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在凡间养伤期间,润玉动作得很快。
泄露天界缺粮的真凶还未查出,这位蛰伏已久的夜神殿下便开始展露锋芒,他向天帝请旨,自请到为六界供粮的花界,与二十四位诸芳主周旋游说。
一番交涉的结果,花界长芳主依旧不愿撤销断绝鸟族吃食的落英令,却愿意将花界囤积的粮食以一石一万年的灵力卖给天界的鸟族。
面对花界之人趁人之危的狮子大开口,鸟族族长穗禾顶着天界与鸟族的内外双重压力,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然则在这件事发生不到一个月,其余几界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竟也千里迢迢压了粮草想来分一杯羹。
物以稀为贵,囤积的粮食过多,到最后竟产生了竞相降低价格来贱卖的场景,待到翼渺洲等人对此诧异不已之时,天界之人姗姗来迟,以绝无仅有的低价粮草,轻而易举的填补了天界的八大亏空粮仓。
云渺听完鼠仙的话,在感叹润玉果然行事果断,说到做到的同时,也明白其后亦是危机四伏,艰险重重:“这些天,夜神殿下过得可还好?”
“殿下仁善,待人宽和,一切都好。”
他还是一如既往温润无害的模样,但反应过来的花界和鸟族诸人,怕也不是傻子。
“那天帝陛下呢?”
鼠仙沉默片刻,隐约一笑,竟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毫不掩饰的评判:“陛下料到鸟族之人会因此不服,所以解了火神殿下的禁足令,岂知那火神一出来就去向天帝为天后求情,陛下好生斥责了一番,虽言辞犀利的些,却终归没有恢复荼姚的天后之权。”
云渺无话可说。
王者之政以德,霸者之政以权,恩威并施用得不恰当,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她的预感并没有错。
鸟族因天后荼姚的身份,几千年来,整个翼渺洲近乎沦为天界私产,鸟族内部积怨颇深,天后失势过后,竟剑走偏锋打起了与魔界交涉的主意,以隐雀长老为代表的人私会魔尊一事,竟传得六界皆知。
穗禾族长常年客居天界,疏远本族,竟对鸟族之人渐起的异心毫无办法,上天奏请天帝派火神殿下出兵镇压鸟族之时,竟看见旭凤在九霄云殿上跪求天帝取消锦觅与夜神的婚约。
天帝简直恨铁不成钢,当事人之一的夜神殿下,却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劝父帝莫要动怒。
到最后,还是夜神临危受命,持着代表天家威严的赤霄剑去了翼渺洲。
其结果却是鸟族的族长换成了正处于风口浪尖的隐雀——这位老谋深算的长老在族中的人力,资质,人望都远胜过穗禾公主,当夜神殿下出面澄清,是穗禾构陷隐雀通敌借此打压,铲除异己的真相时,鸟族之人对穗禾昔日寡恩严苛的怨怼因此彻底爆发。
一场天界粮仓亏空案,竟牵扯出了一系列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天帝的两个儿子在此之中相形见绌。
火神解了禁足令却一心为罪母求情,鸟族内斗之时只顾儿女情长,空有兵权却无任何功绩;而夜神殿下,纡尊降贵前往花界交涉,帮助天界填补了八大粮仓,更是以一己之力前往翼渺洲安抚住了蠢蠢欲动的鸟族——穗禾公主下台后,由隐雀掌管的鸟族,竟未再起任何异心。
真是令人不得不叹服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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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乃神兽,六界仅有云渺一只,当她轮回千载劫数飞升上神之时,便可谙悟世理,通晓天意。
所以她深知,润玉的承诺和守护,不只是为了他和她的约定,更是为了她所聆听见的,无远弗届的苍生福祉。
掌天命者,晓六意,通四时,心志之宽广,又岂是池中之物?
她懂,他亦欣慰,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才有逐鹿天下的决心和勇气。
肩上的药已经重新换好,枕在他膝上的柔弱女子,面上染着胜过烛光的红润,有着欲语还休的秋水盈目,零散的中衣里隐约可见那红莲裹胸。
润玉心头火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银汉迢迢,正是天道有序,星轨恒定,一切似乎都朝着期望的方向发展着。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胶住那牵牛织女星,随后低头轻轻一吻落在她的伤口上,少年珍重的情意一点一滴植入她空旷的心底,枝枝蔓蔓,不经意间竟是春泉汇生,繁树生花。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的吻住他在她身上不断煽风点火的嘴唇。
然后他什么都听不见,只余她温热香甜的气息在耳畔蕴出仙境洞天。
长夜衾寒,好在芙蓉帐暖,但并非每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女都是彼此知心的恋人。
天界的太液池旁栽了一排垂柳,回临风府的路上云渺倏然驻足,后面的影子惊了惊,打落夜里霜花几叶,搅乱池中俩人的倒影。
旭凤看着云渺转身远去,想起这几日来栖悟宫看望他的锦觅在他怀中喃喃地说:“我不喜欢我妹妹,凤凰,只要她活着,我就不开心。”
她说,只要你让我开心,我就愿意和你在一起。
他如今被润玉夺得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锦觅对他的情意,支撑着他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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