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断头台

默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四周——灰墙，一张木桌和木椅，还有一个正忙碌着的女孩——卡秋沙。

默坐了起来，问道：“我这是在哪？”

卡秋沙倒了一杯水，给默。说道：“是在贫民窟里，诊所现在已经不能去了。”

“我昏了多长时间了？还有，季月纤呢？”默接过了水，却没有喝。

“你昏了一天一夜。而季医生她……”卡秋沙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她在哪！”默将水杯扔到了地上，把住了卡秋沙，大声问道。

“她，她被抓住了，今天……她要上断头台。”

“什么！”默惊呼了一声，然后赶紧下了床，连鞋都没有穿，就向外面奔去，向着集市的方向奔去。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愈来愈大，象征着冬的到来。

是该到行刑的时候了，因为后面的狱卒不停催促着季月纤。缓缓地，季月纤登上了断头台。台下围了许多人，对着她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她看着，看着这洁白的大雪，看着这吵闹的人群。她已是临死之际了，但她并不害怕——杀人者，早有死亡的觉悟。昨晚的那些人对她审问时，她一言未发，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她放弃了生的希望，来到了这断头台上。

要说有所遗憾的话——那就是她没能死在战场上。

刽子手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喷在那用来砍头的大刀上——快到时候了。

季月纤看着前方，忽然地，她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她所熟悉的身影——默。

‘终究还是来了啊。’她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无比从容的微笑。

她对着默的方向，她知道，默此刻正注视着自己。正在往这边来。

【别轻举妄动，还有，好好活下去。】她是用唇语说的，因为她一旦说出了声音，就会牵连到默。

她应该还是想再说些东西的，然而时间无情。刽子手高高举起了他手中的大刀，瞄准了季月纤的脖子，砍了下去。

于是，她的头颅于空中高高扬起，鲜血染红了雪地。

底下的人们拍手叫好，好不热闹。默在人群中颓然跪下。他想喊，却又不能，他只是看着，也只能看着。

雪越来越大了，就像瀑布一样。人们早已散去。独留默在这片惨白的世界里。他就是跪在那，双眼空洞无物地注视着前方。

“季月纤。月纤……”他这样呢喃着，眼泪也缓缓流下。

不知何时，雪不再落在他的身上，一把伞挡住了大雪。

“默医生。回去吧。”持伞的人——卡秋沙说道。

“回哪？我还能去哪？”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对着卡秋沙问道。

“……季月纤医生，让我给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

“先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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