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摇曳着,很快就熄灭掉了。
我好奇的环顾四周。
“在那之后,你会在地狱里看见所谓的死神的。”
网上的留言就是这样说的,只需要做这种事情就可以——
这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我周围的景色根本没怎么变。
“唔,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结束了结束了。
事实证明我又被戏耍了一番。
果然还是去跳楼什么的来的实在,用手枪自杀也可以,越直接的方式能让痛苦来的快也走得快。
“真是愚蠢的想法,居然还在幻想什么毫无痛楚的死亡。”
我自嘲一般的自言自语。
那根本就是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是我一生也难以想象的。
而这么想一想,要死的念头也稀薄了很多。
站起了身,我打开了电灯。
功率不大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屋子。
这个屋子很干净,没有堆积起来的杂物,也没有平常人家都能看见的一些大件家具,这样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可是吧,我又不能活下来。”
我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像是说给谁听一般的自言自语。
可我知道我并没有可以值得我倾诉的对象。
“我本身就是错误。
我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人生的三次死亡,我已经经历了两次了。”
森在社会层面已经死了。
世界上没有记得森的人了。
我带着哭泣一样的笑容,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没有流泪。
因为我的眼泪从一开始就不会为自己而流。
……之后我这么想。
若说世间有奇迹的话。
那么,她就是奇迹的本身吧。
敲门声也在我心情最沮丧的时候如约而至。
“这么晚了,还会有人上门来找,这也算不走运的一种吧。”
我站在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面,之后轻轻的扭开。
深吸一口气,暂时要平复心情。
这幅样子不能让别人看见。
“请问是哪位?”
门打开了,一个稍微有些矮小(?),不对,是很身高根本就在一米五以下的人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这里没糖给你吃。”
我无奈的对面前的人说。
“这么晚了还穿着这一身出来转圈是闹哪样?要是迷路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回去,毕竟我是警察。”
面前的人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也在斗篷的遮盖下让我看不清楚。
“行啦,在我这里你就不用伪装什么了,也不要装深沉一句话不说好吗?”
我不耐烦一般的用手揪住了他的斗篷,用力的向上一掀。
……
“怎么说?嗯,看到那副景象就算是死也值了——
鬼才会这么说啊!”
这是来自当事人的最后回忆。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嗯,他也不知道。
因为之后他的思考就停下来了。
在斗篷下的……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女。
少女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他,完全没有自己一丝不挂的的这个自觉。
黑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来的是天真无邪。
倒不论别的,有着黑色短发的少女看起来倒是蛮可爱的,皮肤也很好,水嫩的完全符合十一二岁的少女样子,嗯,还有什么……
再接下来就是思考的禁区了。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浮现在了森的脑海中。
好歹他也是上过战场的,这点自制力还是必须有的——
当然,这幅景象让人看到的话,我的下半生也就没戏唱了吧。
于是我默默地看了看手中的黑色斗篷。
好,趁现在。
我用它盖住了少女,尽管知道这样不太好,我还是强硬的——
像是扛着麻袋一般的把她扛进了屋子。
这个比喻也许很贴切……
至少不能就这样放任她站在门口了,这也算是必要的手段,为了自保的必要手段。
少女没有挣扎什么的,隔着斗篷也能够感受到肌肤的温热触感。
……和预感中的有些冰凉的感觉可不太一样。
温软的触感……
好吧再往下想也是禁区了……
三年起步,死刑封顶。
这很真实……
少女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坐在我的对面,与我仅仅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不过那个斗篷的帽子是可以摘下来靠在后面的啊,这还真是涨我的见识。
与其说是长见识,倒不如说一直到现在的自己还还真就这么孤陋寡闻。
一直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与他人接触的感觉,在短期内或许还好,可是长期以往就会出现类似于今天这样的问题。
“你来这里干什么?今天还不到如此cosplay出来玩耍的时间吧。”
说起来这一身也太危险了啊,只要把斗篷摘下来就能看到……
虽说斗篷还是起到了遮盖她身体曲线的作用,可是半遮半掩反倒更加会勾起别人的遐想吧。
我的自制力很好,连我自己都这么想,可现在看来在人类最根本的欲念之前我的自制力根本分文不值。
“那个,请问一下,你就是森吧,这个名字对吧,而不是门口写的那个名牌上写的渡。”
“没错,我是森。”
如果有可能的话真的不想回忆起那个受到诅咒的名字。
“好的,那么不是你叫我来到这里的吗?这个问题到此结束,接下来是关于我的夜宵问题。”
“啊?我叫你过来的?”
我不解的扶住了额头。
但还是有把点心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从以前开始,好久好久之前开始我就对小孩子一点办法没有。
少女双眼闪闪发光,用手拿起了一块就往嘴里送。
轻轻的一咬,脸上也是满满的大写的幸福……
看的我都不忍心打扰她了。
再说一遍,我对小孩子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话说回来,我可不记得在什么时候我见过这个少女。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什么时候和这么麻烦的人物扯上过关系,无论如何都没有。
“是你召唤我来到这里的啊。”
少女摆出理所当然的神情,甚至还有些骄傲般的挺起了自己那贫瘠的胸膛……
如是地说道。
似乎正在为来到这里这件事情而骄傲着。
稍等一下,我可能想起来了……
这件事情的话——
“那么你是死神?”
不,不对,我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死神?
更何况我记忆里的死神都是拿着巨大镰刀的那一种,这么幼小的少女光是拿起那么大的镰刀都很难吧。
这幅清纯的样子让我很难把她和那些挥舞这镰刀收割灵魂像是收割韭菜一般的死神联想起来。
倒不如说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形象就会完全崩塌。
我个人很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
“啊?”少女疑惑的歪了歪头。“我就是死神哦,如假包换的死神。”
……我彻底错乱了。
“那好歹也拿出一点证明来啊,说自己是死神说的很轻巧,比如镰刀什么的……”
“呜……!”少女拿出了一把镰刀,不屑的看着我,也算是她对我的一个小小反击。
“不……那个怎么说都和死神镰刀这种神器差的太远了吧。”
我指着少女手中的镰刀,无情的发出吐槽。
那算什么啊啊啊,不就是在扫帚上捆上一把割麦子用的镰刀……
说起来她是从哪里掏出来的,我还没看清楚……
不,那种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
这算什么啊,一个少女坐在我的面前,看起来不过才十一二岁,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镰刀,用天真无邪的微笑告诉我,“我是死神哦。”
说这样的话……
喂喂,这样完全就打消了我死的念头了啊。
“这个镰刀?嗯,是昨天跟一个老爷爷说的,他在临走前说‘拿走也可以’,当然我只是借用啦,到时候用完了还得还回去。”
少女带着无辜的表情这么说。
“所以为什么不是神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拿出来,最主要的是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完全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呢。
算了,小孩子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所以呢,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收走我的生命吗,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这么做?”
我强行拉回正题这么说道。
“啊?因为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要收走你的生命哦,说起来像森这样想自动放弃生命的笨蛋也不在少数呢。”
“那回应了我的为什么会是你啊……”
我苦闷的扶着额头。
“而且身为死神的你不也是没法把我救出来吗?”
死神只司掌死亡,这是死神有的唯一权能。
此时少女已经吃完了面前盘子里的点心。
她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我的感觉很像天使。
“因为森就这么放弃掉生命的话可是连彼岸也去不了的哦。”
我抬起了头,不可思议般的看向面前的少女。
“因为主动放弃掉自己生命的人可是得不到祝福的。”
这就是在说。
自杀的人连获得祝福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我们不应该背负罪孽选择自己的道路,而应该在选择自己的道路后背负相应的罪孽。”
“当然这些也只是听姐姐哥哥们说的啦,所谓的死神就是因为死掉了之后又不甘心才会做死神哦。”
“而森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哦,你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所以说森不应该得不到救赎,森应该做最好的森才行!”
听着少女这么武断的下定义,我的脸上布满了苦涩的笑容。
“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只能以苦笑作为回答。
这就算是作为对我的劝解。
即使她说的都对。
“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救我啊,而且你既然是神明的话,那一定知道我根本无法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根本原因吧。”
少女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
“因为我能把你从这个地狱里带出来,我很相信我的能力,所以也请森多相信我一点。”
少女这么说。
我也就这么听着。
“因为死神可以杀死一切——”
“那么我就住在这里啦,没问题吧。”
少女用陈述的语气说。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问题吧。”
我无力的发出吐槽。
“算了,你看着办吧,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办好了。”
嗯,自己果然是对这样的小孩子没办法啊。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用右手拉开了易拉罐。
“那么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个问题啊。”
我漫不经心的说。
“不是说你来的时候我会堕入地狱什么嘛,现在不还是在现实里面吗?”
少女眨巴着眼,不解的看着我。
……
啊,是啊,没错了。
我这才猛的醒悟。
呜呼,若问何处为地狱——
亦即为——
此世便为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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