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警钟长鸣

“你想趁我不在、偷偷溜掉？”郑警官立马投去了警惕的眼神，看得余海头都要裂开了：纠察部这群人的工作压力太大了，以至于都有了领肾衰竭的迹象，随时随地都会职业病发作。

“我溜个锤子，我能溜到哪里去？这破基地城也就那么大，你们想抓我、随便一找就能找到了，我至于这么做吗？”余海哭笑不得地回答，“要不我去找人帮忙，你在这里看着？”

第二个选项更加不符合老郑的利益。但不知为何，老郑犹豫了两秒、最终却猛地一点头：“行，你去找人帮忙，我在这里看着！”

余海的下巴再次“哐”地摔在了地上。虽然他并不介意再跑一趟，但他想都没想到，这老郑居然会这么放心地将自己放出去——

“我担心的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在这里瞎捣鼓了些什么东西，把我给糊弄过去了！”郑警官瞪了余海一眼，手神经质地在衣服上擦了两擦。

——果然，纠察部的人的脑回路始终和普通人不一样啊……难不成这老郑还将自己当成是那种藏着高科技道具的特务吗？高科技道具倒是有，能变成任何东西的金属球算不算？

余海无可奈何地挥手告别、转身要走：“对了，我奉劝你不要乱碰实验室里的任何东西，我不确定那会不会发生危险——你好自为之吧。”

“靠！最后那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的老郑低声暗骂了一句。

——漫步走出了实验室研究所的余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和老郑打趣过一阵后，那阵紧张的氛围也就烟消云散了，现在的他轻松得能当场睡一觉。

“里面情况如何？”正乖乖地站在门口站岗的华莺见余海走近了，立即迫不及待地问。

“里面没啥情况……而且你也真乖啊，我让你在外边站岗，你就真在外面站岗啊？就不想着溜进来看一眼什么的？”余海拍了拍华莺戴着瓜……贝雷帽的小脑袋、以示嘉奖，“我还以为你会调皮呢。”

华莺脖子以上的部分全都变成了红色，耳根赤得像要滴出水来。但她一声不吭地低下头，任由余海搓弄她的小帽子。

“不害羞吗？”余海奇道，“居然任我搓狗头？”

“反正，反正没人看到……待会儿，待会儿有别人来了……就不让摸了……”

满脸通红的华莺低着头，梦呓般地喃喃道。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百感交集的余海感慨道，一边揉搓着像一只乖乖小狗模样的华莺，一边信手摁下了通讯盒子，接到了通讯频道中，“我现在通讯一下运输队的颜邵东颜队长。”

“喂，老颜！”电话一接通，余海就大大咧咧地喊出了声——没办法，基地城总督就是这么硬气——虽然基地城总督在法理上没有任何权力。

“余上校？稀客啊……”那边的老颜含含糊糊地接了。

“少废话，给我送点锤子和铲子来……”余海漫步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门牌号，“……送过来之余给我整几个做工的苦力，我要在这边搞点事情，快点快点！”

“搞什么事情啊，挖地下室啊？”颜邵东的声音仍然含糊不清，听起来好像在咀嚼着什么，“这玩意算非法工程的哦，你自己掂量着看！”

“挖个锤子的地下室，我打算手动挖地铁啊！”余海开玩笑性质地没好气地喊了一句，转手就把通讯盒子给挂掉了。

既然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余海也就又开始去搓华莺的狗头——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的华莺一脸平静地将他的手打掉了。

“……待会儿要有人来了，不能让别人看见。”面对余海疑惑的脸，华莺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露出了那一副标志性的假笑。

“小莺啊……总是伪装自己，不累吗……像我这样、一直表现出最真实的模样，不也就没有压力了吗。”

但华莺并没有接过余海的话头，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就此将这个话题终结。望着背过身去的少女娇柔的背影，原本不假思索地道出方才这一句的余海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片刻之后，一辆小卡车轰隆隆地碾了过来，车上跳下来了一众戴着安全帽穿着黄背心的人，手里还握着镐子和铁铲，看得余海目瞪口呆。

最先跳下来那人朝着余海走过去，露出一脸憨厚的表情：“余总督，您好，我是运输一队的队长……”

“不用太客气，不用太客气。”余海伸手与他握了握手，感受了一下这家伙手上厚厚的茧子，“你们颜队长有问题啊，我就需要两三个人而已……是我的问题，我表达不清晰……”

“啊，余总督不是要挖地铁吗？我们都是来帮忙的啊……”这名队长仍然一脸憨厚地笑着。

“我靠，你们的颜队居然还没听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余海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就此晕厥，但颇有城府的他仍然维持住了脸上抽搐着的笑容，“没事没事，让弟兄们都休息一下吧，再下来两个人……”

于是那名队长点了两个人的名字，两个长得宽肩厚肉的人立即应声而下。看着他们的模样，余海心中颇为感慨：在这个不再需要肌肉、只需要仿生器官的时代，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了。

“老郑，人来了，可以开工了！”——余海顺势朝着实验室的里头喊了一句。

——但实验室中却没有任何回应。有些疑虑的余海探头往里面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是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空荡荡而已。

“老郑？郑警官？”余海提心吊胆地又喊了两句；在他的记忆里，郑警官似乎在他离开后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躲猫猫啊？”

“警告：有机体生命进入实验室后的死亡率上升至25.36%。”余海的耳边传来了金属球冷漠的警告，让他的大脑嗡地炸开了一般，“严重警告。”

那边的运输队小队长也探头过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余总督？是不是出大问题了？”

余海吞了一口唾沫。此时的他心脏正像打鼓一样蓬蓬地震响着，极速分泌着的肾上腺素由血液流至全身上下，让他不得不急促地喘息。

“你们都不要进来，在门口等着。”纵使如此，余海仍然竭尽全力地保持了冷静，而试探着朝着其中迈出了一步，“……一旦我出了什么事，就立刻——”

没有任何预兆，实验室的灯悄然熄灭。于此时此刻绷紧了神经的余海立即转头望向墙壁；在瞳孔逐渐适应了昏暗后，他看得清清楚楚了：日光灯的开关全都是开着的。

“——立刻通知庄总指挥。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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