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宇文玥对于寒疾一事只字未提,但越发频繁的药汤以及他日益苍白消瘦的身形也让元彻觉得有些不妥。
临近年关,与西凉的战事也终于告一段落。元彻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开始巡查各个军中的余粮,征粮囤积以备过冬,却在巡查中发现,此次征收的粮食相较以往而言少了许多,近年来边塞雨水颇丰,虽有小灾但也绝不会耽误收成,但如此情况......
元彻想了想还是决定与宇文玥商议一下,宇文玥心思缜密,定能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至此,元彻向宇文玥的营帐走去——
临近大帐之时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元彻知道他因着旧患需要休养生息,却也不知竟到了如此地步,心中一惊,转身进了帐中。
帐外虽是寒冬腊月但帐内却是暖如阳春,如此反差让元彻颇为不适,绕过挡在门口处的素纱屏风,目光所及之处,皆有大大小小的暖炉,帐内所有缝隙均被封住不得吹进一丝寒风,宇文玥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昏睡不醒,一旁的军医正忙着给他施针见元彻来忙起身行礼被元彻免了。
元彻挥了挥手,叫军医壁退至一旁,转过头看着宇文玥,虽是寒冬,但他身上的被子也着实厚了,元彻握着宇文玥露在外面的手,只觉冰冷刺骨,不觉皱眉,沉声道:
元彻:“宇文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未曾有人通禀与我?”
军医在一旁恭敬行礼,缓声道:
医师:“回禀王爷,宇文将军此乃寒疾复发,在此之前宇文将军已吩咐卑职不可宣扬,以免扰乱军心,故而未能及时通禀,望王爷赎罪。”
元彻:“寒疾?”
元彻说着默默看了眼不知人事的宇文玥,又道:
元彻:“他如此情况已有几天了?”
医师:“回王爷,已有三日了”
元彻:“这么久?”
元彻皱眉——
元彻:“这么严重么?”
医师:“回王爷,宇文将军这寒疾是长久的旧患,且不久前曾受到过极寒之物的损伤之后未能好好调养,因此致使寒疾加重,加之在这边疆苦寒之地无法好好调养,后又因伤失血过多,才到如此地步。”
元彻:“可有治疗的法子?”
医师:“回王爷,卑职近两日,每日为宇文将军施针,加之今日一次,可将宇文将军体内的寒症淤血逼出,之后,方可无碍。”
正说着,方才昏迷不醒的人猛然起身往床边吐了口血,元彻一惊,一时不查将放在床边的破月剑碰掉,剑尾的铃铛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宇文玥微微睁开眼,只觉眼前人影晃动,恍惚间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那人还在身边一般。他动了动嘴角——
宇文玥:“星儿。”
而后,又朦朦睡去,苍白带血的唇角却罕见的带了丝笑。
皓月当空,在这如墨色的夜里散发着姣姣光泽,宇文玥醒来时已是后半夜,帐内空无一人,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一碗温好的药汤。
他闭着双眼静默的躺在床上,忍受着胸腹间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绞痛,脸色苍白如霜。帐外寒风阵阵,他一边听着外面萧瑟的风声一边盘算着时间。
是了,就是今日,一年前的今日,她满身鲜血的倒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没能救得了,宇文玥下意识的摸索着手边的破月剑,直到摸到了那剑尾处的铃铛时,他才略略放下了心,松了口气。
天色刚刚破晓,天边终有了一抹亮色,元彻在早训之后来到了宇文玥的营帐想探一探病,却不料帐内空无一人,问了底下的卫军才知他一大早便出去了。
而此时的宇文玥一袭藏青的衣袍于塔楼内负手而立,身形更显消瘦,遥遥的望着长安的方向,眼中明明灭灭,不知作何感想。
元彻:“病刚好一些便出来折腾,害得我好找。”
宇文玥转过头见是元彻,身形未动,口中却道:
宇文玥:“王爷这是来探病么?”
元彻:“算是吧。”
元彻从怀中掏出一瓶陈年佳酿,笑道:
元彻:“顺便带了好酒来贺你病愈。”
宇文玥接过他手中的酒,仰头喝下,脸上也稍稍有了点血色,看着赤地千里的边塞,不禁叹了口气道:
宇文玥:“粮草的事与西凉脱不了干系,最快年末最晚初春必有一战。”
元彻听后终是收了脸上的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结果正如宇文玥所料,不出月余,西凉挥军而下,于广武屯兵十万,一场大战汹汹而来。幸而边塞早有防范,由襄王坐镇赤水城拖住西凉军主力,宇文玥亲帅三万铁骑绕道西平直奔西凉主城,不出两月便杀入姑臧,将姑臧城主将沮渠牧犍斩于阵前,其侄沮渠万年率部而降,座下两万护城军如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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