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合

塔，叶子，我。

塔，没有底。

叶子，在我身前几米处。

我，无限下落。

在小时候我尝试过五米高的蹦极。因为小月有在旁边看着我，我才没大声叫出来。

现在，有足够的时间给我感受失重了。

脚踏实地是多么重要啊。

不过，当我看着前方的叶子时，我的恐惧感反而削减了许多。

明明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见我没有动作，然后直接翻过扶手纵身一跃的叶子真是帅到让人忍不住模仿呢。我才不是下意识地就这么糊里糊涂跳下来了。

哎。有人生二十年，如幻梦。

放空，放空......

不过我还是有生物的本能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很不要面子地叫出声来。

然后听到了，来自我的下方的，“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的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原来现在的我才最放松么。

我不想再背负什么了。相忘于江湖也好，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在我的释然中，眼前的光景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我深深地看了看叶子的背影。她的百褶裙随风飞舞。

呃...非礼勿视。我已经闭上眼睛了啊。我可不知道什么叶子今天穿的胖次的颜色。咳居然是白色蕾丝的...还真是令我惊讶啊。也是，她已经穿了黑色的百褶裙了。不过个人还是感觉叶子这种类型的应该比较适合诱惑色调的感觉...

叶子在十几秒后才想到自己可能走光了这件事。她“啊！”的惊叫一声，似乎骂了我变态之类的话，不过我可不在乎。咳。嗯，我不亏。

越来越放松了。

我闭着眼。

那么，这个世界，可以消失了。

就在我的大脑逐渐变得空白的时候——

“再见了，司命先生。”

对她，我尚有千言万语。

但我只想回她一句：再见了，保重。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大脑——当机了。

................

................

再次睁开眼，正好与她对视。

在我回头看她，她抚书望我之时。

时间仿佛没有流逝。

不，确切的说，时间没有流逝。

稍远处，也有零零散散来图书馆阅览的游客。

一切如常。

奇幻的冒险，共处的经历，或许只是一场梦，只是我的臆想，只是一晃神儿。

“司命先生，我们再见了。”

我泪湿眼眶。

却强硬地不让眼泪出卖我。

哽咽。

“你，你......我，嗯......”

真的。

真的是叶子。

...

虽然小别，确似是许久未见。

你还好好的，那真是太好了啊——当我决定将这句话作为我和她的会面语时——

她的笑容僵住了。

就像玩偶的发条停止了转动

咚，她手中的那本书掉在了地上。

她仰着身子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就像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破烂的洋娃娃。

“哈哈，叶子，叶子，你别吓我。”

我伸出手来探她鼻息。

这才觉察我手的颤抖。

没有。

我趴在地上听她心跳。

只有一片寂静。

没有。

我慢慢慢慢直起上身，而后摸她脉搏。

......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这么残忍？

“别闹了你，快起来啊。”

这就是，我所谓的放下之后的相忘于江湖？

这就是，我亲自选择的结果？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么？

这样的一个人儿，就这么离开的不声不响？

“快起来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草莓派啊喂！”

啊啊......

“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肯起来......”

就是如此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子！！！”

.............

心肺复苏。

人工呼吸。

打120。

等待。

太平间。

录口供。

就是这样。

只剩下缓缓沉入海底的窒息感。

就是这样啊。

耳边嗡嗡作响。

可是。

内心的呐喊嘶吼有什么用呢？

冷静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不快点说那句好久不见呢？

为什么在塔里没有喊出那句再见呢？

为什么，我没有拯救到她呢？

是了，是了。你不知道她会死。你本来就没有责任。你有这样的预感，是她自己没有相信你，你已经努力过了。这么想能好受点那你就想吧。司命，你就这么想吧，这么想你就好受了！

如果你是司命，那你倒是让她活过来啊！

完了。都完了。结束了。

让我也随她死了吧。

我站在警察局外，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滴在我脸上。

我尝了尝，咸的。

什么嘛。

没尝过的，雨的味道呢。

叶子，身份暂时不明，于xx年xx月xx日，xx市市立图书馆——

死亡。

就是这样吧。

耳边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类似于“臭老哥？你怎么在这里...诶，诶？老哥，你怎么了？”之类的话，还有咔啦一声，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幻觉么。

已经无关紧要了吧。

已经够了。

那就这样吧。

——————————————other.

嗯，米娜桑空呢七哇。

今天呢，我来找一个人。

坐标市立图书馆六楼。

在这之前呢，我先用点小手段把干扰因素肃清一下吧。

确认了，他是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很中意他的眼神。明亮，锐利，且能看出来，那里面闪烁着理性的光辉。

他叫司命。

不过我更喜欢叫他司命先生，听起来亲昵又保持了距离感。

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明明应该是地面的部分突然变成了一块广大的空间。

这种套路，肯定是穿越了。

在那里，我看到了司命先生的心事。他们就写在了这个塔中的书里。

似乎还有关于我的内容啊。

可他以前也没见过我。他也不会预测一类的技能。为什么他会有我会遭遇什么这种想法？

因为我们的身份？因为他的直觉？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我想不到。

说起来，这个塔来源于哪里呢？

我先做了几个小实验。才稍微确认了，这确实是按照司命先生的意愿来变化的。

我有很多想知道的。

比如，这座塔的正体是什么。

比如，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为什么会差到他以为我会遭遇不幸。

再比如，我见他的主要目的——

可爱的司命先生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是创造与毁灭之类的？那可真和上帝一样了。

随心化物，我也想体验一把啊。

可是这不可能。

那是只属于真神的权柄。

没有任何一个伪神可以模仿。

那是什么呢？

我很好奇。

可直到最后，他表现出来的仍然是对自己具有的能力不知情的样子。

我对他很有兴趣。

长得有点小帅嘛。

他蛮善良的。

他挺喜欢我的？

他太可爱了。

不过不知道他的正体和能力，仅仅靠“气味

”就让我感觉到了存在的人，还是再细细观察吧。

这里太危险了。如果再不说服他，容易被饿死。

况且，我的使命不在这里。

想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再见了，司命先生。”

一会儿见。我如是想。

究竟会怎样呢，未来？

时间没有流逝。我和他就这么默默对视。还是我先和他打招呼。真是迟钝啊，不过我不讨厌就是了。

不过。

这种感觉...不妙。

我原来，要死了？

快速失去知觉。

反抗也没有用吧。我知道的。

那，就以微笑作为结局送给他吧。

晚安，司命先生。

原来，死是这样一种感觉。感觉这一瞬间的事确是无比漫长啊。

我的思维逐渐模糊。

我的身体不听使唤。

我只知道了一件事——

我死了。

————Dead————

————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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