必修任务。所幸她是半灵之体,虽然还没有修成全灵,但在他的协力之下,进入到他的灵境并非难事。
气息暗渡之际,他悄然启眸。之前情绪作用下都没能好好看看她。如今触感不错,让他很满意。他这才有了认真看她一眼的感知。
脸微白,唇粉红,鼻尖小巧,眼睛闭着时显得柔顺乖巧。但真正睁开时,却隐隐带有某种不服输的反抗与锐利。心底不可避免泛起某种柔软。他蹙了慼眉,他的某个隐藏在身体暗处的人格,似乎对这女子是极为满意称心的。
他慢慢散去眼中寒意。那个他满意那就好。而他么,只是一个依从本能行事的工具。工具么,是不需要太多情感的。
众人不可见的时候,龙月坛微微抬高唇角。既然是他的灵境,就必然有她师父过往存在。虽然二人以师徒相称,但她身上并没有太多那只狐狸的气息。她显然与那只狐狸不甚熟悉。刚才那只狐狸对他大呼小叫。也许,可以在灵境中灵活操作一下。
曾经的数百年间,龙月坛都在为偿还龙族旧债行走华夏大地。
受过无数次伤,从角、爪、鳞再到身上一切可以舍开的,他全部一一用来还了旧债。最后剩下的,只有一颗龙心和包裹在心脏外的一层浅浅薄皮血肉。
那年烈日苍原,人间已有三载滴雨未至。世人求雨,皇者引领。而皇家之祖,又曾于龙族有恩。他硬是拖着没了鳞片血淋淋的身体爬行到这个国家。天上无雨,他便割裂自身血肉,让龙血从高空一点一滴洒落下去,滋润了那方干枯大地。
凡人喜而奔走。它却从云层万里高空直直坠落。血肉化雨,这世间最后一条龙,从此只剩下一颗龙心与浅浅一层脸皮。
那个夏天很热很热,它失去行动能力,又无冰雪滋润,模糊不清的一团血肉几乎要被晒化在阳光之下。
直到一个红衣昭烈的人醉醺醺停在面前。那人将它拾了起来,轻轻拍去灰尘放入怀内,酒意之下又顺道颠了它两下如同哄孩子语气,“不累啊,也不疼啊,从此爷疼你啊......”
那人带它去了一处寒极之地,顺手将它丢入一口水缸里。那水缸里的冰雪之气滋润了它,使它重新恢复过来。
那是它第一次被人如此细心照料。以前因为龙族血脉关系,它在世人眼中一直是高傲着且无所不能的。也因此,很少将真心对外人展露。
这一次,它对这人动了心。在不明那究竟是哪种情感之前。隔日清晨,他推开窗棂,外面有啼鸟清唱,屋内有水缸上方滴水清落。他俯在水缸上方,与趴在水底的它对望。
他似乎是对自己昨天酒意之下救了它的行为很无语模样。半晌,挠了挠头,无可奈何叹气,“救都救回来了,这麻烦也不得不沾了。这世间最后一条龙吧?你们一族数百年前舍弃你一致升天,不惜消耗完这世间所有灵气。呵呵,你们龙族要还的债可真是太多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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