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恶魔的交易

默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纷扬的大雪。他的手中此刻正握着一把刀，季月纤的爱刀——【念愿】。

他低头看向这把刀。据卡秋沙所说，这是季月纤特意留给他的。

他抚摸向刀鞘，问道：“她究竟为何把你留给我呢？”

无人回答。

“仔细想想，季月纤，她究竟在图什么？在想些什么？即便我看过她所写的书，之前也总是不明白啊。”

雪渐渐小了，只有几片雪花在飞舞。

“说到底，在半年前，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偷罢了。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她教给我的。我欠她两条命。我的这条命都是她给的。”

雪停了，只留了漫天的，灰色的云。

“我曾一无所有。现在也是。然正因如此，我才拥有一切。人世间的那些苦难啊，悲剧啊。多而杂，而我，想去听听，去看看。正如她一样。”

默将【念愿】举了起来，为了更好地看着它。

“她说：我拔出你时，便是明白一切之时。换而言之，就是待我明白一切之时，即是拔出你时。至于明白什么？我差不多已是知道了。”

说着，默站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念愿】。说道：“如若你听得到的话。那就记好了吧。我的名字是季默，我见惯了世间的凄惨，人性的麻木。然而，正因如此，才要希望的存在。从今以后，我愿于无声中放歌，于黑暗中明火。为此，甘愿献出生命。”

就像是宣誓一样的话语——神圣而庄重。

语毕，默就感到一阵晕眩，四周的场景也变得虚幻，逐渐地，他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天空挂着血红色的圆月，到处都是尸体、残肢，血液凝结了，在这辽阔的战场上，到处是这样的场景。

默漫步在这尸山血海中，近距离地观察着死亡，好久好久。忽然地，他的四周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使他无法再走动。一个血红色的，长着恶魔角的独眼怪物，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小鬼。欢迎来到地狱。”那怪物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厚重而恐怖，两个巨大的爪子拖在地上。

“你是谁？”默问道。

“恶魔。”

“恶魔？哼，我只想要力量。”

“有意思。如此地渴望力量，你是想要复仇吧。”

“复仇？我绝不会复仇，正如她不会复仇一样。”

“……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那个资格吧。”恶魔说着，举起了他的右手，向着默拍去。他本以为默会躲开。然而，默却是用双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右手。

恶魔使自己的右手燃起了火焰，源于地狱的火焰。然而，这熊熊燃烧的烈焰，却没有让默松开手。

默抬起头，对上了恶魔的独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坚毅而不屈，满是勇气，满是希望，满是信念。他的双眼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球，诉说着他的意志，他的灵魂。

“就只有这样吗！？”默大声地吼道。

‘真像啊，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恶魔想着，放下了他的右手。他不可能战胜眼前的人，就像他不可能战胜之前的那个女人一样。

“你及格了。”恶魔对着默说道，然后解开了四周的结界。

“那么，现在给我力量。”默对着他说道。

“这会夺走你的健康，你的寿命。你要多少呢？”恶魔问道。

“……全部。我要全部。”默大声喊道，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疯子。

“这会夺走你的一切。”恶魔看着眼前的疯子，说道。

“我拥有的一切，谁都无法夺走。”

“……好吧。”恶魔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默的眼睛时，他就知道，他说什么也没用。

随着恶魔的答应。整个世界都开始逐渐崩塌，恶魔的身影也渐渐暗淡。

“想要对抗整个世界的你，能否胜利。我很期待，就如同我期待她一样。再见了，无畏之人。”在最后的时候，默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再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待他再睁眼时，他已经是躺在床上了。从床上坐起来时，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用手摸向哪里，只感到一阵凹凸不平——那是一块源石结晶，就长在心脏的位置上。

“呵，这样啊。”他呢喃道。

突然地，门被退了开来。卡秋沙走了进来。

“你没事吧，医生。”她问道。

默冲她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了，当然没事了。”说着，他下床。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念愿】。

‘谢谢了。’他在心里感谢道。然后又对着卡秋沙说道:“对了，卡秋沙。你想学医术吗？”

“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来。”她对默突然提出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总之，你想不想学吧。”默又问道。

“……嗯。”虽然不懂得默的意思。但卡秋沙还是答应了。

“那就过两天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发了。”

“啊？我们去哪？”

“去看看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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