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忙碌和急救后,阿狠身上的血总算是稍微止住了。
“太好了,再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琉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连使个眼色都不用,身旁的迦陵马上就拿干净的湿巾擦掉她额头上的汗,而后在一旁的脸盆里清洗。
他和琉璃早已经配合得很有默契了,就像一个人一样。
但是阿狠身上的伤是在太多了,处理完致命伤后还有一堆在流血,琉璃一边帮她包扎,一边帮她清洗消毒伤口,她把刀片在身旁的烛火上翻转加热,温柔地对阿狠说:
“待会儿可能会很疼,但是你不能动,我会让那边的小哥哥把你按住的,忍着。”
可阿狠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她现在还不能说话,琉璃仿佛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迦陵轻轻地走到她背后,稍微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有些紧张地捂住她的眼睛:
“千万不可以乱动哦,我会死死地按住你的,你可以……你可以咬我,忍不住了就咬我,但我不会松手的哦。”
阿狠乖巧地点了点头,轻轻躺在迦陵胸口上。
琉璃沉稳地用那加热到金红的刀刃去烫阿狠身上比较大的伤口,只听滋滋滋的声响,随着一阵黑烟和焦味,伤口周围的血管迅速闭合,琉璃即刻开始包扎按压,非常娴熟……不过包扎完,她却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阿狠:
自始至终,阿狠动都没动一下。
反倒是迦陵疼得嗷嗷叫——因为阿狠在用力地咬他的手臂,咬得他满手都是血。
阿狠好像根本没必要咬迦陵,但她是故意的,她故意特别用力地咬,但迦陵说到做到,还真就是没放手——以虎的咬合力,她这口估计比烧灼止血还疼些。
不过琉璃不管迦陵怎么样,她只是停下来看着阿狠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一个阿狠从没听过的词:“无痛症?”
没人能在无麻药烧灼止血的时候毫无反应的——除非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阿狠皱了皱眉头,魔血稍微治好喉舌,便轻轻开口:“这不是病,是主的恩赐。”
“你还信魔……圣教。”琉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轻了说。“原来如此,北人与中原人混血,的确会增加遗传病的概率。”
阿狠越听越生气:“说了不是病。”
“我是医师,是不是病我说了算。”琉璃摇摇头:“我不管你是北人还是中原人,又信不信教,受了伤就要医,得了病就要治,祈祷是不能治好伤口的。”
“说的你好像是圣母一样。”
“我是医师。救人是我的使命。”
“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善良?”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要治好你。”
“哼,那让我看看你是真圣母还是假圣母吧?”阿狠冷冷笑,魔眼闪烁出猩红的光芒,照进琉璃的眼睛里。
那一瞬间,琉璃的手忽然僵住了,浑身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样,痛苦地,挣扎着将手伸向阿狠地脖子,用力地掐住了她。
窒息的感觉传来了,阿狠微微一笑。
果然,你也只是看上去善良。
那我就能放心地杀你了。
“师姐!!!”迦陵慌张地把琉璃一拉,把她扯到一边去。
“咳咳,咳咳……”琉璃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眼睛深处闪烁着一抹诡谲的殷红,她感觉全身恶心,浑身颤抖。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迦陵……呼呼……”琉璃拼命地喘气,仿佛从鬼门关过来一样:“剩下的伤,你给她包扎……”
“……好!我会照顾好她的,可是师姐你……”
“师姐不舒服……先……休息一下。”琉璃踉踉跄跄,几乎是逃开。
迦陵第一次看到琉璃那副狼狈的样子,有些惊愕,要知道就连是那一次她被灵鹿魔物刺穿小腹时,都未那样失态和畏惧。迦陵真的很想追上琉璃好好地看看她,问问她。
但是……那个女孩的伤还没弄好……
虽然只是半吊子的医道修士,但既然是琉璃的小师弟,就要有医道的觉悟!
于是他咬了咬牙,转过头来看向阿狠。
阿狠用一种她那个年岁的女孩本不该有的眼神看着迦陵,如同看着一只肥美的猎物。
她的身体是那么娇小瘦弱,眼睛又是那样楚楚可怜。
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蹂 躏的冲动……
她的眼睛微微散发着红光,温柔地、慵懒地看着迦陵:
“小哥哥,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哦。”
迦陵看着阿狠,生气地咬了咬牙,攥紧了小拳头,走上去二话不说把阿狠摁在地上。
阿狠闭着眼睛,舒展开身体,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心底里却在笑,果然他也是。
但是迦陵把她按倒之后……
就认认真真地开始帮她包扎伤口,他严肃地清洗每一处伤,把三七磨成糊敷在她的伤口上,细心地包好……
阿狠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只觉得伤口清清凉凉……很舒服……
她便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迦陵,看着他一脸生气地给自己疗伤:
“你是不是有毛病?”迦陵生气地问她。“我师姐那么好一个人,你居然把她气走了。”
“我……”阿狠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着迦陵处理好她身上的伤口,然后没好气地说:“翻!”
阿狠乖乖地听话,翻过身来,迦陵又继续帮她给背上的伤口消毒。
“你叫什么名字……小哥哥……”
“关你什么事。”迦陵很生她的气,然后把一味还没磨好的红三七丢到她眼前,教她说:“知道这种草药吗?以后受了伤就摘一点磨成糊,敷在伤口上能止血。”
“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讨厌你。”迦陵冷冷地说。“不过这是两码事。”
“……额,谢谢你。”
“你该谢谢我师姐,可是你居然说她是假圣母,我都被你气死了知道吗?”
“……对不起……”阿狠弱弱地说,有些委屈。
迦陵看着阿狠快哭出来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叹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迦陵。”
“迦陵?”
“我的名字。”
“哦,小哥哥的名字叫迦陵……迦陵……迦陵……迦陵……迦陵……”
阿狠嘴里轻轻地念着那个名字,连续念了好几遍,好几遍。
“你干嘛一直念啊!”迦陵被念得都有些害羞了,喊。
“我怕我会忘记你。”
“忘了就忘了,有什么大不了。”
“你很特别。”
“我怎么特别了。”
“你……”阿狠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说:
“大家看到我的眼睛,都会想期负我,但为什么你不欺负我?”
迦陵给阿狠气笑了:
“我为什么要欺负你……”
“因为……”阿狠想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恨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当然要。”
“那爱一个人呢?”
“你有病啊?”
“对不起……”阿狠小声地念,停顿了一会儿,又特别小声,蚊子般地说:“阿狠。”
“啊?”
“我的名字。”
“阿狠???”迦陵脑壳疼:“这是什么名字?”
“妈妈给我起的名字。”
“你妈妈一定是个狠人。”
“……差不多吧。”
迦陵摇摇头,给阿狠包扎完准备走,但阿狠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你干嘛?”
“我还疼……”阿狠撒了一个拙劣的谎。
“哪儿疼?”
“耳朵。”她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给你看看。”迦陵蹲下来,仔细地看她的耳朵。“没事儿啊?”
“我疼,你能帮我揉揉吗?”
“揉……揉倒是没关系。”迦陵刚答应,阿狠就凑了过来,把耳朵伸给他。
迦陵看着眼前那两对小小的虎耳朵,一动一动,粉粉的,忽然有些害羞。
“不行吗?”阿狠说。
“可以……”迦陵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坐下来轻轻地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她的耳朵,轻轻地开始揉。
阿狠闭上眼睛,微微笑,脸颊有些绯红,轻轻地发出喘息声。
“你怎么还叫啊!!!”迦陵被叫慌了。
“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迦陵没话说了,硬着头皮揉。
“那我还要……嗯,这样!”阿狠轻轻地把头靠在迦陵的胸口上,整个人躺在迦陵的怀里。她的脸颊微微地贴着迦陵的肌肤,轻轻地——感觉得到那胸膛里小鹿乱撞。
她太熟练了,而他完全什么都不会,让她都有些心疼了。
过了好久,迦陵真的就只是揉。
“你怎么还是不愿意欺负我?”阿狠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问。“一般人早就忍不住欺负我了,你怎么这么能忍?”
“你真的脑子有病?”迦陵也忍不住了,直接说。“我根本就没忍,我根本就没想过欺负你!”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说了我讨厌你了啊!”
“那我哪里不好了?你说啊。”
“你……我怎么知道?!”迦陵脑子炸裂了,感觉跟这个女孩完全是在跨服聊天。“求求你放过我吧?你的伤还没好,要好好休息的,去睡觉好不好?”
“嗯,好。”阿狠乖巧地点点头,躺下来。
迦陵这下终于松了口气,准备走了。
但是阿狠却没想放过他,轻轻地抓住他的手。
猫科动物总喜欢玩弄自己的猎物。
“但是我要抓着你。”
“我报警了。”
“不行吗?”阿狠总这么问。
“为什么要抓着我?”迦陵也问。
“因为,我有点怕冷。”
这一次,阿狠的确没撒谎。
“你怕冷就要抓着我,我是火炉吗?”
“我小时候真的抓过火炉,抓了一个晚上。”
“少吹牛了。”
“真的。”
“那我为什么要让你抓着?”
“因为我是伤员嘛,满足一下伤员的这点小小愿望……”
阿狠笑了笑,又说:“不行吗?”
迦陵实在说不过她了,只好说:“那你快点睡!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我会着凉的,我一定要……一直抓着。”
“少废话!快睡!我烦你了。”
“嗯。”阿狠轻轻闭上眼。
忽然感觉到迦陵好像给她盖上了一块毯子。
暖暖的。
很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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