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彻:“自然不是。”
元彻不紧不慢的走到宇文玥案几前,笑容有些玩味。
元彻:“玥公子好手段,即使离了长安出了青山院,这谋算人心的功夫依旧不减啊。”
宇文玥:“襄王殿下过奖。”
宇文玥言语间不喜不悲,仿佛元彻所说的一些与他并无任何关系,只是淡淡的看着手中的书籍,眼皮都没动一下。
元彻:“军饷未动分文就在三日内招了五百人,这诛心之计玥公子用的高明啊。”
元彻探身而上,仔细的盯着宇文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蔑视与不屑。
宇文玥:“王爷过奖了,我用计高明不高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是那个最终的受益者。”
宇文玥放下手中的书籍,拿过一旁已然放凉的药汤,将将饮尽,便又开口道:
宇文玥:“我已被皇上逐出长安,在这寒风凛冽的塞外,没有什么青山院的玥公子,只有一个诚意投奔与您的宇文玥,您只要记住这一点,剩下的都不重要。”
话至此处,元彻那颗充满防备的心才稍稍放下,言语间却还是揪着招兵之事不放。
元彻:“既有计谋又何不多招一些属下?”
宇文玥将药碗放置一旁,如冰玉般的碗底遗留了药汤的一抹深色,他转过头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襄王。
宇文玥:“殿下只是想看看我到底是真才学还是花架子,所以我只需向殿下证明即可,五百人刚好够得上一个编制,多了,反倒不好。”
元彻看着他,良久,朗声大笑道:
元彻:“好你个宇文玥,不愧为谍纸天眼的继承人,揣摩人心可但得上这首位了。”
元彻:“不过你怎么就确定那些流民肯白白来参军呢?”
元彻接过宇文玥递过来的热茶暖着手,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宇文玥:“人总会有活着的气节与尊严,女子尚能因仇恨而放手一搏,男人为何不能?”
女子?元彻听到后不禁一愣,看了眼宇文玥却发现他竟呆愣的看着一旁佩剑之上小巧的铃铛......
日子相处越久元彻就越发欣赏宇文玥的为人,虽久居长安却无半点门阀的慵懒之气,做事果断却绝不滥杀无辜,观大局能舍一己之私,论胆量敢虎口求生,谈谋略更是无人能敌,此等人物区区一个谍纸天眼才是真正的大材小用了。
风波岭一役,若不是宇文玥亲帅五百精兵前来救援,元彻这条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那了,不过也因他此等险举元彻才能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大胜而归。
当晚,元彻拎着两坛好酒要与宇文玥一醉方休,要进帐时却听到军医恭敬的声音。
医师:“将军身有寒疾,这塞外苦寒,终不适修养,近日来怕是每日晨起胸口便有绞痛之症了。”
良久,只听宇文玥沉声道:
宇文玥:“是有一段日子了。”
医师:“此次受伤伤处虽不严重但失血过多,再加上近日来的操劳,这寒疾复发之时恐有加重之嫌,属下开些方子为将军调养,还望将军珍重自身,切勿伤心伤神,忧思过重。”
军医走后没多久元彻便拎了酒坛子进了帐内,帐内灯火昏暗,宇文玥胸前的伤口虽是包扎完毕,但依旧不便行动,所以只好穿了内里的白色锦袍,腰间也未束起,见来人是元彻,便要行礼,俯仰之间,胸口的伤处又有血渗出,白色的锦袍布料单薄,禁不住血色的浸润,便又染上些艳色。
元彻看着他面无血色又强撑精神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便免了他的礼,嘴里却止不住的调笑。
元彻:“坐着罢,以前也没见你多守礼法,这会到讲究起来了。”
宇文玥:“以前你也没给我带好酒,自然不会如此待你。”
宇文玥听后也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元彻:“方才听见军医在你这絮叨,怎么,伤处可有不妥么?”
宇文玥:“没什么,只是些老毛病。”
宇文玥从元彻手中接过一坛子酒,两人以酒会友,时事战局美酒女人,无话不谈,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元彻在说,而宇文玥则坐在一旁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偶尔有些反应答上两句,不知怎的,元彻总觉得宇文玥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这与他说话的只是个皮囊而已。
宇文玥:“想不到你一个皇子竟也有怕的东西。”
宇文玥喝了一口酒不在意的说着,眼睛却定定的看着案几上那把破月剑,剑尾的铃铛随风而动,叮铃作响,宇文玥看着它,一双眼睛越发显得深沉,不知是喜是悲。
元彻:“之前我就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这破月剑上怎么放了个女人用的玩意。”
元彻边说边拿起案几上的破月剑,剑身微晃连带着剑尾的铃铛也响的厉害,宇文玥皱了皱眉,伸手将破月剑夺了回来,一言不发,似是不在意的将剑放到一边,却在碰到那剑尾的铃铛时越发小心。
酒过三巡,元彻看着昏睡在一旁的宇文玥有些新奇,从他入营的那天起便无时无刻不是冷静理智,如此醉酒他还是第一次见,正想笑他却看见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剑尾处的铃铛不放。
账外,已是子夜时分,夜空漆黑,却见不到一颗星星,唯有一轮皓月当空,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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