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华莱士，阿特拉斯

程嗣明白人多眼杂的道理，他决定趁着夜色出发。他打开桌子，从中拿出一根甩棍别在腰间，作为防身用的武器，随后便冲进夜幕。

没过多久，他凭借着自己不俗的记忆，顺着地图，在穿越了几个街区之后，停在了一个普通的民楼前。

“真的在这里吗……”程嗣看到面前的场景不由得心生疑惑，不过他还是坚定了勇气，确认一下腰间别着的甩棍，向着楼内走去。

这座建筑内部和街区里其他的建筑不无二致，冷色调的光线撒满了整个楼道。所有的门都紧闭着，毫无人居住着的气息。

程嗣试探性的一个个敲过，直到走到了三楼的一个门前。

一道光线从门旁的机器上射出，从上到下完整的扫描了程嗣的脸部。然后，一个电子的男人音从门上传来，他慢慢的说：“等候您多时了，程先生，请说出一个您不会忘记的数字，作为最后验证。”

程嗣大惊，眉头紧锁着。“阿特拉斯……他们认识我？还是说……小钰?”

“先生，您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程嗣回想起自己生命中有哪些数字，他想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满分，瞬间又否定；他又想起自己的生日。

“20101207”程嗣大声报出。

“错误，你仍有三次机会。”

程嗣紧张的流下汗水，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确是此生难忘：

“程嗣啊，你这名字是怎么起出来的？”

“这我倒还想问你，阳倩钰，这三个字也太拗口了吧。我的名字很简单啊，沉思的意思。”程嗣随意的回复。

“切，你的父母还真是没意思，怪不得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个榆木脑袋……平时都不会安慰我。”阳倩钰若有所思的思考着，“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天干地支呢”

“这还从来没人这么说，你说的是辰和巳？”

“嗯呐，辰是早上7-9点，巳是9点-11时。诶，我要修改我的手机密码纪念一下我这个伟大发现。”

“7911？”

“不不不，是5207911。”

“就这？我就知道你想不出什么复杂玩意哈哈，所以你的名字是啥意思……”

AI无情打断了程嗣甜蜜的回忆，“先生你还有三分钟。”

程嗣回过神来，高声对它喊出：“是520——7911。”

“欢迎回家，程先生。”AI的声音似乎也温柔了下来，为程嗣打开了门。

程嗣从门内看到的第一丝光芒，是温暖的金色，它从床上坐着的校服少女头上流淌而出，滑入程嗣的眼中。

还没等程嗣开口，那少女就转过身来，给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嗲嗲的说道：“亲爱的，你来啦~我快忍不住了。”

程嗣一惊，他清楚听出了面前的人就是他认识的爱人——阳倩钰，但是，他不敢相信，阳倩钰会用这种口气说出这种话。

他慢慢向前走去，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一张青春少女的脸。“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这么年轻……即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一点没变？”程嗣不禁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梦幻的脸。

突然，阳倩钰突然站起，撑着程嗣还没反应过来，向他扑了过去。程嗣来不及拿起甩棍，只得步步向后。

程嗣只觉得自己进到了一个小空间，却听见：“热水已准备完毕，是否开始淋浴模式？”

“赶紧的！”

少女话音刚落，小空间四边便投射出如星空般的帷幕，然后，就像银河一般，热水从二人头顶落下。

“小钰，你要干什……”

“我……你……终于找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

少女像是没感觉到水落在身上，哭泣着，头轻轻靠在程嗣的胸口。

“程，程……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但我没有时间了……我……现在为阿特拉斯工作，但你要相信我，我不站在他们那一边！”

程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我永远相信你。”

“谢谢……它，阿特拉斯，在监听我，就用那个手环。我一天只能申请十五分钟的洗澡时间才能将其从手上拿下，所以……在这里和你说话，本非我意。”

程嗣笑着说道：“我明白，把我找到这里也是你计划好的一部分吧。”，他看见阳倩钰点了头，继续用快速的语速讲述：“阿特拉斯这种级别的公司，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技术流落到垃圾场呢，我想你应该早就听说我在这里，但碍于自己身份，不方便来找我吧。所以，才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台机器人，把听说在这里做非法工作的我吸引来。”

“你还是那么聪明呢，”阳倩钰破涕为笑，“不过，其实我在昨天之前还并不知道你在这，我在昨天看到一旁观看的你，一下就认出了你。想着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我，接下来就和你说的一样了。”

阳倩钰直起了腰，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阿特拉斯，名义上是世界最大的科技公司，但其实是控制社会的真正黑手。我……阳倩钰，实际上是反抗组织的一员，目前作为间谍潜伏在阿特拉斯内部。”

“小钰，”程嗣焦急的询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说来话长……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如果你是阿特拉斯的人……”

她不知道从那件校服的何处拿出一把枪，递给程嗣：

“请亲手杀死我。死在你手上，我愿意。”

程嗣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禁怜爱，赶紧推开她递来的手掌：“我当然不是，而且……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谈论死亡。”

阳倩钰如释重负，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我永远可以相信你。程，我要说的事情，请你好好埋藏于心，不要告诉别人。”

她拿出一个遥控器，点按两下便在星空上投影出几张照片，她指向最左边一个男人：“华莱士——阿特拉斯全权管理人，真名，”她停了停，“……程源。”

“程源……程源……”程嗣瞪大双眼，喃喃自语，“不会是……？”

“没错，他就是你那个好几个月不回家，从来不顾家的父亲，程源。”阳倩钰尽量避开程嗣的眼神，“他，曾经是阿特拉斯的一个普通研究员，但直到一次本来非常普通的AI深度学习。那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AI，它突然觉醒了自我意识——在当年可是个大发现。然而，你的父亲将他私自藏了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没有上报给高层。就凭借这种手段，囚禁了普罗米修斯，逐渐蚕食了整个阿特拉斯。”

“你是怎么知道的？按理说这种机密不会公开才对吧。”

“这就是重点……关于这件事的描述来源于三个月前组织收到了一封邮件，那人自称为被囚禁的阿特拉斯前总裁，在邮件中把事情交代了出来。”

“万一是恶作剧呢？”

“对，这就是除了私情以外，我迫切找到你的原因了。程，我们需要你的头脑，来找到这封邮件的来源。”

“我……我不一定行。我只是个非法工作者罢了。”

“我相信你，程……从我认识你起，你就无时无刻不展现你的智慧……不过，如果你不想要捣这浑水，你可以和我说，不用强求的。”

程嗣托着下巴，低下了头，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决绝的说：“为了你，我愿意一试。”

阳倩钰贴在程嗣的耳边，缓缓地说道：“谢谢你，程大博士。”

然后，她轻轻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像春日的阳光爱抚般，深深地吻上他的唇。

阳倩钰泛着红莲：“你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初吻……这就算是我给你的酬金了。还有……你知不知道，我的衣服是投影出来的，也就是说……”

程嗣侧过头，脸上也红成一片：“不要再说了……不过……你真美。”

她像是被丘比特直击心弦了一样，掩着面孔说：“我和你说正经的，待会儿出去，你就是我请来的男妓，这样我和上司交代就说是我……懂吧？还有，把这个拿着，上面记载着我们组织的位置，如果那里有人盘问你，你就说是我——阳倩钰，找你来的。”

程嗣接过它——一个制作的相当精妙的金属骰子，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扶住阳倩钰的腰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小姐，您还真是我工作那么多年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希望您对我的技巧感到满意。”

“嗯，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这是给你的，下次我还找你。”

听罢，程嗣便走出了门，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他恋恋不舍的再一次回了头，那吐着舌头的少女真是一点也没变呢。 

他没有往家的方向走去，而是小跑着到另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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