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岐黄医官所言,此刻醒来的不过是一个稚龄孩童,她忘了一切却又好似记得一切,可竟如此亲近信任润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人的缘故……
“她这个样子,要有多久才能恢复?”
澄澈的双眸褪去了昔日锋芒,还有几分怯生,与那时仅凭一人之力打压花界、斗法旭凤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看着这样的她润玉忍不住叹息心软。只是无论如何都是需要一个答案的,不管那个答案会有多残忍。
“多则三月,只待气灵合归。”邝露得了岐黄医官嘱咐回道。三个月,不长也不短,只不过,现在的她到底该如何对待?
“来,喝药吧。”他既在璇玑宫也就不用仙侍在一旁侍候着,不想她见了那碗浓黑汤药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半晌也不肯接过来。“呵,我都忘了你还伤着。”说着竟要亲自来喂。
“陛下!”
邝露见状也是惊异,天帝乃神界之主,纵然在他还是夜神时有过太多不如意可也从未伺候过人!“邝露,现下洞庭水族少了府君,你且去看顾一二,退下吧!”话至此也不能多言,思及此虽心有不满却只得告退。
“我……”未等末戈推拒他便当真亲手舀了一勺汤药往她嘴边送,只得认命咽了下去,果真苦得要命!偏生润玉也不让她自己来,仍是一勺一勺地喂着,就这么看着眼前这说不上熟悉的人她竟半点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不妨她一滴清泪滴落,润玉连忙擦拭问道。“这药,有些苦……”说出这话便把头低了下来,“苦?”润玉见那药碗已然见底不由皱眉,这戊已芝性甘微苦,她如今到了这番田地竟是如此性情吗?心中却是想起了些许旧事,不免微红了眼角。
“下回添些桃露便是,若是还觉得苦一定要同我讲。”末戈听了这话颔首,见他状有怒意忍不住心慌起来。“你……好生歇息。”替她掖好被角正欲离去却被扯住了袖衫,“你,是不是要走了?”一个“走”字生生被她讲出了生离死别的意味,“不”润玉又回身坐下,“你现在需得好生修养,待处理完政事我再来瞧你。”她如今不过是个孩子自然得温柔小意,只是这话脱口而出竟连润玉自己也分辨不出到底是把她当做了谁……
“放心歇息吧,待你睡着了我再走。”得了这话她才安然合眼。此时再细瞧她模样,冰玉作肌,柳眉罥烟,映露含霜之眸,与其说端的是冷然倾国之貌,却不妨说她这出自艳名卓绝的狐族的翘楚,未尝没有一点霜雪之色!
“爹爹是如此,娘亲也是一样,都只会留下清儿一个……”
只这一句却如平地惊雷,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霎时间崩断!清儿,她方才所言是清儿……难怪,难怪她自醒来就再未称呼过自己为末戈,竟不是忘了的缘故……
“陛下”不久便有仙侍来催,润玉只得不舍地再看了一眼,而她,已然入睡。
“陛下,依老臣看,这彦佑须得严惩才是!”太巳仙人因着自家女儿本就一向看不上这蛇君的所言所为,如今自然不肯替他多说好话,尤其一帮前火神的旧部还想着天帝从轻发落!
“陛下,彦佑怎么说也是您的义弟,还掌管着洞庭水族,本就受了重伤……”破军忍不住开口,丹朱听了只觉好笑,亲兄弟间他都劝不了,义弟……他虽不忍彦佑重伤又被关押在毗娑牢狱如今还要严惩,奈何他也是半个狐族人,锦觅闯涂山之事他还有责任,此刻竟是半点说话的余地也没有!
“破军所言差矣,陛下根基初定正是需要同狐族交好的时候,那彦佑不仅顶着陛下义弟的名头用的还是帝母遗物灵火珠,可丝毫没有想到陛下和什么洞庭水族!”太巳仙人一番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倒是句句都是为着天帝着想的样子。
“太巳,你不要太过分!”丹朱忍不住喝道,谁知又有人出来,“陛下,太巳仙人所言有理,这彦佑不加严惩难平众怒,倒是月下仙人,伤的是自家外甥女,果真心宽仁厚!”众人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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