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正常进行,满堂朝臣和八方贵使看着无尽威严的启云新帝和太子殿下,心下臣服。清宛牵着容祁的小手坐在王位上,看众宾宴饮,表面上一派和谐。
这时,席间有人起身,清宛微微诧异,向那人望去,却见是尘风国的来使,一个双眼狭长,面容粗犷的壮汉。
乍一看上去还有几分狰狞,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却又提醒着清宛此人心机不若表面浅显。
只见那人起身,行了一个庄重的启云贵族拜礼,缓缓开口:“尊贵的启云陛下,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臣等虽来自西部边陲小国,却心向往之。我尘风国六王子自请到启云,学习中原文化,还请启云陛下允许。”
言罢,颇为粗鲁地拎起右边一个瘦弱的五岁小儿,那小孩长得十分漂亮,许是有胡人血统,虽身量像中原孩童,棱角分明的面庞还是把他同同岁中原小儿区分开来。
被拎起的小孩儿目光如炬,狠瞪着钳制他的人,不服输地挥动着手脚,想要挣脱,却在那壮汉说了一句什么后放弃了。整个人恹恹的,像只失怙的狼崽子。
“千易见过启皇陛下。”小孩儿也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启云拜礼。
清宛多少知晓这一代的尘风国王位之争,原本嫡出、最有资格继位的宸王宁千易因为年岁尚小,先王传位给了大王子。先下看来,事情恐怕远不止表面一般,至少现在尘风国的王很是忌惮这位六王子,所以才费心想把他留在启云为质。
不过,这倒是与她所想不谋而合,正巧,祁儿一人太孤单了些,就当给他找个玩伴吧。
“祁儿,你看这宸王如何?”
“回母后,儿臣觉得甚好。”母子二人目光交汇,彼此会意。
“如此,尘风宸王便留在启云,随我儿一道到皇家书院学习吧。”
那大汉喜形于色,“谢陛下隆恩。”
“谢启皇陛下。”那小儿望向王座的容祁,也随之谢恩。
时间一晃而过,十年天下休养生息,已初现盛世之相。
要说这十年里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还要数帝都和临江二地。
帝都延续了昔日北临未亡之时的繁华,却更胜往昔;临江一带却是在十年中迅速发展起来的一大郡。
帝都有四子,被誉为国之玉树。
其一,是承万民期许的太子殿下。昔日高僧为其批命“千古一帝”,太子殿下果真不负众望,四岁太子常服加深,已识君威;八岁,其策论《论法之缓苛》得到太傅等翰林院大儒商谦的盛誉;十二岁,亲往蜀中,以身犯险治理水患和疫症,临行前,万民空巷,十里相送;十四岁,启皇三十岁生辰宴上,少年郎一场剑舞《山河表里》,本是为母亲贺寿,少年郎、惊鸿影却不知入了多少深闺梦里。
其二,上官毓。上官世家当代少家主,其祖父上官老将军是深受启云先皇容楚信任的保皇党。不同于一般的武将世家,上官世家代代嫡传,子弟大都且文且武,到上官毓这一代,家族依旧是太子殿下的直系,上官毓更是太子的陪读,与太子形影不离,是君臣,亦是兄弟。
这第三位嘛,就是来自尘风国的宸王殿下宁千易了。这位也是四子中最神秘的一位。传言他貌若好女,俊美无俦,但这位宸王殿下长什么样,一直是未解之谜。
“那又为何将他列为国之玉树呢,我们中原有一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这位宸王却不是如此。”
茶楼里,说书先生侃侃而谈。
“为何?”初来帝都的人大都抵不住好奇心,纷纷作询问状。
“诸位不识宁千易,但作为我启云之人,必然知道三年前,我们和西匈奴的三月之战。”
“那当然了。秦小将军和宁军师白水关以少胜多,智擒左单于钬跋的故事我小孙孙都会说啦。”一卖货郎佝偻着身子、嗓门贼亮地附和说书人。
“那千虑无一失的宁军师,就是我们的宸王殿下宁千易。他厉害的不止于此呢,你可知,三年前,尘风国主病故,其膝下无子,只有几个王庶女,那现在尘风国不就是宸王一个人能继位嘛。但宸王感念启皇陛下恩德,竟携尘风国归顺我启云了。”
“当真?”
“是啊,我怎么没听说?”
“不知道啊。”
……
众人反应无不先懵了一瞬,“谭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侄子在国子监有个朋友,据说,这等喜事要压到太子今岁继位时一并昭告天下呢。”说书人看了幕布后的人一眼,接着气定神闲地说书。
“这事儿啊,你们就等着瞧吧。我们来说这第四位,就是我们的秦小将军了。要说我们的陛下真是当代明君啊,当年为傅家平反,除却云贵妃一脉的秦家人被按罪处刑,其他人丝毫未受波及,这不,新的秦国公府不就是秦二公子一脉又撑起来的嘛。秦二公子一袭青衣,医者仁心,常年在外游历救人;秦小公子就进皇家书院听学,一朝学成,谁不道秦家有后?”
……
而幕后人,顾殇在听了一场“帝都四杰”的花式吹捧后,摸摸鼻子,想着这样造势,应该不算违规吧。
想着他跟太子殿下的赌约,姜还是老的辣,何况这是在帮他呢。
而远在临江一带的容祁,倒是浑然把跟老师的赌约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此时正自顾不暇,不知道是第几次截杀了,他身边的人除了密卫,都倒下了。而本来跟千易去淮南一带散心的容祁也自是想不到自己竟不经意间扯出来一桩舞弊大案。
因着身上掌握了重要证据,却又在一开始隐下了身份的容祁就这样被盯上了,连他自己都佩服对方的好耐性,几乎无休止的车轮战,成功地将他们一行人拖困住,千易已经引开了大半刺客,但这一批刺客却有些不同,好像,更难以招架些。
昏迷前容祁想。
再次醒来时,却是在一典雅的房间里。容祁恢复意识后,先为自己把脉,发现并无不妥,他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击杀了最后一名刺客才因脱力倒下的,当时密卫为了分散刺客,与他分开了。所以又是何人将他救了起来,他又有什么目的,探入衣襟,发现他护着的证据不见了。他神情顿时一凛。
这时,门扉缓缓从外打开,只见一二八年华的少女推门而入,“你是在找这个吗?”
她生得极好,虽不及母后绝色倾城,却也是中上之姿。气质优雅,从容大方。
然而容祁并没有放松警惕,因着她这句话,摸索的动作倒是止住了。
“此是何地,姑娘又如何称呼?”
“公子好生有趣,我救了你,你不先对恩人道谢,却先来盘问与我?”那女子把手中布帛递给容祁,嘴上却不饶人。
“未知此事全貌,小生也不敢确定在荒郊救下我的会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姑娘。”容祁接过让他受了这一番劫难的证据,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收好。
这才下榻,认真向女子行了谢礼。
“多谢姑娘照料。我姓傅,单名一个祁字。”
“小女漫夭,是这胧月茶园之主。”
“原来到了这临江一带啊。”容祁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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