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梦与她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程嗣自言自语道，“老姐真是麻烦，非要我来接她什么学妹。”

没过多久，树下站着的程嗣看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跑来，他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迎接她的到来。

稍微走近之后，程嗣注视着她的脸，只看见……

一片虚无。

程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抬头看到的，还是天窗外一尘不变的黑暗的天空。他眼神又黯淡了，走到一旁的水池捧起一盆水往脸上扑去，又从一旁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罐头，用勺子从里面挖出某种凝胶物，其中的微型芯片使大脑把这种无色无味的物体品尝出不同的味道。

在这个被称为家的巢穴中，只有两种人：肮脏生存着的人们，以及，不得不肮脏生存着的人们。法律与人性显得毫无意义，即便是过着传统生活的程嗣，也不得不在这里找寻一个非法的工作。

程嗣挤进了人群之中，又穿过各色各样为宣传而存在的机器人，最终停留在一个大脑样子的全息投影前。

“哟，我们的大工程师真是准时。今天有个大客户，你赶紧来看看。”蓄着大胡子的男人说，然后点了点屏幕，一行行文字凭空出现在空气中：

“这是一块宝贝，你猜猜是什么：阿特拉斯芯片，我是从被丢在垃圾场的铁疙瘩上扒下来的。有了它，老子就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了。不过我也知道，这鬼东西有什么该死的安全保护措施，老子可不想死在它手上，我知道你们这那个叫程嗣很牛逼，赶紧把它破解了给爷按上，我会给你们不少钱的嘻嘻。不过，如果你们想要私吞的话，希望你们不怕死。总之，加油吧嘻嘻。”

“小程，这是从机器人上掰下来的吧，”老板递给程嗣一枚芯片，“人真能用？”

“我确实听说过阿特拉斯的芯片是人机两用的，毕竟它们的机器人高度生物化……不过如果真的想要破解，应该需要不少工夫。我得研究研究。”

“那就赶紧去，完事之后我分你三成。”老板贪婪的舔着手指，像是在数钱。

芯片在程嗣手上悬浮着，上方投影着小小的“阿特拉斯”标志。他走进一扇小门，把它放在解析仪下，然后开口说：

“玛丽，把灯关上。”

“好的，先生。”被称为“玛丽”的人工智能回答，她是一个不久之前被老板买来的二手货。

程嗣盯着那个老旧的解析仪，手不断敲击着键盘。“还真不错，阿特拉斯，不愧是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一群人呢。”程嗣这么说，脸上露出嘲讽般的笑容，“我现在应该先解开安全系统，是这行吗？”

“玛丽，帮我搜索所有含有security字样的变量。”

“好的。”话音未落，程嗣的眼镜便反射出了无数行命令行。

程嗣盯着屏幕上无数文字，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突然，他像是看到一根金线一样，狂妄的大笑：“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哈哈哈……”他像是疯了一样，加快敲击键盘的速度。

……

“先生，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吗？”玛丽这么说。

程嗣没有回答AI的提醒，依然不断的试图攻破防线。

“你，给我停止工作吧！”程嗣激动地按下确认键，宣告自己的胜利。老板也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程嗣你成功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程嗣又恢复了常态，他对面前这个对技术一窍不通的男人敷衍着说道。

“不愧是这个街区最聪明的男人，我果然没看错你。”

“没必要那么夸我，我只是对这些稍微感点兴趣罢了……我还得谢谢你，让我能接触到这些科技产品。”程嗣如此回答，心里早早决定好待会儿要好好看看这块芯片里有什么奥秘。

他不急着去解开人机验证模块，而是像在观光一般研究着每个模块。其中，一个名为“机密信息”的分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程嗣虽然觉得这么做很危险，但是因为他已经完成安全部分的破解，再加上自己对“战利品”的好奇心，他还是进入了这一部分。

“警告，以下信息仅三级及以上安全权限人员查看，任何未经允许查看者，‘友爱部’将予以惩罚。”程思看到老板离去了，大胆的阅读着文字。

“行动指示：

代号██”

“可以阅读这篇报告的人看起来还不能知道全部真相。”程思想着。

“近期收到部分地区有不法之徒妄想建立背叛本司的报告，现派出特别调查小组：████，以下为成员名单：”

程嗣继续往下扫去，突然面色苍白，瞪大了眼睛。

“队长：阳倩█”

他奋力从椅子上站起，一下子拿起那杯水，不顾一切的倾倒进嘴里。“这不是真的，这是个巧合……这个名字只是代号，对，这只是代号。”他大脑飞速运转，“就算不是代号，也只是有另一个叫阳倩什么的在那边罢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只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

他虽然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却又被接下来的图片引起了希望。

“……

以上成员请至此据点报道。”

接下来的图片，是一张普通的地图，表示着一个不远的地点。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只要安分守己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阿特拉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程嗣这么想着，但他有突然想起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可……我去看看不会有损失，万一是真的……”

“程嗣，好了吗？”

“啊，哦。就差一点了！”

程嗣紧盯着地图，大概记住位置之后，像是解脱一般的，又去完成交代的任务。

半个钟头后，程嗣已经大功告成，老板在客套般的寒暄了几句，就说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之类的话，打发程嗣回家了。

……

程嗣躺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看到的，又再次想起了阳倩钰的脸，以及那些美好的回忆......

他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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